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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

  楚垣夕先是一按腦門做頭疼狀,然后兩肩一聳:“然后第二只鳥就是,我怎么可能坐視他們舒舒服服隨便發展呢?肯定要施壓!他們以為自己只是缺錢,只要做好自己的融資就行了?任命兩個投資人當高管就天下大吉了?哪有這種好事啊?格拉比是不是在東南亞那個小水洼子里活的太滋潤了,不知道人間險惡?”

  袁苜一想還真別說。格拉比在東南亞的發展,是在財閥林立的狀態下發展,是經過大財閥互相妥協然后扶植起來的發展,而不是通過慘烈的競爭。雖然并不能說這是溫室里長起來的花朵,也有對手,也有競品,但是跑到天朝來之后,必須要完成思想上的準備。格拉比這個四人天團兩個是投資人,似乎確實是對環境的觸感過于放松了,無論大環境還是小環境。

  只見楚垣夕把手舉到耳朵旁邊做了個攏音的姿勢,“但是怎么施壓呢?我們沒有直接交鋒的戰場,怎么辦?上兵伐謀,其次伐交。第二只鳥就要伐斷他們的‘交’!”說完楚垣夕還不過癮,比劃了一把手刀往下一切。

  “‘伐交’這個詞是這么解釋啊?”

  “那你以為呢?”

  “我以為是通過本方的外交戰略影響局勢。”

  “那就不是‘伐’了,伐,就是要上手段,要直接打擊到對方。上兵伐謀的伐也是一樣,就是針對對方使用的計謀將計就計實施打擊,就像蔣干盜書,周郎不費吹灰之力,就宰了蔡瑁張允,斷了曹操的水師訓練計劃。”

  “這樣啊……那你說米國那個國務卿滿世界轉悠……”

  “這就不細說了,河蟹大神無處不在,具體的我寫了個公眾號文章你可以去看看。”

  “但你打的這個賭得能成才行啊,對方要是挺過去了呢?”

  “你太直了袁苜,我喜歡和你做朋友,但是經商嘛……孫子兵法講的就是個兵不厭詐。你聽沒聽說過造謠的張張嘴,辟謠的跑斷腿?何況我并不是造謠?經過我這么一撕,讓他們產生受迫性失誤去吧……還想挺過去?呵呵。”

  “哇塞,我以為你只是微博上撕逼厲害。”

  “你又黑我。話說我為什么微博上撕逼厲害?因為我在現實中撕逼就很厲害,不要搞錯因果關系”

  “但你還是沒說人家為什么挺不過一年啊?”

  楚垣夕心說到底要不要告訴袁苜呢?要,她比朱魑更需要進步。朱魑可以慢慢成長因為她不在關鍵崗位上,影視公司沒那么急,等的起。但袁苜不行,袁苜的成長速度必須比小康快一點才能跟得上節奏,她勢必不能只滿足于找找投資人,融融資,干干她的本行,躲在她的舒適圈里,那樣她永遠都是副總裁,連“常務”這個頭銜都加不上去。

  更何況原本她的上限還是挺高的,不說跟伊麗莎白比,至少獨立帶團隊沒問題,自領一支人馬去其它省市督戰小康拓展新區域沒問題,而且原世界中她幾乎深諳所有創業者融資的套路,作為投資人,眼睛賊尖,來融資的到底有沒有譜聊個一分鐘就能判斷一個不離十。

  關鍵是獨立思考的能力。原世界中袁苜經歷了一個關鍵時期,就是決定把楚垣夕拉出來但是沒決定干什么的那個階段,每天跟楚垣夕研究到底干什么好。

  創業,首先要找到一條黃金賽道,還得是能夠合理搭配自身資源的黃金賽道。但創業的黃金賽道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怎么透過時間的迷霧看到未來三年、五年的變化?怎么做一門十年以上的生意?怎么找到一個長期風口鉆進去?關鍵是自己的能力極限在哪里。

  最后一個問題其實最不容易回答,因為錯判自身能力極限的后果是極為可怕的。斷低了,搭架構的時候就會錯配資源,乃至壓低天花板;斷高了,仍然會錯配資源,天花板倒是高了但是跳不起來,不但浪費資源而且根本追不上制定好的里程碑計劃表,自己把自己拖死。

  因此袁苜的智慧在這個過程中被大量的激活,有的時候噴楚垣夕能把他噴到無言以對的地步。

  但是因為這個世界中產生微小的擾動,從2016年起,她不但沒有向上走,反而因為進入IP投資的泥坑而被疊加了一堆弱智光環上去。主要是這個大坑的入口在當時看起來實在是太特么美好了,是一場流量的盛宴,資本的大餐,結果誰知道后來是這樣。

  以至于袁苜在楚垣夕去接觸他們兄妹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袁苜的水平怎么會這么低?

  即便是現在,已經拉進小康來恢復智力了,但是恢復的速度也不太理想,還沒恢復到2016年的感覺。

  所以楚垣夕在走上電梯的時候決定,要加大對袁苜的培養,要讓她好好加加班!

  電梯里沒別人,楚垣夕也不怕泄密,對袁苜一招手,“袁苜,我覺得吧,你與其頻繁的問問題,不如多進行思考,自己想答案。這個相當于開卷考試,我都告訴你答案了,你知道已知條件,知道答案,把過程推出來,用這個過程鍛煉一下自己的思維能力。都說認知升級,認知怎么升級啊?”

  “加強學習?”

  “對,但是不能都加強在死學上,死學就是用戰術上的勤奮掩蓋戰略上的懶惰。認知升級最簡單了,找到一個比自己強的人,然后用對方的思維模式去看待自己的問題,先升級思維習慣,然后再升級具體的,比如自己的知識體系等等。”

  袁苜頓時給了楚垣夕一個白眼:“你就是那個比我強的人唄。強人,你先說說到底開門客怎么挺不過一年,然后我再開始學習你的思維模式怎么樣啊?”

  “很簡單啊,這叫信則有不信則無懂不懂?我施加影響了,于是他們融不到足夠的錢,融不到怎么辦?想辦法,對不對?是你你想什么辦法?”

  “我……使勁融啊,我不就是負責融資的嗎?”

  “好,你接下來的工作任務有了,一旦對方打算勾搭像徐欣這樣的大佬,你就立刻通報給我知道,密切觀察,ok?”

  楚垣夕說著心里快速計算了一下,“你即使使勁融吧,也有個極限。格拉比去年想融65億,使勁融了一年,融夠了么?使勁融不見得能融到。你不能因為在小康做CFO的時候使勁融,覺得挺順利的,就認為開門客使勁融也會順利,明白嗎?

  而且咱們干小康,需要的資金量我自己測算過,要想做起來,總量大概最少最少也要200億¥,這是不考慮進項,純花出去的費用。這個數可不小,一個徐欣可不夠。開門客想要干起來絕對不會比咱們少。他們現在可能還沒意識到今后有很多計劃外的支出,有非常非常大的運營成本壓力。”

  “你確定?”

  楚垣夕心說我太特么確定了,不然的話原世界里為什么會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求爺爺告奶奶抓了那么多下九流的投資進來啊?以至于等做成的時候不好甩。這都是當初求人家進來的怎么甩?基本上著都是因為計劃外支出造成的。

  “我可以確定兩件事,第一,他們錢是絕對不夠用,隨時隨地都需要錢。第二……我考考你,根據小康的人員構成,以及向我匯報的頻率,你覺得未來開門客會出現什么變化?”

  袁苜頓時沉吟不語。所謂小康的人員構成和向楚垣夕匯報的頻率,實際上代表的是小康內部怎么排座次的問題。匯報是一個比較正式的流程,需要做會議記錄的,沒有大事用不著匯報,這個說法她懂。

  在排座次問題上,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老三,排在劉璐后邊,但是,只比較匯報頻率的話,要明顯高于她,甚至廖星星也不低,還有負責店面的楊成最近也是頻繁匯報。

  反而是在她看來比較重要的五個IT開發組,匯報頻率比她還要低,大概每周匯報兩次而已。甚至周鳴鈞和曹翔這兩位舉足輕重的開發者也是如此。

  這五個組馬上就要變六個,如果能夠從外部找來做地圖的高手,就直接成立項目組,如果不能,按楚垣夕的意思就內部挖潛。巴人小康兩個公司現在有快二百程序猿了,而地圖這個中臺服務目前還不著急,可以慢一點。

  總之袁苜思索一陣,發現自己到底在小康里是怎么個定位都沒搞清楚?至于開門客?她跟著楚垣夕走進公司,走進辦公室,突然想到:“開門客該不會是要建生態吧?”

  楚垣夕心說建尼瑪生態啊!開門客有什么臉建生態?他充滿疑惑的看著袁苜,只聽袁苜說:“你看開門客那,只有一些大的商超資源,其它物流啊供應鏈啊什么都還沒有呢,這不引入生態合作伙伴就他們四個人怎么搞的起來?”

  “誒你是從這個角度考慮的?還行啊袁苜。”楚垣夕心說袁苜果然是有點底子的,這么想也不能算是錯的。“第二,我能確信的不是他們要搞生態,生態是肯定搞不起來的。他們現在相當于小康去年下半年的籌備階段,雖然叫做開門客,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想要趕時間,但是距離開門迎客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呢,你別忙,他們要做的準備工作多的是。

  我能確信的是,開門客這個四人天團未來肯定要變,內部說不定要撕兩次,王月恒和李靖飛肯定得邊緣化一個。然后還要補充進來至少兩個真正有實力的大佬,一個負責維護整個體系運轉,一個負責地面推廣和店面,直接向程慧琳匯報。這樣才能補完一個基本的運營體系。

  即便如此,他們資金上的問題不能完美解決,還是會掉溝里。你可以假設一下自己處在他們的位置上,會怎么往溝里掉。”

  實際上楚垣夕還是悠著說的。這種幅度的調整是在對方的人力資源不那么緊張的情況下。考慮到格拉比已經在中關村二條建立了一個中心,楚垣夕料敵從寬,暫時先看作對方不會受困于人力和企業架構,但實際上以對方的天團構成,這問題大了去了。

  為什么他覺得可以戰略上輕視對方,哪怕是暫時輕視?因為他們明顯沒分清楚主次啊,

  錢固然重要,但是核心人才更重要,沒有杜恤沒有劉璐,小康這攤事楚垣夕都不大敢啟動,有劉璐杜恤以及其它干將,就算沒有巴人當奶媽,這事他都敢上馬,無非是找錢而已,用力找總能找到的。

  那為什么同樣都是“無非是找錢而已”,楚垣夕篤定對方有問題咧?袁苜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

  因此對方找錢的依據是“我背靠格拉比”,而楚垣夕不是,楚垣夕是“我有巴人在手,賬上全是錢,同時更重要的是,我的隊伍十分強大,兵精糧足兵強馬壯”。

  就算背靠格拉比的朦朧利好能和巴人供奶相比,隊伍建設上開門客還沒完成從0到1呢,跟小康差了幾個次元。

  這種商業上的視野,正是袁苜缺乏的,但是如果楚垣夕給她進行詳細的解釋,那她下回遇到了還是茫然,必須啟發她的思考。

  這個辦法對那些小癟三級別的企業是沒問題的,隨時都可以跑,工商也很難盯,于是很多人就會產生錯覺,比如我行我也上!

  但是像開門客或者小康這種體量,做沖卡會員必須慎之又慎,因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達摩克利斯之劍打擊,而且隨著“跑干比”現象的愈演愈烈,這種打擊已經開始了。嚴格來說像會員卡充值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法律灰域,和非法吸納社會資金是親戚,也是司法實踐的一個難點。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袁苜總算喘口氣,頭一次,她發現跟楚垣夕說話還挺有壓力的,不是那種上下級之間的壓力,而是類似于上學的時候老師讓她上講臺面對黑板做題的壓力,做不出來甚至做的比另外半扇黑板的同學慢,都會被嘲笑的壓力。

  啊對了!她忽然想到,應該提醒楚垣夕注意一下他的那個門徒。

  殊不知楚垣夕回到茶室里想的也是這件事,因為李靖飛和王月恒都是定數,而程慧琳和阿啞是變數。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天知道阿啞這半年是怎么了?寫輪眼開眼了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他拿起手機,看到袁苜發過來的提醒,頓時會心一笑,回復:放心,我給他準備了素質三連。

  袁苜:人家可是你門徒,而且初出茅廬一小哥,你忍心下的去手?

  楚垣夕:請問對方為什么要請一個最了解我的人做COO啊?為了學小康學得像?我看不盡然吧。老虎上樹要吃貓我都忍了,他頂多就算是偷師,我也沒正經傳授過什么,他憑什么覺得自己最了解我啊?甭說了,實戰教學吧,世界是冷酷的,先來一個曹操抹書間韓遂。

  所謂曹操抹書間韓遂是三國演義里的一段經典,曹操戰場上差點被馬超打成馬,而馬超軍中的二號人物韓遂是曹操故舊,同時手下兵團相對獨立,和馬超部下是兩套指揮體系,怎么辦呢?曹操在戰上上邊約韓遂到陣欠搭話,離近了之后拉家常,然后拱手告辭,韓遂不能失了禮數,非常客氣。

  這倆人說的什么?離那么遠的距離馬超是咱也聽不見,咱也不好問,總之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然后曹操給韓遂寫信,寫好一封很平常的寒暄信件之后隨機抹掉其中的幾段,然后讓馬超知道有這么回事。

  馬超知道有這么一封信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然后還看到了這封信,于是勃然大怒,心說韓遂你特么混蛋!你把關鍵部位劃掉了是什么鬼啊?于是一劍把韓遂的胳膊砍斷,然后西涼軍不戰自敗。

  這個詳細的流程非常有價值。可以說三國演義里邊很多與攻防相關的段落都是意淫的,沒有任何實戰意義,別說現在,就算古代戰場上也沒有任何用處,不可能復現出來。真要說斗智斗勇打的特別有技術的,南北朝末期高歡、賀拔岳和宇文泰這三家打的是驚天地泣鬼神,比三國時代強多了。

  但唯獨是曹操抹書間韓遂這段,可以復現。楚垣夕馬上就要找機會把它通過現代的手段復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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