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尹玲,太有心了。明顯的是做了很多的工作,將平安的老房子又買了過來,還給了他。
尹玲工作做的私密細致,從哪方面都是無懈可擊的,就是有人要查,房子證件什么的還是平安的名字,誰也查不出什么問題。
如果真有人問,平安可以說那老房子這幾年是租給別人住了,這也是一個冠冕堂皇說的過去的理由。
尹玲見平安看完,伸手將他賣房子的協議原件以及復印件拿過去伸手仔細的撕成了粉末,而后拿了打火機又將它們徹底的毀尸滅跡了,說:“對不起,我坐飛機有些累。改天請你喝茶?”
對于這樣的女人你還能說什么呢?
想來想去的,平安找地方約了阮江云。
人要是心氣順了的話,氣血就通,從臉色上就能看的出這一段過的好不好。阮江云明顯的是不好,雖然化了妝,但是皮膚沒有了往日的光澤,美人依舊是美人,但美人遲暮是一個讓人感慨的詞語。
當然阮江云不是美人遲暮,她依然的漂亮,身材還是那么的好,只是究竟如何,只有她自己清楚。
阮江云心有戚戚,俗話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本來自己就是一個鄉下快樂的女人,忽然的成為外商大老板的情人,一舉從地下被安裝了翅膀飛到了云端,正在翱翔愜意,又被驟然的收了翅膀,但還沒有退回原地的梯子,這就是要直接的摔下去。
苗子峰不敢回國,往日的至交好友生意上的熟人轉瞬都成為想在苗子峰企業里咬一大塊肉的狼,阮江云作為苗子峰在本市的代表沒有和這些商場上馳騁縱橫者斗智斗勇的能力,又恐怕苗子峰將企業賤賣了今后再不來留縣了,那么自己一個女人,名聲還不好,該怎么辦?
對于平安的召喚,阮江云是忐忑的,不過平安很快的打消了阮江云的顧慮。
“最近還行吧?我這一段比較忙,也沒有去你的企業看看,有什么困難,可以及時的給我說,我會支持你。”
阮江云點點頭,平安說:“苗子峰在咱們縣第一個比較大的動作,可以說就是和我有關,因此你們的企業也牽動著我的心。”
“我那會在狀元村因為苗子峰還挨過石頭。”平安說著笑了,阮江云也笑,笑的有些恭維:“我聽苗子峰說過,說平縣長很勇敢的。”
“哪是什么勇敢,我那會有個外號,叫二愣子。”
“東凡二愣子?”阮江云問。
“嗯,也是狀元村二愣子。”
客套話說完,平安轉移了話題:“不說苗子峰,我今天請你來,其實,是想說說你。”
阮江云愣了一下,以為自己犯了什么事被抓了把柄:“平縣長,我,一直是很尊敬你的,你可要為我做主……”
“我知道,其實你對我不用多說什么,我都會毫不保留的支持你的。苗子峰不在,你有事,盡管可以來找我,我不會置之不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阮江云聽了又糊涂了,她不知道平安究竟找自己來干什么,剛剛似乎有些明白,這會又完全的迷糊了。
——難道……
阮江云忽然全身血液急速的流動,心臟噗通噗通的控制不住跳得快了一些,于是臉竟然紅了,眼睛里像是充滿了水一樣的瞄了一眼平安——他真是年輕,又多么的帥氣,最重要的,還是領導!
平安將阮江云的反應看在眼里,遲疑著說:“你還唱歌嗎?”
“嗯?”阮江云莫名其妙,這個問題跳躍的太厲害,簡直就是前言不搭后語。
“最近很少唱了。”阮江云說著看著平安,問:“平縣長聽過我唱歌?”
平安不說話,一直的看著阮江云,過了一會低頭說:“很久以前,聽過……”
阮江云以女人特有的敏銳感知了這個男人肯定曾經喜歡過自己!
那他現在,還喜歡自己嗎?
阮江云正在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平安的手機響了,他一看來電,瞅了阮江云一眼。
阮江云此刻就像是被醍醐灌頂了一樣,立即站起來走了出去,還將門關上了。
亓明遠親自打來了電話叫平安,平安只能立即走,和阮江云的談話也只能就此為止。
不過,平安基本上也達到目的了。和女人打交道,有時候就得講究一個欲擒故縱,或者說細水長流,再或者叫潤物細無聲,一上來就要直接將女的衣服給扒光了,那除非這女的是出來賣的,否則都會有反抗的心理。
平安將阮江云叫進來,另外給了她一個手機號,說這個號碼沒人知道,你有事,可以打給我。
阮江云不知道該說什么,平安急著要走,已經給縣里相關人員開始打電話布置了,她看到平安在沙發上放的包,拎起來遞了過去。
在平安接手的時候,在阮江云的手上碰觸了一下,然后點點頭走了出去。
阮江云猛然想起,那晚自己在車上給他送錢,他沒要,就是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一下的。
平安忙完了之后,再次給阮江云打了電話,約她見面。
平安是在東凡苗子峰建的那個酒店里見的阮江云,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阮江云對這里熟悉,基本苗子峰出國之后,阮江云也就是在這個地方呆著才有點安全感了,因為她本身就是東凡人,離家鄉近,似乎能給人一點勇氣和心理安慰。
平安給阮江云以匆匆的感覺,他坐下就說:“我知道苗子峰在轉賣資產,我就想知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總說頭發長見識短,這句話其實也不盡然是對女性的歧視,的確從傳統而言,女性畢竟經歷的事情沒男性多,因此遇事就會沒經驗。
平安問阮江云今后有什么打算,阮江云沒打算,她不知道該往哪里去。阮江云本身就是苗子峰在留縣的情人,苗子峰不可能將她接到國外的,因為苗子峰在國外有老婆孩子,也有更多的情人,那些情人也許更加的年輕美貌。
那么自己能去哪?前途實在迷惘,自己才二十八歲,人生過了一半,而且,是女人最知道人生之樂的歲月。
自己拋棄了家庭,還為苗子峰懷過孕,可是現在落下了什么?
阮江云逮到了平安問話里的含義,坐到平安身邊說:“你幫幫我吧。”
“說來說去,你的逆境是從縣里的那塊地開始的,”平安沉聲說:“那塊地是轉讓了,可是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波折?你想,現在那塊地和周邊區域的開發怎么那么容易?那又會產生多大的經濟效益?”
“你沒覺得這中間有問題?”
阮江云說:“我早就說這里的事情不簡單了,我心里難受,可是我的難受又有什么用呢?”
“你知道我的,”平安從靠背上直起身,挨住了阮江云的身體,說:“我這會還不能做主,我畢竟上面還有人。但是,我實在是為你感到難過……”
阮江云聽著這個男人低沉包含著深情的聲音,再也難以自持,撲到平安的懷里哭了起來。
這具身體和前幾年想象中的一樣飽滿和彈性十足,她的胸還是那么的波瀾壯闊,她的腰還是那么的盈盈一握……這感覺真是太好了。
平安仔細的體會了一下,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擁抱著過去的一個夢。
等阮江云的情緒平息,平安拿著紙巾給她擦淚,阮江云倒是有些害羞了,挺不好意思的,似乎在記憶里,就沒有哪個男人這樣溫柔體貼的呵護過自己。沒有。
“我考慮了一下,很不成熟,說出來,你看看好不好……”
阮江云點頭嗯了一聲。
“我有個朋友,在南方有一家比較大的企業,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平安說的就是安邦集團,但是眼前沒有給阮江云說透:“苗子峰這樣,你留下來對你也不太好,先找個地方散散心,反正,我一直在這里,等過一段,想回來還可以回來……”
阮江云幾乎就是滿口的在答應“我愿意!”
“那好,我回去就給他說,希望,他能答應,能給你安排一個差不多的工作……也希望,你去了之后,能好好的對你自己,好好的生活,別再讓自己動不動就流淚了。”
“謝謝你,平縣長,不,平安,我能叫你平安嗎?真的謝謝你!”阮江云又要哭了,平安終于伸出手摸住了阮江云的臉,像是在夢囈一樣的說:“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你給我的那種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真的忘不了……”
阮江云想問平安什么時候第一次見自己的,可是平安先說道:“別問,我不會說的,這是屬于我對你的一個秘密。”
阮江云真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沒有和平安在一起的這種感覺,這太奇妙了,就像是……就像是電影電視劇里面那種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一樣,而自己就是那個女主人公,平安則就是那個癡情又帥氣的男主角。
阮江云閃電一樣的回憶著自己的感情生活,從小上學,然后輟學,在地里干活,而后嫁人,再接著男人不愿意去苗子峰的工廠打工,說受不了別人的指派,不如在家種地自由,而后自己就氣不過去應聘了,再接著被聘用,下來有一天就被苗子峰給看上了,而后就做了他的情人。
自己以為人生就是這樣了,可是卻不是。
對了,自己想的是自己的經歷,那感情生活又在哪里呢?
根本就沒有!
“我其實過的也不好,縣里有太多事讓我頭疼,我常常感覺力不從心。反正你是知道我了,我現在可以給你說實話,這次長力建工要是沒有給誰送禮,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拿到那一片地。真是氣人。”
阮江云也氣憤了起來:“就是,這種事根本就不是秘密,就是苗子峰傻,以為自己絕頂聰明,真是笨蛋一個,還膽子小,嚇得不敢回來。”
平安說:“那他要是現在回來……”
“回來我也不會理他了!”阮江云冷冷的說:“被一個人傷一次就行了,我不會吊死在他這一棵樹上!”
“你原來是這么的堅強!”平安贊嘆著說:“那我真是放心了。”
“那行,我回去就打電話聯系,”平安看看時間說:“晚上,晚上你等我電話。”
平安說著站了起來,阮江云跟著站起,猶豫的說:“你,這就走啊?”
“你說,有什么要我做的?”
阮江云搖頭:“沒有,我就是……”
平安猛地伸手將阮江云抱在懷里,阮江云心里高興,激動的閉上眼睛,也緊緊的抱住了平安。
但是平安也就是抱抱她,然后在阮江云耳邊說:“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抱著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我謝謝你。”
平安說著松開了阮江云,看著她的臉,心里真想吻過去,可是又制止了自己的沖動,嘆了一口氣。
阮江云睜開眼,說:“你也不容易的,我知道,當老二的最憋屈,總在干事,卻總在落埋怨不討好。”
平安輕笑了一聲:“你真的知道我。謝謝你。不說我了,我就這命。可能一輩子都就這樣了。”
“我去告楊慶煌!”阮江云猛地說:“我不能讓他過的不憋屈!”
平安吃了一驚:“你告他?你怎么告他?你別做傻事。”
“說來說去到底都是為了那塊地,要不是那塊地,苗子峰不會跑了,我也不會這樣,現在一塊肥肉到了別人的嘴里,我不能讓他們笑的那么得意。”
“那你要怎么做?”平安問:“你有他們交易的把柄?”
“需要嗎?”阮江云問:“長力建工絕對有潛規則,這種事我見多的,一查一個準。反正我和苗子峰也沒關系了,苗子峰和那塊地也沒關系了,大家從此都沒關系,那又有什么關系?就讓長力建工和楊慶煌一對狗咬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