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的小康不是沒有推,而是里程碑8剛開始下沉沒多久,楚垣秀自己穿越了,還沒看到可信的結果。這種事不能瞎說八道,每一個數據都需要有依據,如果沒有就是猜測,就得收斂著說。
楚垣夕雖然經常語出驚人,讓人看起來好像在吹牛逼,但他自己知道自己采用的每一個數據都是真實的,這是他開口的底氣所在。有了切實的數據,然后加以大膽的闡釋,在科學上叫做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沒毛病。
但是好在原世界中對城鎮市場做的調研還是有用的,比如天朝三大水下項目王者是怎么推開的等等。所以據此進行猜測沒問題。
不過胡世恒把這理解成楚垣夕不愿意多談。他想了想,繼續問:“ok,下沉這個先略過,那最后我想知道,小康目前階段你還有什么地方不滿意的?覺得做的不好的?”
“空間感還是不足。”楚垣夕脫口而出,“主要是帝都地皮太貴,而且沒的選,滿足做搶車位要求還能拿到的地皮本身就少。等全國推廣的時候就好了。還有就是服務意識仍然需要加強,店員培訓以及上崗的時間還是比較短,最近招的新店員也比較多,需要時間沉淀。”
胡世恒突然來了點興趣:“什么樣的服務在你看來是好的?”
楚垣夕唄兒都不打一個,脫口而出:“海底撈。海底撈的服務巨貼心。看到有人馬路對面打架,客人出門看熱鬧,海底撈的服務員直接搬出凳子和切好的西瓜片,然后請客人稍等片刻,他去打聽為什么打起來。”
胡世恒相當滿意,這個滿意通過眼神能夠被楚垣夕讀懂。看他有站起來的意思,楚垣夕反而挺迷的:“您問完了?就不問問移動支付區塊鏈什么的?”
他心說你連這倆都不問,我怎么秀我的小區社交啊?對于胡世恒,他的打算是和徐欣一樣,透露小區社交,保留線上內容。不過線上內容眼看也要進入開發階段了,所以保密的時間窗已經快要打開,至少打開一半。
只見胡世恒微微一笑,“因為我相信你能做得好啊。默認你能做好的我自然就不用問你了。”
楚垣夕驚了,心說難道剛才那些問題是你覺得我做不好的?那些東西說穿了沒什么價值的好不好?并不是模式創新,不是智力成果,只是一些經驗而已。不過他馬上想到可能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胡世恒本人懂移動支付,懂區塊鏈,所以不用問,而剛才那些,恰恰是他不懂的。
袁苜沒驚,她只是吐糟:“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大佬無條件的相信楚垣夕懂區塊鏈和移動支付呢?過去無論是誰都得先考一考這個。”
“哈哈哈哈他們那是成見,只知道楚總以前干過什么,于是就形成成見,覺得他只能干那個。”胡世恒率先往外走,邊走邊說:“因為有成見,很多人一直活在昨天。我不能這樣,走,吃飯去。”
楚垣夕頭一次覺得胡世恒可能確實很厲害,畢竟投資大咖的水準是跨度最大的。
等四個人吃過這頓氣氛十分融洽的降級型午餐之后,楚垣夕獨子回到公司,享受一個難得愜意的下午。要說起來接下來的事情仍然是極其繁忙的,特別是線上內容要進入開發階段了,怎么保密,怎么分配任務,都是問題。具體的開發計劃連蘇顧現在還都不清楚呢。
然后地圖組,終于招到了合適的人選作leader,馬上也要獨立成一個單獨的項目組然后開工,又涉及到各小組人手抽調的問題,還要繼續向外招聘高級攻城獅。雖然得益于某些企業胡搞,使得市面上優質的攻城獅不想正常時候那么稀缺,但人才到哪都是人才,高稀缺性喝高的費用是相伴的,擴建一個這么吃錢的項目組肯定也要慎之又慎。
不過楚垣夕越是工作安排的滿就越是愜意,連軸轉的時候是自信心最爆棚的時候,反而是無所事事的時候會心慌。
而且因為晚上有巔峰視效的慶功宴,他這個下午本身也不方便走。
但是他沒想到居然下午的時候有不俗之客打算登門拜訪,微信上,之前來過一次的那位章歙予小姐姐打算帶著一些幣圈大佬上門。
楚垣夕心說這特么是周六啊,我理論上可以不上班的啊!你是來跟我開車的嗎?我要是沒在帝都呢?
然而章歙予說:“楚總,要不要加入我們凌晨三點無眠群呀?玩區塊鏈的哪有周中周末的分別,能賺錢隨時都是工作時間。”
楚垣夕本來不太想見她,因為感覺不到她的價值。但也許是章歙予早就預見到了這一點,于是本次是組團來的,而且陣勢還是挺大,至少看著挺大,楚垣夕還不好不見。這就更加凸顯出章歙予突擊上門的好處來了,如果提前預約,楚垣夕覺得很可能出現的情況是,經過一番調查,發現她組團帶來的人也沒什么價值,于是取消預約。
但現在這樣就不會。
今天一共來了六個人,其中三個是“幣Token”團隊的,兩個是“華燈區塊狗”的創始人,章歙予當然還是代表易幣天下,至少楚垣夕一開始是這么覺得。
因此楚垣夕不得不把曹翔請過來,他自己一個人肯定hold不住,因為他對區塊鏈這個圈子缺乏了解,也就停留在看看新聞的程度上。所以他只知道幣Token原本是做區塊鏈錢包的,也就是最最爛大街的那種發空氣幣的模式,以至于楚垣夕絕對不會稱他們為“區塊鏈創業者”。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家開始搞交易所了,交易所再爛再小再不入流也是交易所,跟發空氣幣的截然不同。楚垣夕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對不對,但是感覺如此。
所以幣Token的主要負責人在他心里還是有點成色的,把他們劃入幣圈大佬的行里感覺沒毛病。但是,到底虛實如何?這就完全不知道了,需要曹翔出來盤一盤。
華燈區塊狗就稍微遜色一些,因為是山寨加密貓的。加密貓是比較成功的區塊鏈游戲,鏈上的貓炒到過70多萬一只,然后國內山寨四起,百度小米渣易迅雷都不能免俗,但是比野路子卻比不過非正規軍,因此被華燈區塊狗后來居上。
但是不管怎么說,能夠戰勝多路正規軍脫穎而出本身也不容易,特別是在一個相對熱門的領域內。區塊鏈內因為加密貓的成功,這個萌寵子領域就相當于自媒體里電商直播,因此華燈區塊狗可以類比抖音口紅一哥,在楚垣夕心里即使比搞交易所的遜色一點肯定也能劃入大佬的行列。
等曹翔到場的時候,華燈區塊狗正在說明來意。
他們的要求最簡單,希望和楚垣夕展開合作。注意是和楚垣夕,不是和小康或者巴人,實際上巴人和小康也沒法跟華燈區塊狗合作,這個玩意是個toC的項目,機構中只有交易所才有合作價值。
因此所謂和楚垣夕展開合作,實際上是要他去站臺的意思。小康的區塊鏈已經喊出去了,因此楚垣夕勉強也可以算是一個幣圈大佬,至少外人這么看。
這個來意的話,還真不需要曹翔,楚垣夕呵呵一笑,問:“貴公司的運營主體在哪?”
“香江。”
不在國內?果然!楚垣夕尋思片刻才點了點頭,“香江的話,那有沒有開拓東南亞市場呢?”
“我們深耕東南亞市場的。”華燈的人互相對視一眼,說:“我們的幣值現在不斷上漲的,有專業的市值管理團隊,未來可能IEO,絕對沒有問題。您和我們合作的話,我們可以給您提供——”
“且慢——”楚垣夕忽然一擺手,“條件不要說,我怕經不起誘惑。我們合作的基礎并不存在,實在抱歉。”
華燈的人一愣,連條件都不聽?“楚總你這是?”
“我不能跟一個運營主體不在國內而且‘深耕’東南亞市場的團隊合作,至少不能是您們兩位希望的那種合作,好幾百兄弟跟著我呢,我冒不起這個險。”楚垣夕說著,看到曹翔對他偷偷比劃了個大拇指。
“楚總,我們做的可是目標千億的大項目。”
來人還想勸說,但是看到楚垣夕一聳肩:“我們做的也是啊,那就更不敢冒險了。”
說完,他也對曹翔回了個大拇指,然后目送兩人離去。對幣圈來說東南亞是個極為特殊的地方,不同于任何一個別的地區,是跑路的首選,什么叫“開拓”東南亞市場,什么叫“深耕”東南亞市場,曹翔可是給他做過一次科普的。
關鍵在于,曹翔很久以前曾經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過楚垣夕一個秘密:“幣圈的跑路崩盤,什么時候最多?幣值上漲的時候最多。很多時候崩盤來的太快,項目還有很多故事沒講完就殺青了,讓韭菜們目瞪口呆。”
“這是為啥啊?講故事不是能推動幣值上漲么?為什么不等漲到高點再跑?”
“為啥?不為啥啊,牛市不崩還等到熊市去崩啊?”曹翔失笑,“牛市進入的現金流多充沛啊?跑路多方便?漲到高點了有價無市,你得把運營團隊跑路的難度計算進去。”
楚垣夕一想,還真是這個理,不能光追求數量。反正跑路這事,跑一百億也是它五十億也是它,這是一場鐮刀和韭菜的博弈,對鐮刀來說能跑就是勝利,就好比《賣拐》里面范偉剛喊第一聲“一千五”,本山大叔那聲清脆的“歸你了”。
他目視章歙予,等她開口。
章歙予也沒想到楚垣夕解決的這么干脆,連IEO都沒有任何吸引力。所謂IEO是幣圈的一個新概念,區塊鏈用來融資的一個殺手級方式。從形式上,IEO和ICO的不同點在于公募和幣種上線交易都在同一個交易所獨家進行,除此之外和ICO也沒什么大的異同。
但內在邏輯是交易所承擔裁判員和運動員的雙重身份,不但負責審查項目,而且由交易所確定某個項目的發行價格和規則,然后還親自上馬指導交易。因此基本上IEO的項目都是高控盤的項目,參與者往往能夠賺到暴利,就跟A股上新股發行的神話一樣,IPO之后都是多少個漲停板,沒任何道理可講。
可以說IEO的推出,是幣圈向大A股極速靠攏的一大步,未來鐮刀一定揮的更加給力。
而對楚垣夕來說,只要一點頭,很顯然,華燈的IEO項目他就肯定可以參與進去了,絕對是不少賺的。而這這是變現他個人的背書能力,和小康巴人都沒有直接聯系,章歙予完全沒想到他居然連條件都不聽就絕句了。
愣了一會發現自己被點名了,她趕緊說:“楚總,是這樣的,我的來意呢也比較簡單,我這現在有個明星項目,名叫伯馨,是個交易所搬磚的項目,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說著,她拿出一份材料來,薄薄的兩頁紙,香噴噴的一份報告。
楚垣夕禮貌的接過來一看當時就是一愣,因為項目隸屬公司不是易幣天下,這公司叫做“平幣圈”。
所謂交易所的搬磚項目,就是去做兩個有差價的交易所之間的買賣。假設新德里的金價比魔都交易所便宜,搬磚的就去印度把黃金買回來放到魔都交易所去賣,幣圈搬磚同理。
所以這個基本思路本身是通的,但是楚垣夕雖然不特別懂,可從邏輯上來看,這不可能是什么暴利項目。因為只要有暴利,這種沒門檻的事情肯定一窩蜂的就上了,然后瞬間拉平差價。以幣圈玩家嗜血的程度想靠搬磚掙錢莫不是活在夢里?所以看著報告書里承諾的收益率,楚垣夕就斷言肯定有些情理之中的事情。
忽然,他注意到“伯馨”這兩個字。聽章歙予說這個名字是沒有感覺的,但是一看就看出即視感來了。他馬上打開手機在微信里搜索,很快搜到一段夾雜著大量表情的內容:
親愛滴家人們么么噠。沒錢的那種日子世人過的嗎?讓人瞧不起的眼神你還記得嗎?沒錢的那種日子,吃不香睡不著不是嗎?死的新都有不是嗎?沒錢的那種日子連親戚朋友都看你不是人你忘了嗎?我們的孩子受了多少委屈你還記得嗎?所有所有的這一切我都經歷過來了,家人們,除了靠你自己強大起來,才有你想要的生活,才能讓別人仰慕你,讓以前瞧不起你傷害過你的那些人對你刮目相看。所以伯馨的所有家人們,你們必須給我去執行!
楚垣夕強烈的即視感就是這么來的,雖然他自問看過很多low穿地球的文案,但是這么直白的還是很罕見的,神雷的程度甚至超過對中老年人進行絞殺的保健品銷售大會。更何況,幣圈好歹是要講究高大上的,門面裝點是基本功,也是ICO的第一步,請顧問最好是外國人,或者幣圈撲克牌上的大佬,這才靠譜。這么low的文案簡直聞所未聞,當然印象深刻。
她們這……是一家的嗎?“那個,章女士,你需要的幫助是?”
章歙予看楚垣夕的表情就覺得難度比較高了,硬著頭皮說:“我們這個搬磚的項目其實也是有技術的,而且也可以為搬磚而發幣,具體的都在白皮書里。我們這個搬磚幣,要上線優質的交易所,需要資金兜底,因此希望您能做我們的天使,大概四千個ETH就可以,也不需要您出面。等我們項目上線之后,通過搬磚的手續費有穩定回報,不和幣值掛鉤。您看怎么樣?”
ETH就是以太幣,和比特幣、萊特幣等等都是最主流的區塊鏈貨幣之一,這一聽,基本可以判定她們也是要上以太坊走智能合約發幣那套流程了。
做區塊鏈的,其實流程上和創業沒什么特別大的差別,同樣有商業計劃書/白皮書,同樣是經過天使輪私募資金,然后產品制作,公開募資,產品上線這么個流程。
這個流程中,傳統的股權投資機構也經常拿著現金參與進來,以求通過信息的不對稱拿走更多的現金,而且屢屢得手。一度,傳統金融機構還將ICO作為一種資產類別納入到正式的商業模式里,只不過不能向社會公布模式的細節。
而且幣圈項目的玩家成分,因為某些原因,和主流創投圈有很大的重疊,有很多是威名素著的早期投資人大佬,還有一些清奇的,比如大清朝和碩親王子孫組織的全球家族基金等等。這也是楚垣夕得知來了一些疑似幣圈大佬不得不見一下的原因,畢竟有可能是創業教父級別的鐮刀客。
但見過之后發現還是挺野雞的。
就章歙予的需求來說,四千ETH換算成¥其實也就幾百萬,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錢。但楚垣夕聽了微微一笑,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微微一笑,很傾城的那種:“可我沒有任何區塊貨幣啊,我的錢都是主權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