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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人生如夢?還是夢如人生?

  嘩——

  風雪彌漫夜空。

  一月來的風雪累計,已經讓山上的積雪兩尺有深,到了人的大腿處。

  而江蒼策馬而行,不說對這山路積雪如履平地,但紙馬不懼風雪寒冷,蹄踏積雪,在夜時七點左右,便踏過了十里的山路,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

  并且在這一路上。

  江蒼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自己沒有浪費多少體力,就來到了存有元能的這處地方,單說代步而言,紙馬就為自己出足了功夫!

  不得不說,是匹好馬!

  而隨著‘呼呼’風雪。

  江蒼先是摸了摸紙馬的鬢毛,才望向了自己前方約有二十米處的山腳。

  放眼望去,那里是一個大約一人大小的狹窄通道,入口還被積雪遮攔五分之一左右。

  映著夜色,還能看到有不少積雪被風吹了進去。

  江蒼見了,因為按照自己腦海提示,‘元能’就是在自己前方五十米左右,加上自己心里又沒有覺察危險,就沒有再多想什么,便策馬再走幾步,從馬身上一躍進了狹窄通道里面。

  同時,江蒼來到這處有些難以伸展身體的通道當中后,朝通道外伸手平攤。

  洞穴外的紙馬看到,猛然朝洞內一躍,一蜷身子,化成了半個巴掌大小的紙馬,落在了江蒼的掌心里,還帶來了幾片雪花。

  “神異。”

  江蒼一贊,聲音在通道內淺淺回蕩的時候,又把紙馬放進了自己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機點開了手電筒,放在口袋里映著照明。

  ‘鏗鏘’

  再抽出了背后沾有積雪的雙刀一甩,點星雪花滑落。

  江蒼手持雙刀朝前架著,就向著洞窟內深處走去。

  只是自己還沒走上多久,身前的狹窄通道就是一空,好似來到了一處山洞里面。

  再把手機拿出放在地上,燈光朝上,略一打量。

  江蒼看到這處山洞高約有四米。面積倒是不大,只有一百多平米,四周有幾顆凸起的山石。

  但在山洞中心位置,卻有一件生銹的衣甲與斷半截的長刀在這凹凸不平的地上放著。

  自己的元能提示,也是在這件‘衣甲、與衣甲內’,是兩個元能提示!

  且與此同時。

  江蒼望向這件衣甲的時候,腦海中又突然出現兩個‘開鋒任務’,好似自己只要把這件‘衣甲’與‘衣甲內的人’殺了,那么自己不僅能獲得兩顆元能,更能讓自己身上穿的雪狼皮,與口袋內的紙馬成為自己的‘元物!’

  也在這時。

  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音響徹山洞,這件衣甲卻憑空站立,衣袖像是卷著斷刀刀柄一樣,如俠客,也如古時大將。

  江蒼見到這一離奇的幕后,亦是腳步一頓,心里閃過一個想法。

  ‘難道這是兩顆“特殊元能?”它們不僅讓“衣甲”附魔了,還讓衣甲內的主人復活成“鬼”了..’

  江蒼猜測瞬息,別的不說,先是第一時間知道自己又遇到了特殊元能!

  只是還沒等自己再揣摩,衣甲人突然前跑幾步,右手揚起斷刀,向著自己迎頭劈來!

  ‘啪嗒’

  大敵當前,江蒼亦是沒有再想,反而右腿發力一蹬,身子朝旁退去,在躲過了劈刀的同時,又左腳一踩地面的凹坑止步、發力,左手長刀猛然朝著‘衣甲人’的頭盔斬去!

  但衣甲人右手手臂一架,‘吭嗒’火花四濺,在硬挨了江蒼劈刀后,右手胳膊處的衣甲除了被斬開落地以外,手肘以上的部分卻沒有凹陷一點,好似他的衣甲內真有什么東西‘撐著’一樣!

  正是一只被元能復活的‘惡鬼!’

  只是江蒼卻看不到這東西是什么,哪怕是用‘眼睛’去望,亦是看不到什么信息,只能感到一種模模糊糊的危險感覺!

  可是如今正在生死交戰。

  江蒼想都沒有去想這些事情,反而看到自己的長刀被架,勁力落空以后,又反手用短刀扎向了衣甲人的面目!

  而衣甲人雖然右胳膊被斬,但卻毫無感覺一樣,身子一晃,左手斷刀斜劈而過,硬碰硬的一接江蒼短刀。

  頓時‘鏘’的一聲脆響。

  江蒼覺察到了衣甲人的勁力遠遠大于自己,使得這次短兵相接,右手虎口一麻,短刀脫手而出,‘鏗鏘’落于地面。

  但衣甲人受江蒼勁力襲來,自身衣甲亦是‘呼啦’一震,身子頓了頓,持著斷刀的衣甲處好似有些松散。

  而江蒼既然貼近了他,又在自身長久以來生死搏殺中養成的下意識連番追打本能下,見敵勁散,雖然自己右手無刀,五指卻忍著酸麻一并成爪,探手抓進鐵甲人的面門!

  同時左手長刀回并,如勾子一樣割向了鐵甲人的脖頸!

  一時隨著‘咔嗒’兩聲。

  江蒼向著他頭盔內的探手一抓,都按到了頭盔后頸,發出了一聲悶響,卻掏了個空,好似他頭盔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空氣。

  可好在江蒼又猛然身子后仰,右手回撤,費勁所有力氣按著他的肩膀,阻攔了他回架的斷刀,使得自己緊隨其后的長刀,‘咔嚓’一聲斬落他的頭盔!

  ‘噗通’悶響,衣甲人在自身斷刀被攔、失去頭盔的一瞬間,亦是抬腳用戰靴踹到了江蒼的腹部!

  嘩啦——

  江蒼受巨力撞在了旁邊的巖石上面,雖然自己有雪狼皮護身,沒有被山巖割出傷口,但五臟六腑卻翻騰的難受,嘴里泛腥,受了輕傷。

  而無頭的衣甲人擊退了江蒼后,又追了兩步,準備殺死這個生人時,卻‘咔嚓’衣甲盡碎,化為了一堆塵土,攤在了地面上。

  “咳..”江蒼看到這一幕,才放下了準備招架的長刀,抿了抿嘴角的血沫,忍著傷痛,捂著肩膀上的刀傷站起來。

  且也在這時。

  江蒼亦是看到一顆黑色似眼仁的元能,與一顆方塊樣式的白色元能從衣甲塵土中飄起,在昏暗的山洞內非常耀眼。

  一瞬間。

  江蒼腳步一頓,第一個想法就是,‘這真的是兩顆特殊元能!’

  同時,江蒼更沒有什么猶豫,硬撐著肺腑中傳來的疼痛,前跑兩步,伸手就把兩顆元能抓到了手里,準備快些離開,回到老道處,省得附近有其余元能者突然出現,給自己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只是。

  也在自己握著這兩顆元能的瞬間,這兩顆元能卻瞬息融入了自己的身體里面,在修復著自己的傷勢。

  能證明。

  這附近百里內沒有其余元能者。

  但是‘白色元能’在融入自己身體后,卻有一絲氣息牽引著自己口袋內的紙馬。

  江蒼在自身修復傷勢的時候,把紙馬從口袋內拿出來,再一仔細感受,也發現紙馬仿佛與自己相連,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讓自己大致想來,應該就是自己‘體力’可以去充能紙馬的‘靈氣’,讓它不用再回老道那里。

  或者說,這就像是‘修士溫養法寶’,也像是剛才那鐵甲人的‘衣甲’,雖然里面的‘惡鬼’死了,但‘衣甲’亦是想要為主人復仇!

  是一種類似‘伴生’的認主。

  一時。

  江蒼想到這里,就覺得自己一開始的猜測八成沒錯。

  這不僅是惡鬼重生,更是衣甲被元能‘附魔’了!

  而關于紙馬補充靈氣的事情,江蒼約莫了一下,大致是自己吃五斤藥膳,就可以把紙馬的靈氣補滿。

  當然,自己也可以阻攔這種‘聯系’,不讓自己的體力流失。

  但江蒼想來想去,說句大白話吧。

  不就是自家添了一張吃飯的嘴嘛,今后多吃一點就好了。

  尤其是紙馬今日為自己出力,省了自己雪夜趕路的時間與體力,不然自己也不能全盛狀態下去對戰這‘兩人。’

  更別說,紙馬今后還能隨自己去往各個世界,還能隨自身實力成長,那肯定要養起!

  而與此同時。

  江蒼痛快落下了章程,又望著洞窟周圍的時候,亦是發現自己能看到洞窟內有絲絲黑煙,其中在鐵甲人的塵土處最為濃郁,但又在片刻消散。

  估計這黑煙就是剛才與自己交戰的‘惡鬼!’

  同樣。

  江蒼發現這一幕,也感覺自己眼睛在這昏暗山洞內看的更加清楚了,就像是有‘夜視’能力一樣。

  再結合剛才像是眼珠一樣的元能。

  江蒼想了想,心下盤算了瞬息,覺得應該是自己開了‘鬼眼’,讓自己的天趣眼又‘進化、補全’了一次!

  再按照前世記憶。

  江蒼記得同一類型的元能,確實可以‘相互融合、進化、補全。’

  因為‘神通元能’也有短板,但要是通過各種元能補全,那才是真正的神通、無所不能!

  而江蒼整理完了這些事情,頓時就覺得這個世界是收獲滿滿!

  不僅是讓自己的元能補全一次,多了一個‘小神通’,還在這一月內吃了過渡的雪狼藥膳、獲得了一張狼皮、完整的救命草人,金錢、紙馬。

  是自身實力與裝備又大更新了一次!

  要是再來刷一遍這個世界,以自己這樣的狀態。

  不說前面的,也不說簡單與難,光說最后這個惡鬼,自己最起碼一照面的時候就知道‘它’是什么東西了。

  而隨后。

  江蒼活動了一下身體,感受到自身傷勢恢復完善,又覺察到五百公里外的那顆元能也消失以后,那自己該想的想完了,就沒什么好想的,便出了山洞,迎著風雪回往了村莊那里。

  因為回歸時間,只剩六個小時。

  但也足夠自己準備臨走的時候把草人取過來,還能再和道長說說話。

  而隨著一兩小時過去。

  江蒼一路迎著風雪回到了村內,路過了老張的院子,隔著窗戶看到孫老頭再和老張他們喝酒劃拳,就沒往里面拐,而是回家看到老道不在,就留個字條,把金子一放孫老頭的屋子,就又直向著老道的院落行去。

  到了這里。

  老道院內的屋子燈火通亮,是他從孫老頭家回來后,正擺了一桌酒席,坐在門邊等著江蒼。

  “江師傅。”

  老道看到江蒼在雪夜中騎馬進了院,又把紙馬收了以后,倒是笑道:“溜圈回來了。”

  ‘嗒’江蒼拱手一禮,想了想,知道老道是豁達之人,就沒有隱瞞什么,直言道:“道長、江蒼準備走了,馬和草人也都準備帶走,您見諒。”

  “本就是送江師傅的。”老道一擺手,“這小人更是您的,何來見諒一說?”

  老道話落,望了望江蒼有些劃破的衣服,以為江蒼說的去雪山,有可能又去行俠仗義了,倒是也沒多問,就拉著江蒼進屋喝酒,又把草人交給了江蒼。

  “小人已經凝練好了。”老道為江蒼斟上一杯酒,“時刻佩在身上,可保江師傅一次命。”

  “多謝道長。”江蒼抱拳,把酒一敬。

  但喝酒時閑話聊著。

  老道也許念著江蒼和自己關系越來越好,或者是怎么回事,倒是說出了自己的一些事情。

  江蒼一邊喝酒,一邊在聽,聽到老道說自己一百零九歲了,到明年三四月份桃花開的時候,就一百一十歲了,大致就是那個時間,再準他就記不清楚了。

  尤其老道說這話的時候,還指著屋內的老舊相框,說等到自己一百一十歲的時候,估計什么都想清楚了,什么都會忘掉,再也不會記得。

  而江蒼望了望老道,沒有說話,只喝酒,但無意撇了一眼相框,和有些蕭瑟的老道,卻覺得老道別說到一百一十歲了,就算是到一百二十歲也不會忘。

  只是老道就提了一句這事,也沒有再提,更沒說關于相框中人的事情。

  直到一頓飯下來。

  天空中的雪花飄落漸大。

  老道看到江蒼放下了酒杯,才突然開口道:“老道覺得江師傅這一走,咱們應該是見不到了。”

  “江湖路遠。”江蒼抱拳,“江蒼確實回不來了。”

  “雪狼肉不帶了?”老道指了指大缸,“還有很多。”

  “時間不夠。”江蒼笑了,“吃不完了。”

  江蒼道了一句,便拱手一禮,轉身出了院外,消失在了村中雪夜。

  老道站起身子,瞭望雪夜,又望了望大缸,

  “老道也吃不完了。”

  他搖頭,坐回了床榻前,端起酒杯,又回身望了望墻壁上的老舊相框,

  “百年浮生,轉逝壽盡。是非曲折,朝慕夜想,終其所思..”

  他笑,

  “桃花再開、大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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