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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縱橫院里說殿下

  司馬安南顯然不是第一次來豐城,一馬當先地走在前方帶路,拍著胸脯保證要帶咱們的皇太孫殿下去全豐城最上乘的酒樓客棧,并且用美味的食物和柔軟的床榻以解眾人旅途的累乏。

  當趙御望著頭頂上月牙酒樓這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時,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司馬安南卻是有理有據,按照他的話說就是作為江陵太守之子,當然要支持一下江陵城自家的產業,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但是月牙酒樓確實當得起上乘二字,基礎設施一流,而且菜色精致味美,特別是以合虛山新鮮的異獸肉為原料再配上山中獨有藥草做出來的佳肴,更是當地一絕。

  只要是途徑此地的過客,必慕名而來,所以生意是相當的火爆,幾乎每日都是座無虛席,酒樓正中間擺了一個戲臺子,傳來陣陣戲曲聲和熱烈地叫好聲。

  趙御眾人被帶至一甲字包房,別看外面熱鬧非凡,但是包房之內的隔音極好,半絲聲響也未傳入,古典的陳設和寬闊的空間配上房內潺潺的流水聲,竟給人一種很幽靜的感覺。

  司馬安南麻溜地點了幾個當季的特色菜,四人圍桌而坐,除去左顧右盼江陵太守之子,其他人都是不愛說話的主兒,但是眾人早已經習慣這樣的氣氛。

  不一會,敲門聲響起,但進來的并不是來上菜的小二,而是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進門便跪拜在地,對著趙御磕頭之后,雙手奉上一封密函,接著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司馬安南見狀起身說要出去看些熱鬧,卻被趙御擺了擺手,示意無妨,不用回避。

  密函上只寫著一句話:“運奄初秋確認東下,跨過昆侖山脈進入大夏,司天監正在全力尋找其行蹤。”

  年輕將領看后,面色有些凝重,說道:“據說運奄家這位老祖宗壽元將至,沒幾天好活,想在死前做點事情,而此次東行她只有兩個地方可以去,第一處去神京白帝宮殺武后,第二處地方便是在路上截殺殿下。”

  “沒人會去白帝宮殺人,她運奄老太太沒這個本事也沒這么蠢,擺明了這次就是沖著我來的。”趙御接過密函又將其丟給一旁如坐針氈的司馬安南,緩緩地說道。

  司馬安南臉上頓時露出了苦巴巴的神色,他這可算上了賊船了,可是上船容易下船難吶。

  神京,道宮,縱橫院!

  作為道宮三院之一,縱橫院棋辯這個傳統由來已久,邊下棋邊彼此交流切磋,此時的縱橫院中有一場棋辯正在進行,俗話說天下法士盡出縱橫,但參與此次辯論的卻只有二人,除一鶴發童顏的老者作為裁判之外,并無其他旁觀者。

  一間古樸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張棋盤,棋盤邊上有三人席地而坐,一青年執黑先行,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兒,坐姿也相當隨意,豎起一條腿,左手撐著身子,右手落子如飛,幾乎每一子都不加思考。

  執白的是一女子,面容普通但卻干凈,皮膚極白,好似冬日雪原,就是嘴唇薄了點,顯得有些生冷,其衣著整齊,坐姿端正,思索許久之后才會落子,但落子堅定,鏗鏘有力。

  “太孫殿下隱居多年這次突然走入前臺,爾等認為如何?”老者出題。

  “操之過急。”青年叼著草,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得已而為之,卻是兵行險招。”白子落下,女子緩緩開口。

  “應再蟄伏些年,待羽翼再豐滿些。”青年繼續快速下子,看似隨意,卻是局勢結實,環環相扣。

  “與其被人算計,不如主動出擊,掌握主動權,也許有奇效。”白棋連續棄子,但女子面容依舊沉穩。

  “以不變應萬變,盲目出擊,無異于自投羅網。”黑子的優勢漸漸擴大,白子的下半盤幾乎被吃盡。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望求那一線生機,只能兵行險招,險中求勝,否則將會四面楚歌。”女子突然開始對上方打入的黑棋發動猛烈攻勢,青年雖拼盡全力將大龍做活,但是上方實地已被白棋擊穿,整個局勢瞬間面目全非。

  “師姐還是棋力了得,但這世間百態,并不像非黑即白那么簡單,萬物發展變化,終究不是這區區縱橫十九道所能完全體現的。”

  行至中盤,黑棋投子認負。

  “以小見大,以點及面,亦是天地之理。”白皙女子輕輕撫平衣袖,工工整整地還禮。

  老者撫須一笑,繼續問道:“那爾等以為太孫殿下能否安然到達神京?”

  “性命無憂。”二人異口同聲,答案出奇的一致。

  “哦?這又是為何?要知道幽翅軍加上關正卿對付初入的大宗師或許可行,但是運奄初秋可不是一般的掌緣生滅,而是生滅境五重,只差一步就便可入圣,而且她快死了,沒想著活著回到太陽帝國,那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武后不會讓殿下死在路上!”青年摘下嘴巴上的狗尾巴草兒,起身告退離開。

  “因為老太后可還沒有死!”白皙女子慢慢將桌上棋子擺回棋罐,緊接著說道。

  與此同時,豐城月牙酒樓甲字房中也在進行著類似的問答,年輕將領難得的說這么多話:“一個必死之心的掌緣生滅大宗師五重的如果要偷襲的話,幽翅軍在沒結陣之前,恐怕無法保證殿下您的安全。”

  “我曉得,所以我會盡量在光州逼她出手,其余的就盡人事,聽天命,好多人想讓我死,但也有好多人想讓我活著,至少不想讓我死在路上,所以我并沒有這么容易死。”

  趙御看著桌上琳瑯滿目卻多了許多的菜肴,心理想著月牙兒還真是有心了,臉上卻還是如此淡然,沒有一絲懼怕的神色。

  從小夫子就教他一個道理,你是大夏的皇太孫,神州浩土最尊貴的人,覺得對的,就去做,去做了,就不能害怕,也沒有誰有資格讓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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