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自小,就忍受非人般的折磨和改造的光月空而言,兩柄利刃同時貫穿身軀的痛苦,完全可以忍受。
但是神魂之上的震蕩,卻讓其心神處于劇烈顫栗的狀態之中。
作為圣庭武宮第三哲之一,月空的見識自然是當世頂尖,但是此時出現在其面前之人,真真切切是一位遠超常理的怪物。
“咔嚓!”
星辰之劍扎進結界所發出的聲音,于耳畔繚繞,而這一次,這道小小缺口再難以的愈合,不過在最初的駭然過后,光月空那一張丑陋無比的月魔臉龐之上,卻開始逐漸恢復如常,嘶啞的聲音傳出:
“太玄之地的法則完善而卻堅固,哪怕是那些最頂尖的大能,也掙脫不了法則空間牢籠,去獲取星辰砂,更不提有如此多的天外之物,組成了一柄劍。”
光月空此言說完之后,咧開丑陋的嘴,露出一無聲的獰笑,聲音繼續響起:
“因此能夠有如此多星辰砂的,只有一個地方,那便是北境,你來自北境大夏!”
話音落下,光月空看著面前并未反駁的山子,緩緩吸上一口氣,再次開口道:
“沒用的,就算是你大夏來了也沒有用,因為來不及。”
語畢,光月空的雙手,再一次死死握住了貫穿身軀的兩柄劍,無視紫色血液的淌出,奮力想要將整個人直立而起。
但是在山子如山巒一般的巨力之下,前者只能無用掙扎,不過光月空眸子里的冰冷狠厲之色,愈來愈濃,張嘴繼續發出一聲咆哮:
“你或許并不知道,吾圣庭這數萬年來,搜尋這上古仙宮傳送法陣并非一無所獲,因為還有四分之一陣法,就一直在無疆宗手中。
“那么算上那位雪魅國大公主手中的四分之一,就足足湊成了一半。”
說到此處,山子劍下光月空的身軀內部,驟然開始向外散發出一道道極為刺目的月芒,這些月芒,開始于光月空被刺穿的傷口出向外涌出,好似完全代替了原本身軀里的血液。
如此異狀,讓山子的眉頭微皺,握劍的雙手繼續用力,繼續刺入月空背后的斷空結界之中,隨后便聽耳畔,來自光月空的聲音,繼續響起:
“對了,還有一事除了無疆宗最核心之人外,誰也不知道,恰好,當年我兄弟二人虐殺之前無疆宗宗主時,得知了這一個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說完之后,光月空并未等山子回答,直接便張嘴開口,發出一聲放肆的狂吼:
“那就是這所謂的空間法陣,并不是要湊齊全部才能奏效,只需以八分之一為單位,合出相對應的四組即可,雖然合成完成的全部陣法,能夠將此陣的傳送威能開發到最大,但是尋到一半,已然夠用。”
此言一出,山子兜帽底下的目光驟間一凝,隨后面前光月空的笑聲便直接轟然繼續傳來:
“這意味什么你知道么,意味著本座已經在中央上國的后花園里,放下了一座傳送法陣,也意味著吾圣庭的大軍,即將跨越中央帝國在湯都周圍布下的舉國鐵壁,直接出現此國的后方!”
伴隨者光月空的怒吼,更為密集的月芒于其體內向外傳出,同時上凌城天穹上空的那輪紫月,開始泛起紅芒,就如同其即將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傳送之門。
“這是跨時代的偉大壯舉,吾圣庭即將再現曾經上古仙宮的榮光,并且侵吞整個太玄之地,包括北境在內。”
一聲狂吼之后,月空繼續死死握住胸口的兩柄劍,隨后于山子凝重目光的注視之下,向外迸射出無數月之法則,這些月之法則涌出之后,目標極其明確,直接沖向地面之上那被烙印而出的血色大陣。
在無數年積累之下,月空體內有著尤為精純的空間法則本源,此時雖然這些空間本源已然所剩無幾,但是卻是最好的陣引!
下一剎那,整個上凌城外的大地開始劇烈無比的顫抖,同時山子依舊不發一言,但是巨大的龍族力量毫無保留的灌注如星辰之劍內。
完全由星辰砂組成的長劍,以極快的速度貫穿身下兩層紫月斷空大陣,隨后已經完全開始模糊和分解的光月空,丑陋的月魔臉龐之上更為扭曲,開口道:
“哪怕是轟碎了斷空大陣,也來不及了,本不想如此快發動此陣,但圣尊不會怪罪我的,圣庭必將一統天地,屆時本座哪怕是魂入歸墟,亦會被請回,封為神圣!
“本座就在歸墟,等著你,要知道第一神術鏡花水月,覬覦的人可不比這傳送法陣要少啊。”
狂嘯聲落下,光月空直接炸開為最后的本源之力,隨后無數蘊含著空間本源的月芒化作洪流,轟然注入上凌城外的大地之內。
與此同時,山子手中的星辰之劍,真正貫穿了下方的兩座紫月斷空大陣,伴隨著一聲劇烈的轟鳴,整座呈現圓柱形的大陣,直接以星辰之劍為中心,向外開裂。
下一息,一縷縷七彩之光,于裂口中涌入上凌城內的虛空,對于上凌城內依舊殘存的生靈來說,這一縷縷彩光是如此的耀眼,那是象征能夠活下去的希望火種!
“碎了,碎開了,這大陣碎開了,是上國發現了此地的異常,我們終于有救了!”
伴隨著天穹之上的大陣開裂,一聲聲帶著痛哭的哀嚎之聲,開始于上凌城內響起,而此時的上凌城,早已經面目全非,甚至已然沒有了一座真正城池的模樣。
因為兩座大能之間的搏殺,整個城池地面足足下沉了五十丈,地面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坑洞,無數建筑坍塌。
同時在本源之力的對轟之下,地面處處開裂,斷壁殘垣之間,躺著大量修士被凍碎之后的尸體,慘烈至極的模樣,令人毛骨悚然。
隨后天穹之上,一黑一紫兩道正在瘋狂對轟的人影向外分開,于破碎的虛空之中傲立,同時望向不遠處被星辰之劍戳開的結界大洞。
相同的場景,不同人看,會有完全不同的體會。
這句話,對于此時于虛空之上的另一位月空同樣適用,隨后后者雙手揚起,仰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
“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