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說,兩人都笑了,江雨喝了口飲料,很認真的說:“我想,請你在我家住一段時間,不過,我是給你報酬的……”
平安心里想怎么回事?讓我給她看家?還是她看上我了?
江雨屬于那種很有氣質的女性,但是下來她一說,平安知道自己想歪了。
“我家有客房,這你也知道了,我想請你每晚住在我家客房里,而后,你要做的,就是將晚上我做了什么事,第二天完完全全的告訴我。”
平安表示有些沒聽明白,但是他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么,嘴上卻問:“要我看什么呢?”
江雨沒有說,搖搖頭,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覺得還是算了。”
平安這時看著江雨黑黑的眼珠子和小巧的鼻子,懵然的問:“江老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晚上睡眠不太踏實?”
江雨臉色一下就變了,盯著平安問:“你知道什么?你聽說了什么?”
平安不答反問:“江老師,你是不是懷疑自己夢游?”
聽了平安的問詢,江雨臉色越發難看,臉上更加的猶疑不決。
平安心說果然這樣,嘴上解釋說:“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更沒有聽到任何關于你的傳聞,我只是隨口的一說。要是哪里說的不對,真是不好意思。”
江雨皺著眉,不再提這件事,和平安聊起了別的,知道平安的母親是劉紅艷后有些訝然:“我爸媽是你媽媽的忠實戲迷啊。”
平安想說我媽就只會唱戲,天生就是唱戲的,戲劇就是她的整個人生,而戲文里面講得那么多的人生道理處事哲學,她一樣都沒有學到,她對生活里的其他事物永遠的處理不好,她只是在唱戲,她只知道唱戲,她只是為了演戲而演戲,她生來就是為了表演、為了在舞臺上展現自己的價值而活著的,別人都只能看到她惟妙惟肖扮演的角色,哪里知道她在家里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被人永遠伺候連吃飯的碗都不會洗刷一個,對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竅不通也不懂,簡直就是為了戲劇而生存。要是哪一天她要是不能上臺表演了,她不知道還會不會過日子會不會將日子過好。
自家的事情沒法對外人說,不過江雨通過這個對平安倒是多了一些了解,一會兩人分開,江雨也沒再提讓平安來自己家“看”著自己的事情。
時間過去了有一個來月,這天早晨,平安在跑步的時候看到江雨在陽臺上看著自己,他在距離近了一些時點了一下頭,江雨揮手做了一個上來的表情。
江雨的家仍舊的一塵不染的模樣,只是她看起來狀態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些紅絲,見到平安后問你喝水嗎?
平安說了謝謝,自己去倒了一杯,結果在那里發現了一些治療失眠的藥。
早晨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將江雨濃密的黑發照射的蓬蓬松松的,整個人有些朦朧的美感,平安問道:“老師夜里還寫稿子嗎?”
“……是啊,”江雨說著嘆了口氣,而后說:“那個,要不,我是想,請你晚上來我這里吧……就是我那時候說的……”
平安點了一下頭,江雨像是松懈了一口氣,帶著平安到了客房:“你看,需要我再為你準備什么嗎?”
這屋里和江雨的主臥室一樣的干凈整潔,平安說:“老師這里的條件比我寢室那兒好的太多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晚上將自己的被子枕頭……”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帶,就用家里有的。”
江雨一說,平安明白了,她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到這一切。
“我晚上,休息的比較晚,你十二點前來就可以。當然,你要是愿意來早點,也行,想看電視什么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江雨特別的叮囑了一句,平安問:“那我有什么注意的嗎?”
“沒有。”江雨說著將鑰匙給了平安一把。
平安見沒有別的事,就告辭了。
晚上平安去洗了個澡,到十點多快十一點了,繞了一大圈才到了江雨的家,他想了想,江雨既然給自己鑰匙就是不想讓自己敲門被別人聽到,就用鑰匙將門打開,進去后將門關住,見江雨的臥室門開著,咳嗽了一聲,江雨在里面說:“平安你來了,你自己隨意,我還在寫東西。”
平安答應一聲,問:“江老師,你還出去嗎?”
“不了。”
平安一聽,從兜里拿出準備好的一根細繩子夾在門檻那里,而后關門,這樣門就將細繩夾在門檻和門之間,然后用鑰匙將門從里面反鎖了,這才進到客房休息。
進到里面,平安看到床邊的床頭柜上放著幾本書,隨手翻了翻,將門掩住就休息了。
江雨過了好久都沒有見平安進來,過了一會出去,見他門已經關了,有些微微的失望,想他也沒有和自己聊些什么,看看時間,就去洗漱,然后在睡前看看那些藥,決定還是不吃了。
這一夜什么事也沒有,江雨早上醒來,六點半,她起身出去,見平安在陽臺上壓腿,而且他的下巴每次都能碰到放在窗臺上的腳尖那里,就有些吃驚,嘴上說:“平安,你的身體柔韌性真好。”
“江老師早,這是跟我媽學的,我媽說,筋長一寸,人長一年。”
江雨聽了就笑,平安說:“昨晚老師休息的好。”
江雨睜大了眼都是詢問,平安點頭:“什么事都沒有。”
自己半夜沒起來?江雨聽了皺了一下眉,平安等了一下,見她不說話,問:“老師,要是沒事,我先走了?”
“別急,我弄點早點一起吃吧。”
“我還要去跑步呢,謝謝老師。晚上見。”
“那好……”
江雨站在陽臺上看著平安在一圈一圈的跑,心說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時間短自己昨晚沒發作?
平安昨晚沒看到江雨從臥室里出來過,事實上他在江雨休息了之后,拔了自己的一根頭發,兩頭纏緊,繃在了江雨臥室門框和門之間,這樣如果江雨晚上真的要是出來,或者就是夢游,那根頭發肯定就會被拽斷了,可是沒有。
而且他唯恐頭發太細,也許不知道怎么就斷了,還將外面的屋門反鎖,在門那里夾了一根繩子,要是江雨出去走,那根繩子也會掉下去的,這就是雙保險,可是也沒有。一切都完好如初。
第二天晚上繼續,一切照舊,去的時候江雨還是在寫稿子,平安和昨天一樣的照做,結果還是什么異常沒有。
一連一個星期,兩人就是這樣每晚相鄰而睡,可是江雨任何的夢游癥狀都沒有,平安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給江雨說離開了。
可是這天晚上,平安一進江雨的家門,她一反往常沒在屋里寫稿,一個人沒開燈在客廳的白沙發上坐著。
平安先問了一聲江老師晚上好,江雨沒答應,平安過去一看,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就問老師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幫忙?
“你覺得我有夢游癥嗎?”江雨倏然的問。
“沒有啊。我這一段都沒發現你有睡眠的問題……”
平安見江雨有些懷疑,說:“我正想著給你說是不是我不用來了呢,出什么事了嗎?”
江雨陰沉著臉沒吭聲,平安只有將自己來之后從第一天就開始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
江雨聽了睜大兩眼:“反鎖門?夾繩子?綁頭發?”
平安點了點頭,江雨伸手:“繩子呢,讓我看看。”
平安從兜里掏出了一截紅色的毛線繩,江雨將它拿在手里,又看看平安的頭發,忽然笑了一下,接著又皺眉。
“老師,你說你到底是怎么了?能給我講講嗎?”
江雨說:“好,你要喝點什么嗎?”
“不用。”
江雨拿來了一瓶紅酒,兩個杯子,給平安倒了一點,說:“你隨意,嗯,事情還是從夏天那時候開始的。”
“那會,咱們文科院研究所的人去旅游,本來玩的很開心,到快回來的前一天,天下了雨,大家就沒出去,因為第二天就要返程嘛,晚上搞了個聚會,都喝了點酒,睡得也比較晚,可是,早上我一醒來,發現自己的脫得衣服是濕的。”
“濕的?淋雨了?”
江雨點頭:“可是我頭一晚根本就沒有在雨地里走啊,衣服怎么會濕透呢?再說,我要是淋濕了怎么會將濕的衣服放在身邊不去晾著?我怎么都想不通。”
“接著,我換了一身衣服去吃飯,碰到了我們院的崔明明,她問我昨晚去哪了,是不是,和哪個帥哥約會去了。”
“我當然沒有了,”江雨說著又皺了眉,看著平安說:“這一點給別人沒提過,但是對你,我不想隱瞞,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說了,你給我分析一下。我離婚后,基本就沒有和別的男子交往過,自然不可能在旅游的地方出去和誰約會。”
平安點頭,江雨繼續說:“我給崔明明說,昨晚喝了酒就回來睡了,你才出去溜達了呢。可是崔明明說,我都看見你出去了,下那么大雨,我還以為你出門在外交了桃花運,要學崔鶯鶯夜會張生呢。”
“我當時就有些發愣,崔明明說我真的就像是在悄悄的要去約會一樣,她說她昨晚本來也是喝多了酒有些睡不著,就出來透氣的,可是看到我冒著雨出去也不打傘,想著是有人在外面等我,還很急,于是叫了一聲說我發什么瘋啊,不怕感冒了,可是我沒答應她,她想著我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于是也沒有再叫我。她還說,要我老實交待,到底和誰好了。”
江雨說著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當然否認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回事。后來吃完飯大家整理東西,崔明明到了我這個房間,見到我還是濕乎乎的裙子笑我還保密嘴硬,證據還在呢。我就說我真的沒出去,誰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平安問:“那,崔明明是不是說,你有夢游癥?”
江雨說是:“她當時也有些發愣,說我要不是有了夢游癥?要不,就是她自己的眼睛有了毛病。”
“我知道,崔明明的視力不會有問題的,關鍵是我是不是真的有夢游癥,也沒法讓人來看著我,這怎么證明?再說,我真的沒法解釋自己的衣服怎么是濕了的。”
“你是說,你們出去旅游的時候,在那里是獨自一個人住一個房間的?”
江雨點頭,平安又問:“會不會,崔明明或者別的人能進到你的房間里?”
江雨想了想說:“不可能吧?我睡覺的時候,房門是鎖著的,再說,房間里有洗手間,沒可能也沒理由我晚上要出去啊?”
“那窗戶呢?能開不能?”
“就是窗戶開著,誰能半夜從三樓進來就只為了將我的衣服給弄濕?”
平安也皺了眉。江雨的模樣在燈光下非常的俏麗,因為穿的比較隨意,貼身柔軟的睡衣將她顯得也有些妖嬈,對,就是妖嬈,她的身材是纖瘦的,可是胸卻很飽滿,腿也修長,看起來很賞心悅目那是誰溜進了她的房間只將她的衣服搞濕?
難道江雨就是夢游?不然,就是自己來江雨這里的時間短,還沒有抓住她夢游的樣子。
江雨又喝了一口酒說:“這事在我們研究所當笑話一樣的傳開了,我剛開始雖然想過,有些不得其解,但也沒當回事,后來,又發生了一件事,我心里就有些猶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