“對,我估計高文明可能就在寫這種。”白沙面色帶著一點古怪,“只不過你說他寫的奇慢,我有點拿不準。我是覺得以他的能力,他只能寫無厘頭的形式,寫不了前兩種。但寫第三種不應該特別慢啊?”
楚垣夕心里一合計,衛寧可是說了,這綜藝,泰山臺是要給省領導看成果的,那高文明寫成第三種估計是很難過審吧?但也保不齊他能寫出第二種來,白沙都說看速度不像第三種了?“可是深夜畫廊的編輯也在寫稿,而且寫的巨快,這是啥情況啊?”
“我也不知道啊?”白沙心說您問我我問誰呢?“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就算第三種也不可能‘巨快’啊。你的消息準嗎?”
“應該還行吧?”楚垣夕心說難道我被反偵查了?
巴人曾經和《深夜畫廊》有過一段時間的業務交接,交接《房哥》這個IP,從粉絲通道,到劇本內容,再到畫風等等,雙方的一線指戰員是互相認識的。當然巴人的一線指戰員是聲叔和椒圖,類似于國民革命初期,只有將軍沒有小兵,而對方出動的是真正的一線編輯和畫手,于是等《亂世出山》手游上線搶錢之后雙方的咖位立刻就被身價拉開了。
所以現在想要打聽點什么不重要的事情,通過閑聊天或者八卦的方式并不難。
要不要再去泰山臺那邊試探一下呢?再多問的話,可能衛寧都要警覺了吧?不過泰山臺那邊雖然負責人是衛寧,但還有很多其它勢力在插手。如果項目是自己的,那就是討厭到死,恨不能崩了這群渣渣,但是項目不是自己的,那他們都是好盆友!
楚垣夕讓白沙稍等,直接打開微信,搜到一個標注為“商總后期”的,這是泰山臺外包的后期,之前他拐彎抹角通過微博加上的微信,知道他已經拿到預付款了,后面直接和房詩菱對接。
話說手里有一個超級大V的微博號簡直就是開掛神器,比如說想要加上這個商總的聯系方式,不需要主動去找,只需找到對方公司的微博,然后給新發的微博點個贊留個言,就可以等對方主動找上門來。
像這位商總,特效公司一共就800來個粉絲,比清水素人強不到哪去,平常也沒什么點贊評論,被巴人娛樂這么大的號稱贊了一句,楚垣夕等了都不到20分鐘,吃一個瓜的功夫,微博私聊就出紅點點了。
這個項目現在的格局是泰山臺控盤,房詩菱是制片人,負責找導演,出劇本,率領劇組完成拍攝,進行指揮。泰山臺負責組卡以及組織資源,什么劇組團隊、場地、服化道、后期處理、燈光以及配音等等這些都由泰山臺出面搭配。但是這些資源搭配起來是供房詩菱使用的,所以每個單元的負責人都直接和房詩菱對接,只要錢到位了隨便甲方爸爸怎么使喚。
所以商總是個很好的觸手,而楚垣夕溝通起來更簡單,直說自己關心這個項目,怕房詩菱瞎捷豹搞給搞壞了,有沒什么新進展?
反正他也問過不止一次了,對方答的很快:沒有什么新進展,也不可能有,拍都沒拍理論上沒有后期什么事。最近只是溝通了一下笑聲的幾種表現形式。
楚垣夕:笑聲?是乾隆仁波切哈哈大笑那種嗎?
商總:不是,那個笑是演員配音,我做的是后期處理。類似于,您搞直播的肯定懂,類似于逗逼主播情感主播之類的,在直播的時候聲卡頻繁播的那種背景觀眾笑聲。
喵喵喵?
楚垣夕把手機拿給白沙看,倆人大眼對小眼,這個綜藝里為什么會有觀眾笑聲啊?還要幾種表現形式?這一頭的霧水愈演愈烈了啊?
“算了我也不擔心了。”楚垣夕把手機收起來,“反正這個項目跑不了,你安心寫就完了,等她交稿的時候我再搞她也來得及。”
“我從來也沒擔心過。”白沙心說我拿著錢呢我擔心啥?不過楚垣夕這是有送客的意思了,但他還有問題沒請教呢。
只聽白沙說:“老楚,我想問個事,你說搞動畫到底有沒有前途?”
“為啥問這個?”
“你這不是搞了個巔峰視效的動畫平臺么?聲叔告訴我的。”白沙嘿嘿一笑,“我想給這個動畫平臺供稿啊,聯手開發動畫IP。”
“噢,你是看見我開發IP爽了,也想試試是么?”楚垣夕很歡迎。楊健綱那做的是UGC和PGC的平臺,但是也完全可以IP授權開發的形式。兩種形式的不同點無非就在于到底誰去編那個動畫表,平臺方出人力編表,劇本肯定得是優質的劇本,否則還不夠耽誤功夫的,然后分成比例上還要稍微變一變才行,怎么看都是合適的。
他把這兩者之間的差別給白沙講了講,讓他自己考慮是雇一個專門人才負責制作PGC的內容,主要是學習動畫的編表制作以及表現形式,還是只授權IP。然后,楚垣夕以提問的形式回答:“動畫到底值不值得做,有沒有前途,我就問你一個事,喬布斯滾出蘋果之后干了什么?”
白沙一臉茫然,顯然他并不是一個果粉,沒法背誦喬教主的生平。
只聽楚垣夕說:“喬布斯被趕出蘋果之后,只做了一件事,創辦了皮克斯動畫工作室。你說動畫片有沒有前途吧?”
“妥了!”白沙拿起皮包要走,走到門口忽然停住,問:“老楚,你恨高文明么?”
“啊?高文明?我不恨他啊。”
“他得到你那么大的幫助,買了他的號給他解了套,然后幫房詩菱搶你的項目,你一點都不恨他?”
楚垣夕心說我又沒暗戀過高文明我為什么要恨他?他有什么資格被我恨?就因為跟我作對?跟我作對的渣渣多了去了我恨的過來嗎?當然,表述方式得換一換。
“你非要這么說的話,是有點不痛快。但是,《亂世出山》手游三千多萬DAU里至少有300萬是通過《高站長》引流過來的,我占了大便宜了。300萬DAU什么概念?對玩家稍微狠一點,月流水破一億很輕松,可以讓一家游戲公司上市。他是我恩人啊,我每次這么想想就一點都不恨他了。”
白沙心說擦了個擦的,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還以為你多大度呢,白感動了!這話我應該找個機會告訴高文明,看他丫的那張臉上到時候什么表情!
本質上,《白沙》是個愛國賬號,而《高站長之家》是個公知賬號,高文明不見得知道白沙,但白沙肯定知道高文明。
同樣是這段時間,伊麗莎白的漢語水平可以用破冰來形容,至少能說幾個簡單用語了,比如你好、再見、我愛你等等。所以楚垣夕給了她一個挑戰,讓店面系統出個人,陪她南下,去踩點共享滑板車的代工廠和供應鏈。
共享滑板車的生產比共享單車復雜,而且沒有王慶坨這樣集中的產業王國,所以代工廠需要仔細選擇。特別是在貿易戰的陰云下,全球高科技產業的供應鏈都有被打斷的可能,所有需要實體產品的生意人都必須考慮以前根本不需要考慮的問題。
不過從產業界的反饋來看,因為天朝的高科技產品價格低質量好,而且國內供應鏈更完整,所以在這場比誰先死的比拼中生命力很強。
因此雖然國內企業叫苦連天,但比外國那些連叫苦資格都沒有的又強了不少。就華為被加實體名單之后這么短短的幾天,米國科技股板塊整體暴跌,其中華為主要供應商全都是瀑布式暴跌,只跌20的算優質個股。
更搞笑的事情還在后面。
米國自詡科技水平高,但問題是,高科技的供應鏈企業需要高科技的客戶來買貨,否則這么高科技的產品賣給誰呢?
名單的事情一出,硅谷各個做實體的高科技公司全部傻眼了,供應鏈從中截斷,誰特么也別想賣!然后,硅谷馬上燈火通明,所有人開足馬力打雞血,加班加點三天不睡覺給華為造貨,一定要趕在名單生效之前多吃幾口。
這在米國工廠身上是難以想象的盛況,幾十年不得一見。仿佛全世界資產階級在這一刻終于聯合起來,乃至于像發泄報復一樣,把其它企業的單子統統往后推,發出的是絕望的吶喊。
更絕望的是大疆也要上這份名單了,再加上之前的中興,這是米國舉全國之力發起一場和天朝粵東省鵬城市南山區粵海街道科技園區之間的戰爭。
當然,那些純做移動互聯網的企業因為都是輕資產,不但可以隔岸觀火,而且還能敲鐘上市呢。
共享出行界鼻祖Uber最近就敲鐘了,負責敲鐘的Uber的傳奇女工奧斯汀,而創始人卡蘭尼克已經被趕出公司,因此被禁止上臺。
這位奧斯汀曾經因為吸毒而進戒毒所,加入Uber的時候連電子郵件都不會發,只能地推發傳單乃至做電話客服,現在已經是自動駕駛的運營負責人。她的人生經歷充滿高光,激勵著杜澤濤也激勵著伊麗莎白,因為奧斯汀現在才是硅谷女性創業者的代表,取伊麗莎白而代之。
伊麗莎白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要出征,時間并不是特別充裕,不但要把國內的代工廠搞定,要能按照小康給出的設計方案試車,而且她還必須抽出有限的精力著手組織起研發項目組。東南亞某些個性化的研發不能全都推給小康本部,小康的研發是一條精確的鏈條,隨便加塞會被打亂。
考慮到小康和東南亞都對地圖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國內用不了谷歌地圖,國外用高德也不太好,最好還是有自己的地圖,所以楚垣夕為了避免重復造輪子,決定建一個地圖研發的小型化服務中臺,同時供給小康本部和東南亞使用。至于伊麗莎白其它的研發需求,比較零散而且費用比較低,都由得她自己抓。
這個地圖中臺早晚也是要建立的,但最早最早也要在小康單車投放運行平穩之后。因為小康單車這個版本是接入高德的,如果不平穩,需要人力把它梳理平穩,穩定一個版本之后才能把人力抽調出來組建一個單獨的地圖項目組。
這是下一步的工作,而現在楚垣夕的工作就是壓陣,以督戰的形式保證里程碑3能夠在這個周末平穩的開啟。
特別是這次涉及到巴人和小康的配合問題,巴人的宣傳工具第一次被楚垣夕明晃晃的用到小康頭上。結果還算值得欣慰,周五到周日三天里通過微博發出去的優惠券使用率達到百分之三十,通過微信的略低,但通過外部本地生活類抖音大號的推廣效率簡直超高,周末的全部客流中幾乎有百分之四十都是開著抖音來打卡的,簡直神器一樣的存在!
關鍵是這個視頻在楚垣夕看來也就平平無奇,UP主騎小康的單車嗶嗶幾句,說了說單車福利,然后到店下車,進店拿優惠券掃了掃貨又嗶嗶幾句,說了說商品種類有多豐富有多便宜,最后以口紅一哥的夸張式口吻贊了贊小康的自助結賬流程,跟粉絲說可以開著抖音去打開,有優惠,如此而已。
當然拍攝水準和節奏把控的都不錯,但也就是不錯而已,和大量美食探店的視頻并無實質區別,結果帶來了五千個付費用戶!
這事搞的楚垣夕都愣了,講道理這視頻是作為交換資源存在的,但是如果是拍錢直接買的話,頂多十萬一條。一個用戶二十塊錢本身也不貴,但如果是“本地付費用戶”的話就是超便宜,因為他們還會向外傳播。
如果是小縣城的話,促銷根本不用打,別說打七折了,就算一件商品比市場最低價便宜個五毛錢,如果它是剛需,全縣城的人都會蜂擁而至,生怕來完了活動結束。封閉區域內通過口口相傳就是這么快速。
而帝都這種開放性的地區沒有這種傳播優勢,需要一定的種子用戶進行裂變,即使是大力度的促銷也是一樣。因此促銷力度并不是最關鍵的,打49折和打79折的攬客效力并不會差很多,但種子用戶多個幾千人,而且是熟悉社交媒體的種子用戶,效果絕對非同凡響,可以預見后面幾天客流量還會持續增長。
看到這種情況,楚垣夕簡直追悔莫及,立刻讓陸羽著手去做幾個自己的本地生活類賬號。這個品類是巴人所欠缺的,一直都沒搞,就連楚垣夕都覺得價值一般般,有需求的話就找做本地號的抖音UP主交換資源也很方便,但沒想到效果居然這么好!
轉過天來到了周一,楚垣夕決定去干一件大事,就是去拜訪一下格拉比的創業天團。他們的公司已經注冊了,名叫開門客,總部在國貿2期,非常高大上,但讓楚垣夕成迷。
格拉比的帝都研發中心在中關村二條,按說開門客的總部也應該就近才對,就算一個是總部的研發中心一個是分公司,不說相互照應,至少研發上應該盡量避免重復造輪子吧?再說讓一群IT民工跑到國貿來上班這也行為藝術啊?
難道他們內部也有一些什么杯葛不成?
帶著猜測楚垣夕準備開車,結果剛進地庫朱魑又追出來了。
楚垣夕簡直想要仰天長嘯了,心說朱魑你要想追我你就直說行不行?愛情這事并不都是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結果朱魑居然舔著臉說好久沒見阿啞了,要跟著去敘敘舊,楚垣夕心說您知道我是過去踢館的嗎?還敘舊,不被人打出來就不錯了!
楚垣夕黑著臉熱車,朱魑坐在副駕上,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問:“當初齊雨拍那個古馳古馳普拉達,就是在這吧?”
“在前邊,那個柱子旁邊,你看上邊那個指示牌沒有?就那。”
“嘿你記得還挺清楚啊。”
朱魑臉上似是無喜無悲,但楚垣夕聽出一絲酸味,“那當然了,這個地下車庫可是促成了巴人第二大自媒賬號,給估個幾千萬我覺得不成問題,我記性好一點有問題?”
“去你的吧,什么都估個值,你記性沒問題但你的世界觀有問題啊!”朱魑生氣的揪了揪安全帶,等楚垣夕踩油門發車之后,在奔馳轟鳴的馬達聲中問:“你雇的那個女偵探,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你為什么雇一個連漢語都不會說的米國人當總裁助理啊?”
“因為,因為她的估值高啊。”
朱魑不由得把白眼一翻,“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啊?”
“喲,連你都知道她是誰了?”楚垣夕有點驚奇,他不知道如果一個女人覺得另一個女人是情敵的話,那恐怕連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出來,比說區區一個背景身份了。
只聽朱魑冷冰冰的問:“你跟她,有沒有那個?”
“那個是哪個啊?”楚垣夕假裝擺出一副迷惑的神情,然后做恍然大悟狀:“噢,那個啊,有,太有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