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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感覺危險

  些許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曲永超去外省參加經偵工作會議,將平安也帶上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月,等回來之后,大家都在說最近市里總在丟汽車的事情,而且丟的十分有特點,不光丟的是好車,而且丟的幾乎全部是萬寶公司的車輛,其中有一輛萬寶老總陳富貴的房車。陳富貴給局里領導說了,要是能盡快的破案,他會對公安局有所表示。

  思來想去的,平安給陳寶打了電話,說自己出差剛回來,而后問他那輛桑塔納找到了沒有?

  “沒。他大爺的,最近流年不利,”陳寶發了幾句牢騷,反問王大俠今個找你了沒有?

  “沒有,我剛回來。什么事?”

  “他沒說……”

  陳寶說到這里,平安的尋呼機響了,是王金龍的留言,說晚上碰面,要請吃飯。

  平安和陳寶的電話沒掛,又問了一句:“你知道鵲橋那事不知道?”

  陳寶嘿嘿的笑:“我知道瞞不過你。我早就不爽了,大俠不發威當我們是假的。開鵲橋的就是一個詐騙團伙,他大爺的小老婆,欺負我們王大俠,我陳大俠不出手誰出手?丫的這幫孫子進監獄去開展業務吧,那里絕對生意火爆。晚上見。”

  這時尋呼機又有了短信,是陳煜的,問晚上是否能見面。

  和陳煜那次喝了咖啡后再沒有見過,平安想想陳煜溫柔的模樣,又想這么久才再聯系,這到底算是什么呢?

  不過剛剛才和陳寶通過電話,這人際關系如此復雜……思前想后的,平安還是給陳煜打過去了電話,以謙謙君子的口吻說出差剛回來,晚上有點事沒法協調,陳煜說哎呀,我不知道,真不好意思,那,再聯系?

  傍晚忽然的下了雨,淅淅瀝瀝的,平安到了之后王金龍和陳寶已經入座了,陳寶似乎除了躊躇滿志之外沒什么變化,平安沒看出來他有家里公司丟車的煩躁,而王金龍似乎比以前幾次精神了許多,他一下要了三瓶酒,人均一瓶,說門前掃,而后大家碰杯,好事成雙之后,王金龍抑制不住喜悅的說:“我可能,要結婚了。”

  “啊?”

  陳寶和平安都發愣詫異,王金龍說:“她,有點不好意思來見你們,那個,她回老家了,回頭那個,我們再請你倆……”

  王金龍的話說的稀里糊涂的,陳寶看看平安,對了一下視線,兩人都想,他不會是和杜曉曉結婚吧?

  酒喝開了,王金龍拉開了話匣子:“她的本名叫楊明霞,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長得好,被她們鎮政府辦公室錄用為辦事員,專門負責對外接待,可是里面的人對她都不懷好意……有一次,她在接待一個前來投資的假港商時,被假港商的兒子騙到了南方……反正坎坷的很。”

  “她在咱們市找工作,去應聘鵲橋婚姻介紹所當員工,誰知那老板對她說她長的漂亮,還不如先幫他們打開局面,碰到如意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省得受那份累。”

  “鵲橋那的老板是黑白通吃,她到了里面也沒了自由,其實就是搞騙婚,按照收入提成,但是她心里害怕出事,到底是心存善良。前不久,她之所以找我借錢,是因為出了事:有個留學的外國小伙子想通過鵲橋找一個在留學期間的女伴,結果被騙了好幾萬美金,那外國人報警了,鵲橋那一陣子被盯上了,不安穩,她跑出去了幾天,身上沒錢,可是,更糟糕的是沒多久鵲橋里的人幾乎都就被抓了,她怕受牽連東躲西藏的,這樣,我們就見了面……接著我們相處下去……她人真的挺好的……”

  平安和陳寶又對視了一眼,陳寶沒料到還有這一出,心想要是沒自己插手,鵲橋那詐騙窩也就是秋后的螞蚱了。

  “這個鵲橋,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平安是問王金龍,也是在問陳寶,王金龍說:“她說有,好像還有一件比較出格的,有一個女的騙過哪個國家在咱們省里的商務代表好幾萬歐元,不過這個真沒她的事情。”

  “那,騙商務代表那個女的被抓了沒?”

  “那女的似乎在逃。”

  陳寶聽了皺眉:“拔出蘿卜帶出泥。鵲橋的事大了,肯定要深挖,沒抓到的肯定要通緝的——你準備怎么辦?杜曉曉的事情不搞清楚,你們還怎么結婚?”

  “她沒做過什么壞事……我想,我們先確定了,我們是要結婚的,等確定了關系后讓她去自首。”

  陳寶不能理解,平安問:“你是想為了她能安心,也為了你?”

  王金龍點頭:“我既然選擇了她,就要給她一個名分。我不管她以前,我管不了,我在乎的是今后。她就算有事被判刑,也是我老婆。我認定了她。這樣,我們都有了寄托和依靠……不管怎么,我會等她。”

  陳寶再次無語,他有些不能理解王金龍的思維邏輯和處理事情的方式。但是王金龍真的很高興,這晚,他又喝了很多,在三人中是喝的最多的,只不過沒喝醉。

  大家分開之后,到了晚上睡覺前,平安接到了陳寶的一條留言:什么是笨人?什么是聰明人?你覺得王大俠這樣對待杜曉曉,他們今后會過得好嗎?

  陳寶的話似乎有隱喻,平安想給他回復說在對待杜曉曉這件事里,王金龍不存在笨蛋或者聰明的問題,只是因為愛。王金龍喜歡上了一開始對他進行欺騙的杜曉曉。

  笨人都喜歡自作聰明,但最笨的事往往都是聰明人做的。對于王金龍而言,杜曉曉就是他的愛情,即便是飛蛾撲火,可是王金龍愿意。

  這些話平安最后也沒有給陳寶說。只是平安心里隱隱的有一種擔心,因為鵲橋那伙騙子涉及到了涉外性質,上面十分關注,要求嚴懲,對幾個漏網之魚很快的也展開了通緝,其中就有杜曉曉(也就是楊明霞)。王金龍作為公安人員,從情感角度出發這樣對待杜曉曉于情可以理解,于理卻有些說不通。

  這要是認真查起來,杜曉曉究竟會怎么樣?杜曉曉犯過的事情如果比較嚴重,不知道會對王金龍造成什么影響?

  為了有個家,王金龍這樣值得嗎?有了家是為了生活的更好,可是王金龍卻一意孤行以這樣的方式去求得這個家,生活真的能好嗎?

  這時候市里連續發生的丟車案子被破獲了。偷盜者是市里一家婚慶公司的人員,為首的是這個婚慶公司的老板,他們偷完車后將車迅速轉移到另外一個偏僻城市的婚慶公司,這些車都當成婚慶喜車了,那輛陳富貴的房車竟然只賣了三十多萬。

  而壞事也就是壞在那輛房車上面,太顯眼了,猶如大象在羊群里一樣的顯眼,目標太大,平安想這伙賊的腦子里面除了錢之外有沒有更為深層一點的思維能力?

  但是更為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在破獲這個案子的中起到關鍵作用的陳寶。

  陳寶通過不懈的努力,發現了婚慶公司這伙竊賊的蛛絲馬跡。

  平安心里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涌上來了,他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但凡有陳寶參與的事情就像是被籠罩著一層霧氣讓人看不清。

  也許從培訓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陳寶開始,就覺得陳寶這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吧。

  案子破獲,萬寶公司要兌現對公安局的承諾,提出要拿出幾套房子獎給公安局,常滿紅的老爹拒絕了,說破案是警察分內之事。陳富貴說那這樣,我們公司出錢,讓公安干警們去海邊城市旅游一下,帶上家屬親戚朋友都行。

  這個局里倒是接受了,市局的直屬機構人人有份,但不可能一下子全人走屋空,大家是分批次去的。

  平安對去不去沒有做最后的決定,因為他在學校還有學習任務。不過眼看是萬寶公司旅游計劃的最后一批,這時天已經有些涼,陳煜給平安打來了電話,說你難道不去嗎?我一直也沒去。

  一直?陳煜的意思難道是一直在等自己同去?

  辦公室這會沒人,平安問:“你們公司的房車肯定很豪華吧?”

  “還行吧,要不,我改天開過來。”

  “我是說,市里的丟車案也幾乎是因為這輛車才破的案,你想想,一個二三線城市出現一輛房車多么扎眼。”

  陳煜的聲音依舊的溫柔:“嗯,你說的,我也想到了。”

  平安也嗯了一聲:“那你挺適合當警察的。”

  “家里有一個警察就行了,這幫盜賊也有些笨,銷贓也不找個遠一點的地方。很容易就背發現了。”

  你家有一個警察就行了,可你還找我干嘛?哦,你如果要嫁給我就是“咱家”而不是陳家的你家了。平安說:“陳寶還是很聰明的,在培訓班那會,我就看出來他能行。不過,那輛車也的確容易被發現。”

  陳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最近老是下雨,去海邊曬曬太陽,應該挺好的吧?”

  這個女人不但溫柔,而且聰明,還有心計,平安再次的說了自己還要看看學校的學習安排才能決定,而后掛了電話。

  事實上有了陳煜的這一番電話,平安決定不去旅游了。

這會細想陳寶那時候的丟車一直到現在陳寶出風頭將屬于自己家的車又給找了回來破獲了案件,一來一往的,平安總是覺得里面有著許多錯綜復雜的內容:自己家的車丟了,身為警察陳寶將  車找回來破了案,雙贏。

  本來對于陳寶經過培訓后只去當了巡警,平安就有些納悶,現在更確定了一點:萬寶公司的生意能做大,公司里面確實有高人。

  在邀請平安和自己一起去海邊的第五天,陳煜開著車在大學門口等著平安,而后給他打了傳呼。

  平安出來后,陳煜坐在寶馬車里看著他,夕陽斜照,陳煜的黑發襯托著光潔的臉和豐美的下巴那個模樣,讓平安心里產生了一種無法拒絕的強烈誘惑感。

  上了車,陳煜說:“我想請你去我家,嗯,是我一個人住的地方,行嗎?”

  陳煜說話的聲音就像是被醇厚的酒醺過一樣,聽多了就會醉。她已經來了,在等自己,已經屬于先斬后奏,現在卻詢問自己,平安捫心自問,這個游戲要玩到哪種程度呢?

  那為什么就一定是自己呢?她,或者她的家族,能在自己這個小警察身上得到什么,又想獲得什么呢?

  車子輕快的繞著山坡下面的湖邊林蔭路往前行駛著,湖面上閃著火一樣的光,陳煜將車子停在了一幢漂亮的公寓前,下了車,問:“你喜歡吃面嗎?”

  “還行吧。”

  “那我下面給你吃。我在留學的時候,最長做的就是撈面條,這也可能就是我最擅長的拿手絕技了,希望能得到你的認可。”

  “這是你們公司的房子?”

  “你想要房子是嗎?”

  “不光是我,我想人人都需要房子,安居才能樂業。”

  “我會給你優惠的。”

  平安忽然的又覺得今天下午不應該來了,他心里又泛起了這一切就是給自己設立一個局,讓自己往里面鉆的念頭。

  只是,此時要走,為時已晚。

  自己不是最喜歡漂亮的女人了嗎?不是最喜歡和漂亮的女人搞曖昧,黏黏糊糊嗎?那又何必排斥?

  那又在排斥什么呢?

  危險究竟能有多危險?

  危險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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