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圖之下,不起兵戈,這是大夏的規矩,也是山海圖的規矩。
在神州浩土之上,庇佑萬億子民的山海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神器,而對于每一位流淌著大夏血液的子民來說,山海圖不僅僅是頭頂青天,而是內心之中的信仰。
流觀山海圖,俯仰天地間!
山海之下,就是人的一生。
大夏子民從出生到老去,永遠不會孤獨,因為有山海圖為伴,它不言不語,卻默默注視。
太行宮之上,那向外舒展延伸的山海畫卷虛影,其上栩栩如生的神州浩土景象,就好似將整個神州大地,向上倒翻了一面,遙遙相對,交相呼應。
與此同時,浩渺恢弘的山海之力,連同乳白色的焰火之氣,組成了一只只山海之手,瞬間跨域了時間和空間,出現于太行宮內每一位囚犯的面前,然后轟然拍出。
剎那之后,南天王西流那火紅色的身影,被這山海之手毫無花哨的整個拍在結界之上,發出一聲如巨鐘敲擊般的轟鳴:
“咚!”
這聲鐘鳴聲剛落,一道又一道身影接二連三的被山海之手狠狠拍在結界之上,伴隨著一聲聲帶著痛苦的悶哼,于太行宮內驟然間演奏出了一曲鐘鼓齊鳴的樂章。
“咚咚當當。”
對于這些被羈押在太行宮里的修士而言,這極為悅耳聲音的背后,是五臟六腑都幾欲上下顛倒的痛楚。
下一息,大澤尊上那格外高的身影同樣被拍在南天王西流的身旁,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自其口中傳出。
隨后深吸一口氣的前者,緩緩平復下自己劇烈翻滾的氣血,咧了咧嘴,轉過腦袋,注視著面容俏麗的南天王西流,嘶啞的聲音傳出:
“這一次那位司天監監正,請夏小姑娘好像生氣了,這山海之手勁道之強,就連本尊都有些受不了,身子里的骨頭更是碎了不少。”
大澤尊上此言,雖然是依舊云淡風輕,但是其背后卻讓周圍被同樣砸在結界之上的太玄之地中原修士,內心一寒,繼而被強烈的痛楚籠罩。
作為陸地神仙境尊上的大澤尊上,擁有的可是被天地之橋沖刷之后的神圣之軀,這神圣身軀之強悍,超出想象。
但是哪怕如此,其也被山海之手轟裂不少骨頭,更何況是一旁那些修為較低的其余人,渾身上下寸寸裂開。
因此難以抑制的悶哼聲便此起彼伏響起,一縷縷鮮血從嘴角淌下,隨后更是張嘴哇的一聲,向前噴出不少血液,臉上直接變得極其黯淡。
“西流,這或許是大夏給予的最后警告,你再如此胡鬧下去,咱們這些人都要跟著你遭殃。”
大澤尊上的話語落下之后,其不遠處衣袍碎裂的中央上國老尊上的聲音便緊接著響起:
“已經遭殃了,說不定這回,咱們要把命交代在這里。”
與之前相比,此時老尊上的模樣更為狼狽,花白的長須之上,掛滿了不少污漬和血液。
下一息,老尊上用力將撐住自己的身軀,一字一句的聲音繼續傳出:
“小丫頭片子,觸怒大夏,觸怒北境的那位扶搖大帝,對你有什么好處,老夫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處處針對老夫?”
“本姑奶奶就是單純的看你們這些中央上國之人不痛快,包括你這個心眼比女人還不如的糟老頭子。”
南天王西流金色眼眸之中的不屑之色更濃,繼續紅唇微張,聲音響起:
“世人皆知曉,本天王做事,僅憑喜好,若是心中不悅,說打也就打了,要不是你如母雞一般護著,那幾個嘴臭的帝子,腦袋早被我敲爛了。”
“以強欺弱,常西流你毫無強者風度,甚至違背了這太玄之地陸地神仙尊上之間的規矩。”
老尊上厲喝之中,有著惱怒,隨后一旁的西流干脆將目光移開,注視著面前不遠處列隊快速而來的太行宮守衛,不屑的聲音繼續傳出:
“都成為了階下囚,你還和本天王說什么太玄之地尊上境的規矩,你我可是被封了法則之海,這規矩就是個屁。”
“粗鄙至極!”
這一道道針鋒相對的聲音落下之后,一旁的大澤尊上極為無奈的搖了搖頭,聲音傳出:
“你們二人就少說兩句吧,被你們二人這么一搞,這往后日子就更難過了。”
語畢之后,大澤尊上雙手抬起,將自己身軀骨頭錯位處狠狠一扭,伴宿著一聲咔嚓,身軀恢復如常,接著其注視著身旁的西流,思索了一息之后,繼續淡淡開口道:
“西流,我不知道你為何一定要故意弄出這些動靜,但若是為了見那位扶搖大帝,這應該是你最后的機會。”
此言一出,南天王西致面容之上,原本的不屑之色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后西流沒有再說話,只是金色眼眸之內,驟然有波動上下起伏。
因為她發現,這一次自角樓之內列隊沖出的太行宮將士,與以往相比,有著明顯的不同。
在一位位身穿制式戰甲,全副武裝的太行宮守衛的后方,出現了大量身穿司天監大袍修士閃動的身影。
與此同時,天穹上空本應該消散的山海圖之力,卻并未消失,傾瀉而下的威能反而更加浩瀚,化作如海嘯狂潮般的波動,浩浩蕩蕩轟然而下。
下一息,太行宮四面八方的高墻之上,皇城禁衛軍身穿銀甲的身影猶如鬼魅一般憑空顯現,伴隨著一聲怒吼:
“利刃出鞘!”
吼聲畢,所有皇城禁衛軍齊齊抽出利刃,直指下方,殺機驟起。
一柄柄利刃撕碎空氣后,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尖銳呼嘯,隨后太行宮外的銀色結界之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開始出現,甚至在原來的基礎之上,再一次被布上了一層又一層。
“吼!”
下一息,一道威嚴霸道的龍嘯直接響起于這太行宮的結界之內,隨后遠古黑龍那展翅翱翔的狂暴身影,于太行宮天穹之上出現,而黑龍衛背上,以李義為首的三位天輝軍禁忌者同時向前一步踏出,身形直落而下。
如此異象,預示著今日太行宮的不尋常。
因此太行宮內那些關押修士們的呼吸驟然間變得急促。
隨后火紅身影站立于太行宮地面之上的南天王西流,伸手將自己如火焰般紅發向后一撥,一字一句的聲音傳出:
“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