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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抽絲剝繭

  平安說完,又看了一下手表。趙小勇猛然問:“你為什么總在看時間?這里肯定是市中心,是個賓館,你怕警察很快就到了,所以你耽誤不起時間!”

  平安笑了,趙小勇又說:“不對!你這人一直很嚴肅的,今天卻一直在笑。你為什么笑?你笑是在試圖掩藏什么,那證明你心虛,就是說你確實就是在著急。”

  “我開心我樂意我想笑,不行?”

  “至于看時間,你說對了一部分。我這人有個特點,對一件事,我往往都規定了一個底線,設定了一個時間段,在這個底線的范圍和時間段里,要做的事情如果沒有朝著我希望預測的方向發展,我就會放棄,我就不會再浪費時間。所以,你明白了?這是高效辦事的一個手法,畢竟人的精力有限,生命的長度也是有限的,你說對吧?我再給你幾分鐘,你要是還不說,我就不和你啰嗦了。”

  平安將用力將兩個嘴角抽起來,像是在笑一樣,然后放松,臉上恢復了原樣:“你猜中了嗎?猜中了,又怎么樣?對你有任何的意義沒有?”

  “哦,我又想到了一個辦法,把你放到一個密封的玻璃屋里,而后給里面放煙,將你給嗆死,我在玻璃屋外看著你死。這樣,你死了別人會以為你是在火災現場被熏死的——嗯,不好,這個不太好,太麻煩,我還有一個主意,到建筑工地,將你放到要澆筑的框架里面,而后框架里澆筑水泥漿,這樣,你整個人就永遠的被灌在里面,成了建筑的一部分。你說,誰能找到你?去哪找你?”

  “這個也不太好,”平安說著皺眉:“我覺得這樣你死的有些太安靜了,我還想要你世人皆知的。”

  平安仿佛在思索著用什么手法將趙小勇給弄死,趙小勇的臉上陰晴變幻不定,平安猛地說:“這樣!你見過那種殺豬方法沒有?就是將豬四肢牢牢的固定在砧板上,用一種很鋒利的小刀,在豬腳的這個位置,小心翼翼的割開一點皮,只是一點皮,絕對不能割深了,也不能割偏了,深了會割到骨頭,偏了會割到血管,那么一會就不好辦了。”

  “割了皮之后呢,在皮和脂肪之間,捅進一個小管,這個管是吹氣用的——現在都與時俱進了,以前為了獲得完整的豬皮,都是人嘴吹的,一張皮吹下來,能把人累死,這會科技發達了,都是用機器,速度快效果還好。”

  “怎么弄呢?小管捅進你的腿皮之下,然后將這個管和皮的位置要緊緊的扎好,防止漏氣,這樣,就可以開始往你身體里吹氣了。”

  “吹得時候有講究,因為你的皮膚和組織是連在一起的,充了氣,肯定就不好剝離,那就要我用一個木棒子在吹起的部位敲打,目的是為了讓你的皮和皮下組織盡快有效的分開,這樣,你整個人一會就像皮球一樣的鼓起來了。”

  “最關鍵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就是你全身都像是皮球了,可是你的身體各個器官還完整無損,還都正常的工作著,你說這是不是很專業?”

  “還有,人的皮膚和豬的不一樣,人的皮膚比較薄,一旦充氣,就有些透明,等你的皮和身體徹底的分開,我會不停的用木棍敲打,那就能看到你皮膚下面的東西。這樣,就能保證你的皮和你的人成為兩部分,我就可以從還粘連的地方下刀了。”

  “豬皮就是這樣取得的,你和豬一樣。你在鄉下生活過,肯定見過這種殺豬方法,不會陌生。”

  平安說的非常認真,趙小勇心里打了寒顫,他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裝瘋,但是有一點是確定的,他即便沒瘋,公安那邊也已經是認為他瘋了的,因為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已經進了兩次安定醫院,這一次,還是從安定醫院里自己跑出來的……

  平安還在自說自話:“我將你的皮剝下之后,你還死不了,但是你會疼,我為了不讓你疼死疼暈,我會給你打麻藥,而后,用那種工業鹽將你全身給腌制起來,這樣,你的肌肉會慢慢的畏縮,但是我不會給你吃的或者喝的,那樣你會大小便,我可不給你收拾……”

  “等你的身體器官慢慢的衰竭,你就快死了,我麻藥不會停的,你大腦很清楚的知道你要死了,可是你的神經偏偏收不到全身各處疼痛的指令,你說這有趣不有趣?”

  “我會等你死。你死了之后,這才是計劃完成了第一部分,下來最重要的部分開始了,你猜怎么著?我,把你和你的皮用殯儀館拉尸體的那種車運到你老家——噯對了,我去過你老家,你家遭遇了泥石流,你父母妹妹都被活埋了,唉,真是好人不償命,王八活千年,你怎么當初就沒被淹死怎么就沒被活埋?”

  “扯遠了。反正你也就要死了。我把你拉到你老家,把你的皮掛到你們村村委外面的那棵樹上,上面我會噴上‘趙小勇的皮’這幾個字,而后將你的身軀,不是,應該是你的肉干拉到你家原來的那個山谷那里,吊在樹上,這樣,等于你和你家人就能在一起了。不是說落葉歸根嗎?你死了之后終于回到老家了,也算是完成一個夙愿……”

  “這樣,你就會出名了,你死了比活著還出名,全村的人都會議論你,肯定會說你說上個幾十年,興許會議論幾百年,還有,你這樣標新立異的去死,必然有新聞媒體的采訪,那你的照片會被……不對,你死了后肯定不好看,會嚇人的,你不會被拍照片,頂多會被收錄到社會奇聞軼事里面去,你說……”

  “夠了!夠了!你住嘴!”趙小勇猛地喊了起來,平安愕然的看著他,似乎趙小勇打斷了自己的想像:“要不,我費點事,將你一家那三口從土下面挖出來……”

  “你混蛋!操!……”趙小勇罵著試圖站起來踢平安,但是徒勞的夠不著,腳上的銬子讓他也分不開腿,只有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你媽就是我故意撞死的!你滿意了吧!啊!是我故意的!你還想聽什么?問啊,來問我啊。你這個瘋子神經病!”

  平安看著趙小勇不吭聲了,趙小勇坐好了低著頭,急促了呼吸著,說:“我是故意的!你聽清了,我是故意的!剎車沒問題,我是撒謊了,騙了所有人,他們是不是很好騙?這怨我?”

  停了幾分鐘,趙小勇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問:“你滿意了?說吧,你都想知道什么?”

  平安:“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撞死我媽。”

  “你媽是我撞死的,應該說是壓死的,但是我的目標不是你媽,而是俞薇。”

  平安心里某個地方猛地亮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已經明白了一些,但是這會讓趙小勇自己說,是最好的抉擇。

  “你知道王世庸去哪了嗎?對,武得志和馬小六幾個說的那一男一女兩個死人,其中一個就是王世庸!是王世庸!另一個,是王世庸的情人。”

  “你知道王世庸有多少情人嗎?俞薇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平安心說果然,問:“你殺了王世庸?”

  “不是我,是武得志。”

  “武得志殺了王世庸,你來撞俞薇,卻害死了我媽?你這個失敗者!”

  趙小勇搖頭說:“失敗?我不想激動,你也別再用我父母和妹妹刺激我,我將事情的前后經過告訴你。”

  “我在鍋爐廠殺人,你都知道了,我沒做錯什么,那女的侮辱我。殺了就殺了,本來她不用死的,可這女人以為自己是誰?還刺激我說要告公安?那我就掐死她,看她還怎么告。”

  “可是我總是做噩夢,就去投案自首,但是你們公安又將我放了。”

  “我跟武得志來省里打工,遇到的都是黑心老板和工頭,克扣我們工資,干了很久一算,我們竟然還欠老板工頭很多錢。這什么世道?”

  “我和武得志走投無路,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只有去偷,但是被人抓住打了好幾次,我還得了病,實在沒辦法,武得志那晚跟我隨便找了個地方,準備搶劫。”

  “那天夜里王世庸和一個女的從我們倆面前經過,我聽王世庸說給這女的買了金項鏈在家放著,于是和武得志尾隨過去,跟到他們住的地方,將他們給控制住了,在屋里找了一些錢和值錢的東西,武得志說干脆將兩人弄死,王世庸害怕,說他銀行里還有錢,可以給我們,只要不殺他,他親自去取,而后我們可以拿了錢直接走人。”

  “我們將王世庸和那女的綁住,在樓下找了一個三輪車將兩人拉著往銀行自動取款機去取錢,到了半路武得志肚子疼,我本來身上也有傷,就休息會。我們就上了山坡,王世庸以為我們改了主意,嘴里胡亂的說話,和我們攀關系,他可能聽出我和武得志的方言,也不知道怎么就說到了陳富貴,說陳富貴有錢,是他朋友的父親,只要放過他,他可以讓陳富貴給我們很多錢。”

  “我說陳富貴認識你是個屁,嘲弄王世庸。王世庸為了證明自己,說了很多關于陳富貴的事情,比如說陳富貴之前明著是干建筑隊,實際上是在挖掘古墓販賣文物。武得志說王世庸胡說八道,王世庸說是真的,他聽他的朋友陳杰有一次喝醉了說的,還說陳富貴和公安局的常斌關系好。”

  平安心里“咯噔”的一下。

  “這些本來和我都沒關系,但是王世庸下來卻說了一件事,他說完,我決定殺了他!”

  趙小勇看著平安:“你知道他說了什么?他說陳富貴之前干建筑,在我們那和很多女人好,將一個女人弄大了肚子,但是陳富貴卻不要人家了,女的沒法,只有另外嫁了人,他還說了那個女人的名字。”

  “王世庸說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媽。”

  “當下我就準備動手,武得志率先將王世庸給勒死,而后將那個女人衣服脫光給辦了,完事后我倆挖了個坑,將他們丟進去埋掉。下來,我拿著錢回家養傷,有一天,我喝多了,趁著酒意問我媽有沒有陳富貴這事,我媽只是沉默,我爹搧了我一巴掌。”

  “我們那地方太苦,我決定去找陳富貴,陳富貴見了我,他也認了我,給我一些錢,了解我的過去后,他給我說,‘你哥有麻煩,你以前弄死過人,現在,你要為咱家解決一個后顧之憂’。”

  “這是陳富貴的原話,他告訴我,陳杰和麥曉瑞王世庸之前侮辱過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的妹妹找到了王世庸,要報復,王世庸這會已經沒影了,估計已經被那個女人給殺了,下來肯定是你哥。所以,你去將那個女人給解決了,今后,咱們一家人在一起。”

  “王世庸不是失蹤,是死了,是被武得志給弄死的,我沒給陳富貴說這些,我不想將武得志連累了。但我犯過事,不怕再殺人卻是真的。我聽著陳富貴的計劃,覺得也行,頂多多花點錢,而陳富貴有的是錢。”

  “陳富貴讓我開車去偽造剎車失靈撞俞薇,他將我弄進了建筑公司,那個建筑公司的人和他很熟,陳富貴花了錢讓人按照他的說辭去給公安和調查的人供述,他將建筑公司的人都買通了。我其實沒在那個建筑公司干多久,所以,你們都被騙了,所有人都被騙了。”

  “我當然沒有那么聽話直接去殺俞薇。陳杰那時候剛剛和陳煜出國,我就找了麥曉瑞,麥曉瑞那會正在鬧離婚,他外面有女人,很需要錢,我給麥曉瑞一些錢,麥曉瑞也以為我是陳富貴的私生子,他給我說的他們三個搞俞薇姐姐的事情和陳富貴說的差不多。然后,我在去做事之前問陳富貴,為什么不將俞薇的姐也給弄死,陳富貴說那女的是政府里的人,暫時不要動。”

  “后來的事,你知道了。”

  平安明白了,為什么武得志和馬小六幾個都能很準確的說出那一男一女(王世庸和情人)藏尸體的位置,說的還分毫不差,這就是陰謀的一部分,而說是聽販毒被槍斃的麥曉瑞說的那都是胡扯。

  麥曉瑞已經是個死人,把事情往他身上一推,一干二凈,死無對證。

  這下,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武得志當時會給自己說那輛渣土車是有人做了手腳了,武得志當時確實是為了脫身,但他說的就是實話。

  平安問:“你跟陳杰陳煜他們是兄弟姊妹,為什么要放任武得志去綁架陳煜?這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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