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頓時沉默下來,全部轉頭看著剛剛開口的人。
程昱五五分的頭發油光發亮,坐在那好一會兒了,仰著頭,翹著二郎腿,錚亮的皮鞋,顯然不是普通貨,滿臉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不是還點頭,搖頭,皺眉,又或者是一副看不上的表情。
董林微微皺眉,臉色有些不好看,畢竟自己努力了這么久,才取得的成果,被人一句只是運氣好來解釋,誰心里會舒服。
“董副,你別生氣,我的意思是,現在的大環境好了,經濟發展自然就快了,”程昱笑了笑,一臉輕松道,“這天海市是港口城市,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要是不發展才丟人呢,不是有句話,叫做,就算是一頭豬,站在風口上,那也得飛起來嘛!”
他這一解釋,反而讓董林越發不高興。
這個京都來的專家,語氣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不等董林開口,會議室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更不客氣:“是么,現在大環境這么好,豬都能飛起來,那怎么閣下還沒飛起來?難不成,你連豬都不如?”
蘇寒邁步走了進來,絲毫不客氣。
在門口他就聽到了程昱的話,語氣之中的酸味,絲毫不加掩飾,作為一個專家,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份。
見蘇寒走進來,甚至還嗆了自己一句,程昱臉色沉了下來:“你是什么人,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一員,但也見不得別人輕易抹殺別人的努力,”蘇寒看了他一眼,哼道,“一座城市的發展,離不開領導人的眼光和魄力,更離不開所有普通人共同的努力,你一句運氣好,就抹殺了所有人的努力,誰給你的資格?”
不等程昱說話,蘇寒繼續道,“程教授,我知道,你是京都社會科學研究院的研究員,現在上頭給了你們那么多科研經費,給了你們那么好的大環境,怎么還沒有什么成果出來?是不是你運氣不好?”
蘇寒接連兩句話,直接嗆得程昱面紅耳赤,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他是拿了不少科研經費,可什么都沒研究出來,說是研究怎么讓社會進步,讓城市發展,可他推行的幾個方案,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這次上頭安排他們來天海市參觀學習,他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堂堂京都社會研究院的專家,向來都是來這種小城市指導的,什么時候要來學習了?
誰有資格讓他來學習?
“你——!”程昱手指著蘇寒,立刻站了起來,怒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他看著蘇寒,不知道該說什么,忙轉頭看著董林:“董副,這人是來搗亂的,麻煩你把他請出來,不然我們這研討會議還怎么開。”
“不好意思,陳教授,蘇寒是我請來,給你們指導的。”董林輕飄飄看了程昱一眼,淡淡道,“你們不是來學習的么,把老師趕出去,那跟誰學習?”
頓時,整個會議室又再次沉默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蘇寒的臉上。
誰也沒想到,如此年輕的小子,就是董林請來給他們上課的人。
難道說這天海市能如此迅疾發展,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開什么玩笑!
“董副,這不是開玩笑的吧?”其中一個隨行專家,笑了笑道,眼神里滿是懷疑。
“這種事情,能開玩笑么?”董林反問道。
他臉上表情嚴肅,本來客客氣氣歡迎他們來,希望他們能學習一些東西,拿去借鑒,拿去幫助其他城市發展,他都沒有任何意見。
可程昱那一句話,就要抹殺所有人的努力。
運氣好?你他娘的運氣怎么不好點?
程昱站在那,面色尷尬,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直直看著蘇寒,氣惱不已:”一座城市的發展,怎么可能靠一個人,董副說天海市的發展跟這家伙有關,恐怕是夸大了吧。“
他強詞奪理。
“都能靠運氣,為什么不能靠一個人?”
蘇寒走了到程昱跟前,微微俯視著他,淡淡道,“難道在程教授的眼里,社會的發展,靠的就是運氣?”
這一句話,讓程昱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哪里敢說這樣的話!
這可是抹殺勞動人民的功勞,要是傳出去,他還不得被口誅筆伐一輩子啊。
“你……你別胡說,我沒有說。”程昱漲紅著臉,著急不已,“我……”
“麻煩你讓開!”
蘇寒毫不客氣,指了指座位,“這是我的座位,還是今天,讓你來上課?”
程昱感覺自己的臉,都變得滾燙起來,被蘇寒當眾呵斥,讓他十分尷尬,可董林站在一邊,絲毫沒有為他說一句話。
開玩笑,沒罵他就不錯了,還幫他說話?
程昱悻悻走開到一邊,蘇寒直接坐了下去。
他看著眾人,道:“天海市的發展很快,有一些經驗,可以跟大家分享,如果你們是真心來學習的,那我愿意花時間告訴你們,但若只是來這挖苦諷刺,來這質疑,或者來這裝腔作勢的,麻煩出門左拐直接滾蛋,我沒那么多閑工夫。”
蘇寒沒有一絲客氣。
這些臭老九,自視甚高,真當自己是所謂的專家,是人才了,只懂得紙上談兵,沒有真正去解決過社會問題的人,根本就沒資格說這些。
一群人心中一驚,沒想到蘇寒如此霸道。
他們轉頭看了一眼,董林第一個坐下來,其他人頓了頓,忙也跟著坐了下來。
程昱咬著牙,憋屈不已,他是專家啊!
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呵斥,剛想開口說什么,蘇寒目光已經移了過來。
“程教授,我聽說你試點了幾個城市,用了好幾種方案,結果有兩個城市的經濟不進反退啊。”
罵人不罵娘,打人不打臉,蘇寒這直接拿出了程昱的“成績單”,讓程昱臉色發燙,更是漲紅。
“那是因為……”
程昱咬了咬牙,鼓著腮幫子,這種丟人的事情,別人從來就不敢當面說,也正是因此如此,他才被上頭派下來學習,沒想到蘇寒竟然如此直接,絲毫不給面子。
“那肯定是因為幾座城市都不在風口上,運氣不好,所以就算是豬,都飛不起來吧?”
蘇寒看著程昱,繼續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