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魯茵盲目信任楚垣夕的時候,楚垣夕正在為移動牌照而頭疼。
昨晚陳駿生臨走的時候哈哈哈哈了半天,但是提醒他先解決移動牌照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盯了很久本來打算過了新年就出手拿下的一塊牌照,“啪嘰”一下讓貝寶給搶走了……
這說明,陳駿生是有消息渠道的,不是無所謂而云然。貝寶就是米國的PayPal,做互聯網支付的鼻祖級企業,下手真是穩準狠,一招猴子偷桃,趁楚垣夕沒主意來個虎口奪食,拿到了進軍天朝移動支付的準入憑證。
這個消息讓楚垣夕震驚的地方在于,貝寶作為外資企業,此番操作中需要人行的審批,而他居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還傻傻的等著過了新年再說。
雖然這番操作肯定不是針對小康的,但是楚垣夕猛然發現不對,因為移動支付牌照在市場上可以購買的本來有幾塊,并不緊俏,而且許久沒人問津了,導致他信心滿滿。但是突然被人買走一塊之后,市場上的風聲會不會變?價錢會不會漲?關鍵在于想買的時候是否買的到?
不過袁苜完全沒當回事,在他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反問:“你不知道徐大姐和胡世恒都有路子?”
楚垣夕頓時心中一喜,“啊?我不知道啊!”
“你啊……我就鬧不懂,怎么在移動牌照這方面你這么外行?跟其它幾個方面的內行程度形成鮮明反差?”
楚垣夕心說因為原世界小康里邊我沒干過移動支付啊,這不明擺著的么?
只聽袁苜說:“我早就跟他們倆溝通過了,徐大姐甚至說,萬一等你要買的時候,突然牌照價格暴漲十倍二十倍小康一下買不起了,還可以這樣……”
楚垣夕擺出一份洗耳恭聽的架勢,只聽袁苜說:“考慮牌照突然價格暴漲的極端條件,從億級漲價到幾十億,徐大姐和老胡可以負責牽線,讓巴人掏錢買一塊牌照,然后以業務聯合的方式,作為體外的管子連在小康身上。
這樣不算投資只算合資或者租賃,小康使用移動牌照,但由移動支付帶來的利潤,巴人參與分成,或者未來合適的時間小康再買過來。”
這種邏輯是通的,但是楚垣夕聽完了很囧。
因為一旦出現這種態勢,暗含著的情況必定是彼時移動牌照價格虛高,資產收益率非常低。這種情況下,如果小康打算融一大筆錢,幾十億的規模,專門用來高價收牌照,投資人肯定極為不樂意融。外面的投資人不想進,里面的投資人被架在火上,不融小康難受,融了自己難受,非常尷尬。
于是徐欣才有這種結構上的建議,大家都很滿意,也不影響估值和占股份額,但是話里話外還是徹底把巴人視為“為小康負重前行”的公司。
雖然楚垣夕確實這么想,但是分外不希望別人這么看待巴人。真要這么看待,那巴人集團今后想要IPO的時候可就費勁了,回答證監會聆訊去吧!雖然目前巴人肯定不會IPO,但是幾年后的未來,孺子牛當完了之后肯定還是要謀求IPO噠,不能被當成垃圾桶!
沒想到袁苜還沒說完,“啊對了,徐大姐還說,牌照如果歸巴人的話,那培育市場的費用巴人也應該承擔一部分。”
移動支付業務想要盈利肯定要經歷一個相當長的市場培育期,先期甚至還需要撒錢。首先就得把移動支付服務商們伺候妥當,要提供營銷費用,提供交易流水返傭等等,這就是一筆大錢。而更大的是銀行的通道費,快捷支付千分之一的成本是必須的,因此移動支付做成功之前并不是躺賺,而是躺賠。
這還是國內的銀行比較客氣,貝寶在米國這么多年都推不成移動支付,因為米國的銀行沒這么講道理,費率絕對沒有千分之一這么低的,天朝的銀行在他們看來都是異端。
按徐欣的意思,如果牌照歸小康,錢當然也是小康來撒,沒別人什么事。而牌照懸掛在體外的話,至少應該兩家一塊撒。
楚垣夕頓時沒好氣,“喂喂,袁苜,鄭德還是巴人集團的股東呢,你站哪頭的?”
“我哪頭都不站啊,鄭德也是小康的股東。”袁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徐大姐說的這是極端情況,如果牌照價格暴漲的情況。雖說牌照是不動產,但是連房地產都可以跌,真要那樣誰愿意買一塊牌照握手里,隨時等暴跌啊?”
“那巴人給小康融資買高價牌照呢?”
“那更不樂意了。楚垣夕你怎么連這么傻的問題都問啊?你被哪個千年老魔奪舍了?”袁苜相當不明白,“你那么搞不但小康投資者的股份被巴人大幅稀釋了,而且小康付出的價格遠高于拿到的價值,那不巨虧么?股價都要跌一跌。話說咱們現在就買牌照其實比什么都強,你之前為什么不買啊?”
“姐姐,買牌照需要錢啊!小康一共才7億多現金,買來用不上需要占著資金好玩啊?”楚垣夕心說您這CFO不會算賬嗎?小康這個開店速度當然是資金周轉率越高越好了。“誰知道貝寶突然來這么一下子?得了,求助萬能的徐大姐,趁牌照蠢蠢欲動之前趕緊買吧!”
他想了想,接著說:“另外袁苜,我覺得咱們倆得先統一一下思想。”
“啥?統一什么思想?”
“小康占巴人的便宜不是天經地義的,這個思想!”
楚垣夕信誓旦旦的說:“小康的投資人們千萬不能把巴人當成紙尿褲,需要的時候就穿上,撒完尿就扔掉,這個想法很危險。小康是小康,巴人是巴人。不能說巴人有錢了小康就不需要努力了,成為大腿掛件,全等爸爸帶飛。”
“你說這話不虧心嗎?”
“不虧心啊。假設同樣需要30億購買一塊一個月前只需要1.5億的牌照,我希望的是投資人出這個錢。如果投資人不愿意,那么我還能通過巴人融一筆救命的錢,這也可以接受。但是讓巴人直接出這筆錢然后白給小康用,噢對,美其名曰分賬模式,這個我對不起朱魑,也對不起聲叔。徐大姐這個思路是非常危險的,你明白嗎?”
袁苜一聽什么什么?楚垣夕竟然是有底線的?
“我對你刮目相看啊楚垣夕。”
“與其刮目相看,還不如咱們現在就把事情做漂亮一點,不需要面臨艱難的決定。”
“行吧,新公司的事你跟徐大姐怎么聊的?”
楚垣夕微微一笑;“我搞定了,按我的思路走。”
“不可能吧?”袁苜心說這什么情況?難道楚垣夕施展美男計了?“哎,徐大姐可是資深的生鮮投資者,她怎么會被你說服的?”
“我也懂點生鮮的好不好?”
袁苜一副明顯不信的樣子,楚垣夕瞬間就想到了他們兩個原世界里干小康的時候專門去農村了解情況的樣子。
雖然中間差了三年,但對便利店來說鮮食仍然是最重要的款,所以原世界的小康里生鮮一樣重要。楚垣夕印象最深的就是袁苜下田的時候被雞追著跑過,這種經歷使得他和她都積攢了不少的經驗,可惜現在的袁苜沒有過。
不過牌照的情況確實是刻不容緩了,楚垣夕把這件事鄭重的委托給袁苜,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
楚垣夕做完這一通安排之后終于可以回家了,于是半夜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躍式別墅,然后看到于婭楠正以宅女盤的姿勢盤坐在沙發上玩手游呢。
“你沒直播健身啊?”楚垣夕離開公司的時候看見周敏溪正開播呢,他記得于婭楠每周開直播健身的時間剛好跟周敏溪是同一天來著。
“鴿了。”于婭楠一抬頭:“人家都快成哪吒了,先頹廢一個月。”說完迅速把腦袋低下去。
楚垣夕心說頹廢可是長脂肪的,健身的用處就是讓脂肪長到該長的地方……
“咦?”他忽然注意到于婭楠居然開了倆手機,一個手里玩,一個放在沙發上,似乎在看直播。
走過去一看,她玩的是個3D的二次元動作手游,畫面看著有點眼熟。但是B站這個直播一看就特別不專業,直播間背景直接弄個辣眼睛的綠幕,正對著鏡頭居然放著顯示器的屁股,把鏡頭擋住三分之一強,旁邊是倆男主播,全程不知道看鏡頭,一直低著頭盯著手機看,而且也不是什么帥哥啊?
“你這看什么呢?”
“《戰雙》,今天新出的手游。”于婭楠低著頭說:“我預約了好久了。你開游戲公司的會不知道?”
“知道知道,搶錢來的,特火吧?”楚垣夕心說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原來周敏溪今天上班摸魚也玩了半天,被他抓了個正著。正好他玩《SmDunk》手游被封號正在郁悶中,順勢拿過周敏溪的號來也玩了兩下。
這個二次元游戲是末日題材,對標《少女前線》,又是動作手游,對標《崩壞3》,敢同時去頂兩個巨頭,可見來勢洶洶,目測吸金能力不可小覷。
這個游戲楚垣夕雖然只是嘩啦了兩下,但是感覺差不多就是把《明日方舟》里的銀老板做成崩壞里的美術風,然后放到類似尼爾機械紀元的世界觀里去戰斗的樣子。有經驗的游戲制作人只看上面這段描述里的關鍵字,就能判斷出這個游戲非常善于致敬,抓的都是成功元素,整合做的也非常秒,眼光相當毒辣,肯定是二次元玩家喜歡的類型。
由于巴人游戲已經賣掉了,其中用于監測行業動態的小組也一起離開了巴人集團,使得楚垣夕對近期的游戲市場缺乏敏感性。最近他正在集團內部重新拉扯游戲業態的監測小組,所以對這款頗有來頭的游戲還真是不太了解,只知道taptap預約破了百萬。
僅僅這個數據就相當可以了,楚垣夕清楚的記得當初《亂世出山》上線之前taptap預約數量只有40萬上下。雖說是因為開了官網,開了預注冊,所以taptap數據偏低,但是人家預約破百萬也是相當了不起了,可以清晰的看到國內整個二次元市場的放量。
沒想到于婭楠聽到“特別火”三個字,“歘”一下蹦起來了,并且冷笑:“與其說是火,不如說是極品!極品策劃,極品運營!”
楚垣夕黑人問號臉:“他們怎么你了?”
“這游戲啊,賊摳門,預約獎勵在線獎勵通關第一章的獎勵居然還不夠一次10連抽的,于是官方想了個辦法,第一次十連抽是1500鉆,普通十連抽是2500鉆,這樣就夠了。”
“這不挺好的嗎?”楚垣夕給對方的產品經理點了個贊,相當于逼著程序猿寫了他們最討厭的特例,完美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確實好!他們說是第一次抽卡1500鉆,但是忘了改了,我首抽的時候還是2500。”
“easy,全服發個1000鉆的補償不就完了嗎?”
沒想到虞美人繼續冷笑:“官方也是這么想的,然后發了補償郵件,一萬鉆,多打了一個0。”
楚垣夕動作為之一僵,心說這不就巧了么……
“那他們是怎么處理的呢?”
“停機維護唄,停機之后補償改為1500鉆。”
“這不也還湊合嗎?”
于婭楠撇撇嘴:“湊活?收到一萬鉆郵件沒領獎的,直接刪郵件。領了一萬鉆抽卡的,數據回檔。但是,領了一萬鉆之后啥也沒干的,官方拿他們沒轍你知道嗎?全都逃過了!夏目就屬于逃了一萬鉆的,剛才還跟我臭美呢!”
楚垣夕心說這也忒次了吧?巴人的游戲,炸服的問題自己控制不了,沒那個代碼能力,只能靠威脅趙杰來解決,但是上線活動他向來都是親自監督,甚至親自動手填表,就是怕出幺蛾子,以至于經常有員工感覺工作被老板搶了,但是從不出錯。
這公司都是吃干飯的嗎?換成巴人,都給老夫直播跪鍵盤去吧……咦?楚垣夕又看了一眼直播,看來這倆大兄dei是官方推出來道歉的。
只聽于婭楠繼續吐糟:“你說這算不算游戲界有史以來最糟糕的開服?”
“肯定不算。”
“那今年呢?”
楚垣夕呵呵一樂,“你不用問了,別說今年,就算是這個月、這周、今天,它都算不上!”
他說著拿出手機,“《SmDunk》聽說過沒有?櫻木花道、流川楓?今天開服了,我第一時間進入,IOS一區,你猜怎么著?發獎勵多打了兩個0。”
于婭楠頓時石化,只聽楚垣夕接著說:“然后停機維護,所有領了補償的玩家全都封號416天!我被封號一年多你看我說什么了嗎?我只是默默的祝他們撲街啊……”
“算你狠!”
“你看看咱這氣度,你再看看你,你說你跟夏目也真是的,你們倆還缺這一萬鉆啊?自己沖點錢抽卡不就完了?”
“快別提了!我充了5單648,一百多連抽全部都是保底!全部!我數著呢!”
楚垣夕心說神馬?白白浪費了三千塊?合著寶箱里除了保底就沒任何好卡?
這害群之馬啊!他的火兒騰一下就上來了,立刻把于婭楠的直播手機拿起來,直接輸入彈幕:游戲公司不拿玩家當人啊!
沒想到里邊主播正在進行激烈的自辯,看見彈幕直接往回噴了一句:“我就是當你們是人才來直播的。”
楚垣夕突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一般因為這種問題被游戲公司推出來道歉的,不是主策就是產經,按崗位倒退兩年就是楊健綱跟他自己,這讓他產生一點同理心,這個大兄dei下了直播估計真得跪鍵盤,這不就不和諧了么……
這時,因為這句話,直播間里突然飄起一大片彈幕,密密麻麻看不清,寫出來都是要河蟹的那種。
“咦?直播間這么高的人氣?”楚垣夕這下真的有點吃驚,直播間面板上寫著幾千、幾萬乃至十幾萬的人氣并不足以取信,但是滿屏的彈幕絕對有說服力,這波熱度不低嘛。
作為一個自媒體起家的直播流量推手,楚垣夕看到這種現象之后第一反應當然就是——蹭流量!這是B站的流量,是巴人信息欠缺的,非常鮮美!關鍵是,蹭這種無良游戲的流量,不心疼!
但是怎么蹭呢?他看了一眼不斷在眼前晃蕩的于婭楠,心說妙啊,五單648抽出來都是保底,這就是很有可蹭之處了。
這時間周敏溪應該剛剛下播還在公司,楚垣夕立刻掏出手機撥通電話:“乖徒兒,加個班唄。什么?加班費?你聽我說,陸羽應該還在,你去找他要一個B站的賬號,直播抽卡。對,就是《戰雙》,直播抽十連抽,對,公司給你報銷,先氪個三萬再說,就當你的加班費了。”
很快陸羽的微信就問過來了:老大,咱沒有B站大號啊。B站咱們一直都攻不進去,現在突然搞直播根本沒人看啊,這個投入產出比也太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