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西沉,月上柳梢,晝夜交替之后,夜幕正式降臨太玄之地北境。
當然,對于如今已經繁華到了極致的大夏來說,夜晚的來臨并不是結束,而是生活的剛剛開始。
從某種方面上而言,一個國度的繁華與否,可以從夜生活的豐富程度窺探一二,而自古以來,這片大地之上的生靈,奉行的便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棲的生活方式,因此夜晚那繁華的生活,在本質上便是對于天地規則的一種反抗。
如今的大夏,在繁華程度之上,可以毫無疑問的說,已經超過任何太玄之地的其余勢力,并且形成了所謂的代差。
夜幕之下的神京城,火熱,繁華,充滿著無限生機!
而逐漸泛起冷意的秋風,完全阻止不了神京子民們的熱情,尤其這段時日正處于全民旬休之中。
因此無數在家休息的子民,在用完晚膳之后,拖家帶口齊齊走出家門,一邊走,一邊在明亮清晰的明石燈光之下,商量著去何處游玩。
“要我說,還是去東湖瞅瞅,據說那兒此時正熱鬧著,湖上聚集著成千上萬艘各色船只,在舉辦盛會,如此宏達的場面,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明石街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旁邊踏過,來自男人的聲音響起,而這道言語一出,站在身旁的妻子便直接翻了個白眼,緊接著開口道:
“你這點心思我豈能不知,如今東湖之上舉辦的可是群芳大會,你就別想了,今兒就必須去太平之墟。
“咱要去官肆看看,補充點卷軸和其它用品,之前可是答應過孩子,過幾日要去外兩洲逛一逛。”
此言一出,男人臉龐之上的一臉興致便被完全澆滅,隨后聳拉著腦袋,支支吾吾的吐出一語:
“行吧,聽你的,誰讓咱家的娃爭氣,于學宮之內脫穎而出,甚至獲得了精銳軍的資格,節后就要啟程去春花關融合道魂。”
說此言時,男人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自豪,同時其身旁的妻子,同樣有著欣喜之色浮出,顯然是對自己的孩子,極為滿意。
與此同時,正當二人交流之間,周圍的鄰里恰好路過,聽到二人之間的言語,帶著羨慕的話語緊接著傳出:
“聽說你家的小子,通過了學宮的高階選拔?你還真是好運道,培養了這么一個爭氣的娃娃,我們可真是羨慕呢。”
這道贊嘆聲落下,之前正在相互交流的中年男女二人,臉上的笑容更甚,連連擺手開口道:
“過獎過獎,都是孩子自己的努力,再加上學宮先生的教誨,你看咱夫妻兩個都是干活的粗人,哪懂什么修行。”
二人說完之后,周圍圍聚聞言的修士們,皆紛紛點頭,開口附和道:
“確實,如今的娃娃們,靠的都是自己,先生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而咱們這輩人,早都已經遠遠的被甩在身后了!”
語畢,這些發出感嘆的普通子民們,微微抬起頭,望著漸漸升起的那輪月亮,以及月亮之旁那一株倚天接地玄天木,臉上滿是恭敬!
“嗚嗚嗚!”
又是一陣秋風,于北部沒有高聳建筑阻隔的荒原吹拂而來,千回百轉,起起伏伏之后,吹進千家萬戶,也清晰的響起在無數子民的耳畔。
不過地面之上的子民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腳底下的城市深處,同樣有著延綿不絕的嗚鳴聲,不停響起。
而若是有人的視線,可以穿透神京城那鱗次櫛比的無數建筑,深入地底,則可以清晰的發現,在這座無比恢弘的城池之下,有著一座如放大無數倍蜘蛛網一般的軌道網絡。
同時這些軌道之上,一輛輛軌車,以近乎于聲音的速度,呼嘯穿梭,且在聚靈陣所吸納的靈氣包裹之下,形成了一道道流星般的弧光。
雖然此時距離大夏第一輛地底軌車問世,才寥寥數年,但是這個偉大國度對于地底世界的探索和建設,已然超出了其余人的想象。
同時這地下軌車,不止于神京城各個點之間相互連接,甚至于整個神京城的周圍,都有一條條專用軌道,肩負著特殊的使命。
其中最令無數大夏年輕修士向往的一條,便是那一條于神京城直接北上,于地底如同一柄利劍般筆直向前的春花地軌。
顧名思義,這條地底軌車,連接的便是神京城與春花要塞之間,而如今鎮守在天外天之外的春花要塞,因為是大夏最大的道魂融合之地,從而被賦予了更深刻的意義。
如此一來,更有人將這趟軌車,稱之為躍龍門!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換而言之,一旦踏上了這趟開向北方的軌車,那么回來之后,便就是大夏年輕一輩,真正的中流砥柱。
明月上升,秋風更甚,神京城中部,一座地下軌車的車站,無數的明石同時亮起,將巨大的站點平臺,照耀的燈火通明。
下一息,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鳴叫,這座地下軌車車站之外的結界符文,在同一時間亮起,隨后一面淡藍色的結界,直接涌現而出,形成一面結界之墻,隔斷了整個虛空。
“嗡!”
結界出現之后,于虛空之中響起的鳴叫聲,一瞬間更為響亮,隨后這座地點站點之前軌道之上,猛然間于遠處出現了一個藍色光點。
這道光點剛一出現,便如同瞬移一般,瞬間撕開虛空,轟然逼近,緊接著浩浩蕩蕩的狂風,連同光點一齊,化作向前沖襲的颶風,直接席卷了整個地底。
“轟!”
又是一聲如爆炸般的轟鳴緊接著響起之后,猛烈向外四散的狂風,撞擊在站點之前的結界之上,使得后者開始泛起一點點如雨打湖面般的漣漪。
下一息,這道光點逐漸清晰,赫然便是一輛即將靠站的軌車,而值得一提的是,任由這軌車之龍所攜帶的動靜有多大,皆通通被結界阻攔在內,并未波及到站點半絲。
隨后站點的平臺之上,一位身穿傳送司司吏大袍的中年人,伸出左手,做了一個減速停止的手勢,同時速度絕倫的軌車開始減速。
這快慢之間,盡顯從容!
時間再過三息,軌車穩穩于站點旁靠站,同時這軌車的車頭,剛剛好就停在傳送司司吏右手伸出的地方。
一寸不少,一寸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