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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三章 意外人才

  莫妮卡這番解說讓楚垣夕更糊涂了!

  “你說的這個問題,招募到有海外成熟投放經驗的市場優化師不就解決了嗎?”楚垣夕有點莫名其妙,說了半天不就是人的問題么?“《劍與遠征》、《放置奇兵》、《萬國覺醒》,人家怎么投放成功的?”

  “您這是要挖莉莉絲的祖墳啊……”趙杰心說國朝出海成功的游戲有的是,您別光盯著一家說好不好?這是瘋狂暗示嗎?

  而莫妮卡說的就更直接了:“挖人的效果也并不見得好,除非是你山寨一個游戲,然后挖目標游戲的海外市場優化師。你要是給半年時間磨合也行,現在催的比較急,所以趙杰希望我這邊負責投廣告。”

  “行吧,把廣告投好了,投出效率來是第一位的,誰來負責都可以,我沒意見。”楚垣夕說著有點佩服趙杰,因為他可以沒意見,但趙杰不行,投廣告這事涉及到很大量的資金進出,如果《無道昏君》能夠實現海外買量上的正循環,賺的超過花掉的,那么海外廣告費按年計,應該是幾億¥的規模。

  掌握這個職能是非常誘人的。而且莫妮卡的團隊來做,別的方面都行,但是市場優化師的本職工作,也就是廣告投放業務這塊并不是他們的強項,也需要訓練。

  不過這都小事了,特別是跟阿里戰投部大佬來訪相比。楚垣夕匆匆吃了點小康熱餐立刻趕回來等候大駕光臨。

  晚上七點半,張、陳兩位大佬如約而至,在袁苜的陪同下分賓主落座,楚垣夕這邊照例拉上聲叔。聲叔現在形同巴人集團的常務副總裁,這樣迎賓的陣容比較完整。

  不等楚垣夕試探來意,張燕直接開門見山:“是這樣的楚總,咱們交割比較順利,這第二筆款按約定也該打了。然后我們看你比較有錢,同時研究了一下你的兩家公司,現在有點想法。”

  張燕在戰投部6月之后的人事調整中改為負責投后服務,階位比另外兩位戰投部干將高了半格,所以楚垣夕更熟識的交易對手盤操刀手陳駿生反而沒說話。

  楚垣夕一聽,心說這像好人說的話嗎?什么叫看我比較有錢啊?我的錢都是辛苦掙來的!不過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們兩個做投資的研究我的公司干什么啊?這特么是老夫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小康只是一只菜雞,阿里請不要盯上小康!

  他趕緊捧一下:“哎哎哎張總,您看公布交易以來,外人一致都評論說阿里買值了,物超所值,對股價有提振,咱可是雙贏的交易啊。”

  “我沒對交易本身是滿意的啊,我們沒想賴賬,哈哈哈……”

  “張姐的意思是這樣的。”陳駿生插話,“因為我們走馬換將,廉政部已經開始對戰投部各個項目進行審核復查了,散落在各個業務主體里的投資部門,比如餓了么、菜鳥、飛豬,包括阿里影業等等的,都劃歸投資部統一管理。”

  張燕同時補充:“除了螞蟻金服。”

  “對,除了螞蟻金服。”陳駿生擺著手指頭數落一遍,“所以現在戰投部下轄的投資標的非常多,然后我們伍老大一看,發現好多都是戰略協同不大的,希望慢慢退出。”

  “伍老大”說的是阿里集團的CFO伍未,如果6月份她沒有走馬上任接蔡老板的班,那楚垣夕出售巴人游戲的時候,談判對手很可能就不是老樊,而是蔡老板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整條業務線的頂層交接之后肯定會出現比較大的變動,而伍未是審計出身,更謹慎。但是楚垣夕的了解也就到這里為止,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們所說應該是真實的,因為阿里最近一直在退出,動靜比較大,他們連光線傳媒都退!《哪吒》50億票房擋不住阿里退出的決心。

  而且楚垣夕腦子里浮現出一組數據,去年阿里參與的大宗投資并購多大70起,金額以計,出資接近550億;而今年前11個月只有不到40起,金額更是瘋狂下降到175億,如果沒有巴人游戲的接近50億,更是慘到只有125億的地步,跟去年相比就是兩個字,暴跌。

  對巴人游戲的并購也是今年阿里最大規模的出資,其后是對考拉的20億。實際上對巴人娛樂的收購在阿里的整個并購史中也是數得上號的,并購餓了么也才95億而已,這是去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而企鵝雖然也下降了但是穩的多,去年92起重大出資,金額不到360億,今天減少到70多起,活躍已經超越阿里,只是金額不到160億,仍然略少。

  到楚垣夕這個咖位,特別是還是交易對手,這些數據必須爛熟于胸。只是現在這個市場環境,持續惡化到AT兩家都在劇烈收縮投資規模的地步,也挺讓人唏噓的。

  只聽張燕說:“然后我們知道楚總你這邊正在大展宏圖對吧?所以就不揣冒昧來問問,看看有沒有你需要的,咱們再交易交易。”說罷,她從包包里掏出一沓資料,是阿里有退出打算的投資標的。

  “嘶……”楚垣夕十分警覺,因為他聽過不少流言蜚語,剛才又聽陳駿生明確說了,是把很多散落在各個業務主體里的投資項目收歸集團戰投部。

  那么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出現了,他接過張燕的資料但是先不看,直截了當的問:“張姐,我想知道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二期我相信您這些資料里肯定沒寫。就是這些投資,你們投過之后,一直跟進投后服務嗎?”

  張燕和陳駿生對望一眼,感到相當不妙。而袁苜其實跟這兩位大佬早就認識,只不過一直都是點頭之交,本來聽著沒覺著有什么不對,但是楚垣夕這么一問,咦?楚垣夕為什么在“跟進”兩個字上掐了重音呢?

  陳駿生沉聲說:“楚總你在擔心什么你就直說吧?”

  “嗨,我就是聽到一些謠傳,說阿里的輪崗制度,有的時候吧,反正我一個外人也不了解實際情況,只是聽說存在某種現象,投資發動了之后,負責人輪崗,繼任的人上任之后不了解也管不了,于是擱置。”楚垣夕十分委婉,并且罕見的繞圈子,但是揚起了手里這疊紙,說:“這份資料我們肯定會認真的研究,但是我希望里面不要出現被擱置的那種。”

  “那不能,絕對不能!”陳駿生斷然說道,“就是現在希望退出一些業務不太貼合的投資而已。”

  但是就連袁苜都感覺到一些色厲內荏的樣子,心說阿里的投資那都是造血類型的投資啊,怎么可能不貼合?阿里的投資風格業內還有人不知道嗎?公司的業務本質決定投資風格,阿里的本質是生意,所以必然注重上下游業務整合。一般公司都是投資部門抽人到被投公司擔任董事,而阿里是派業務主管們出馬,風格可見一斑。

  不過雖然強勢,但是阿里給資源也比較強勢,只要是簽了戰投協議的,就算占股只有5,該給的資源一樣給。所以阿里的投資雖然褒貶不一,但是“不貼合”可以說是誅心之語了。

  只是楚垣夕偏要裝不懂,然后快速掃視所謂的資料,果然,上面不但沒有微博、高德、UC、大潤發等等楚垣夕比較感興趣的部分,就連對B站以及社交平臺小紅的財務投資都沒出現。

  擦了個擦的!楚垣夕心說B站和小紅么,一個貼合大文娛一個貼合電商也就算了,對微博的投資貼合你們什么業務啊?貼合資本家之鞭嗎?

  但是,非常辣眼睛的小鵬赫然在列,占股還很多呢,這想退出來感覺真是相當困難。也就是阿里才可能有這種大智慧和大毅力,楚垣夕自認身單力薄,絕對沒這個腰板。

  還有一些屬于搶賽道的成果,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所謂搶賽道,就是不同的投資團隊彼此之間沒有確定邊界,于是同時投了同一條賽道中的不同選手。

  這種情況在企鵝來說非常多見,被稱為“賽馬”機制,看誰能夠跑得出來。不過阿里很少很少使用這種內部激勵模式,出現這種現象,基本上也可以歸鍋于投后服務不到位所致。

  陳駿生立刻說:“楚總你不是在搞小康嗎?你看看這里,喜事多我感覺就不錯。還有朋寶,都跟您的業務很貼啊。”

  袁苜在一邊翻白眼,心說連外人都已經知道巴人是替小康買單的了嗎?

  “嗯嗯我們回頭肯定會仔細研究的。”楚垣夕說話間心說這不巧了么,原世界中的小康打算奔向南方的時候也考慮過兼并喜事多的可能性,這家便利店連鎖發軔于魔都,在華東華南實力不俗,然后略一調研不了了之,因為這位大哥開加盟開的實在太猛了啊!

  因此這回就更不要考慮了,小康根本就沒到開加盟店的里程碑呢,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并購,并購存在無解的技術難題。如果小康一定要強行兼并,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兩個品牌并行,各自一套管理體系,這種并購對小康全無任何意義,反而是負擔。

  至于朋寶自動販售機,且不說這玩意的存在跟便利店就特么是對立的,關鍵在于收購它的價值何在呢?

  張燕一看似乎楚垣夕不感興趣,那這些呢?她指著表格中一家文娛公司說:“神駒動漫,您看看巴人有沒有興趣?我們投過的泛娛樂公司也有不少,而且進入比較早,估值都還可以。”

  楚垣夕對這家規模比較大的公司有一點耳聞,下意識的搖頭:“巴人做漫畫不走搬運工路線,我們的模式是小而美的,在自己的私域流量里推廣,而且要掌握全部版權。神駒的模式和巴人正好相反,我們應該是不會考慮的。話說璨星文化的股份您賣么?”

  璨星文化是去年接受阿里戰投的,出品過《好聲音》、《舞林大會》、《達人秀》等等王牌綜藝,是米國星空娛樂旗下子公司,在國內非常吃的開。巴人傳媒雖然第一部綜藝已經殺青,但是后面還有源源不斷的計劃呢,如果能夠把璨星文化的股權拿過來顯然是極好的。

  張燕一愣,然后尬笑:“楚總,不瞞您說,璨星文化正準備IPO呢,過兩天就要提交招股說明書了,上創業板。”

  楚垣夕聞聲一囧。

  陳駿生立刻追擊:“楚總,神駒動漫真的很強的,而且您要是擔心版權問題,神駒的很多產品是承接大文娛的版權,這都自己人,完全可以談。”

  楚垣夕聽了之后有一點點意動,但是這時他忽然注意到聲叔在給他打眼色?

  楚垣夕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伸手示意:“叔兒,你想說什么?直接說。”

  聲叔雖然已經旁聽過不少回大佬的見面,但是親自參與進來還是比較虛的,于是先停頓一下,然后鼓起勇氣,說:“神駒我們真不能接,有個大問題,大文娛旗下的網絡文學在快速轉型。”

  楚垣夕一聽“轉型”這個關鍵詞立刻就懂了,頓時深吸一口氣,“那業務拆解起來可就費勁了,確實不合適。”

  神駒動漫實力不錯,體量很大,給大文娛下的網文做漫畫輸出,商業邏輯看似ok,他并沒有否定人家的企圖。

  但聲叔的意思,楚垣夕心說如果自己理解沒有差錯的話,就是接盤之后且不說版權歸屬和開發的權利好談不好談、值不值得談,這些問題先放一邊,那版權源頭可是大文娛旗下的網絡,并不受本方控制。人家快速轉型中,上游IP突然爛尾,咋搞咧?

  于是他直接把這個話題掛起來,轉而問:“我看這份表單里,有些公司貴方投了才一年都不到,也要退出嗎?”

  “唉,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嘛。”

  楚垣夕心說毛的沒有余糧,你們在印度瘋狂撒錢以為我們在國內不知道嗎?印度到目前為止一共32只獨角獸,企鵝抓了7只,阿里抓了6只,加一塊超過三分之一。

  別看阿里抓的少,但是下的都是重注,相比之下企鵝普遍撒網當然抓的多一些。譬如說印度第二大的電子商務平臺Paytm,估值160億,阿里是最大單一股東,目前印度的電商市場是阿里、亞馬遜和沃爾瑪三家展開三國大戰。

  所以有錢沒錢只是個托辭,關鍵還是在于投資標的是否誘人。

  話說到這其實有點冷場,兩位大佬來的時候以為最少能推出去一單,結果一問就是我們回頭認真研究,這就聊不下去了。但是等他們起身告辭,楚垣夕反而懇切的拜托,說巴人游戲交割之后他最擔心的就是兄弟們不服阿里的水土,比如說輪崗,巴人的骨干們絕對經不起輪崗云云。

  “哈哈哈哈瞧您說的,您把我們想象成什么了?”張燕雖然一件“貨”都沒賣出去,仍然爽朗的大笑,“阿里是國內管理最科學的公司,特別是巴人游戲的并購case中都是研發人員和中低層管理,沒有餓了么小張那種人物,肯定是最科學的對待,您放一百二十個心。”

  而陳駿生跟楚垣夕算是已經打過一段時間交道,只不過之前一直都是工具人的角色,今天才恢復自然,銷售不成功倒也沒什么挫折感。

  于是當楚垣夕送他們離開的時候,也不避諱張燕在場,問楚垣夕:“楚總,我有一個剛從米國回來的朋友。我本來推薦他加入阿里,但是他特別想加入初創公司。我看來看去發現還就是小康挺適合他。”

  “噢?是什么樣的人才?”

  “他是個做支付的技術派,叫郝毅,在FICO工作了十年,離職前是產品部門的總監,善于建模,對支付和金融信用的理解都很深。”

  袁苜迅速和楚垣夕對視一眼,FICO這個名字在國內名聲不顯,但是,是米國最大的個人消費信用公司,實打實的No.1。

  楚垣夕對業務更了解,善于建模非常好,因為他內部提拔的小康支付骨干郭江勇并不善于建模。讓他做支付產品的功能沒問題,但是想要在基礎功能上邊再向上升級,他不是沒能力,而是沒經驗沒頭緒。換一種說法,沒在戰場上廝殺過,缺乏視野。

  張燕果然有反應:“哎老陳,你這就不對了,這種人才三顧茅廬也得拉到咱們自己家來啊。能在FICO干到總監,怎么也得P8起步啊。”

  “我拉了啊,八頭牛的力氣都用了,人家不來啊,人家說了就要初創公司,只考慮B輪以前的。”陳駿生哭笑不得,“國內初創公司做支付的,我上哪給他找去啊?結果這不是想要向楚總推銷么?稍微調研了一下,發現楚總在支付領域正好有想法,小康幾次路演都提到移動支付,而且現在才A輪,完美!”

  “這行啊這個。”楚垣夕很想叫哥,心說您是我親哥!“陳總,您要不怕給我推薦一員干將然后小康在移動支付領域高歌猛進,那這人我基本上要了!”

  “哈哈哈哈您先把移動支付牌照搞定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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