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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財帛動人心。

  ‘嗒’陳二抱拳、沒有說話,反而側身虛引被周幫主等人火把照亮的通道。

  江蒼抱拳還禮,亦是單手一引,沒有先行。

  陳二見了一笑,沒說什么,也沒再謙讓什么,和江蒼同時朝通道內走進。

  只是江蒼行了幾步,卻發現通道內的溫度好像是一點點的在變低,比‘偏室’更冷。

  但自己穿的有雪狼皮,又在陳二旁邊走著,這種陰冷感覺雖然有,卻不影響自己的身手實力。

  不過,走在前面的其余人就沒這么好了。

  哪怕他們手里有火把照著,炙熱火焰就在身旁,也有一種發自血肉當中的冷,像是四周的空氣往身體當中鉆來一樣。

  江蒼望去,就看到空氣中飄蕩著一些黑煙,正避開著火把,又從地面慢慢依附貼著周幫主等人的身子。

  讓前面的周幫主是走著走著,望著了一眼千篇一律的巖石通道,罵了一句“鬼地方、陰冷”,搓了搓手。

  他旁邊的八位山匪,是一直活動著身子,手里掂著長刀長劍‘敲磕’通道內的巖石探路,看看附近有沒有機關陷阱。

  鄭師傅好一點,打量著四周,再正了正自己的衣物,沒見什么異象。

  但那兩位青年卻是又抱著膀子,又跺著腳走路,牙齒有時還上下打顫。

  江蒼看到,就知道這八成是陳師傅所言的‘煞氣入體!’

  若是說的形象一點,就如人在大冬天雪地里站著一樣,被冷氣‘凍僵’了。

  只是這煞氣無孔不入,不是穿的厚一點,就可以防得住的。

  還得像自己一樣穿對了‘衣服’,或是本身的煞氣、陽氣就足,不怕這陰風侵襲。

  但陳二此時見到了這兩位青年‘凍僵’的一幕,倒是笑著望向了正關心詢問自己徒弟的鄭師傅,與前面頭都不扭的周幫主眾人道,

  “此地煞氣越來越重,是離那鬼物近了。諸位再忍一會,咱們除了鬼,就能安穩回去了。”

  “希望如此。”鄭師傅拍了拍兩位徒弟的肩膀,又從背后拔出長劍,望了望不知多長的通道,與前面悶頭朝里走的周幫主。

  “師父..”兩位青年則是有些腦海昏昏的,說話的時候都在牙齒打顫。

  可是也在他們稍后想說‘自己能不能先出了這墓地’時,只聽前面傳來幾聲怒吼、慘叫,估計是周幫主等人遇到那只鬼了!

  “走!”鄭師傅聽到慘叫,倒一邊讓兩位徒弟退去,一邊提長劍,踏步朝著里面趕往。

  靠后的江蒼見了,亦是取出雙刀,和陳二追上了先行的鄭師傅!

  大約二三十米的距離,伴隨著山匪們的驚叫。

  等江蒼出了通道,就看到這又是一個‘房間’,但卻比之前的大上三倍有余。

  墓室里面是一堆腐朽碎爛的瓦罐,正中間有一個開口的石棺,四周墻壁處還有三條通往其余偏室的通道。

  不出什么意外,這里就是這山墓的‘主墓室’,也是那墓穴主人埋葬的地方。

  但是如今石棺上方正有一股人眼可見的‘人形黑煙’飄蕩在上面,它身下的石棺旁還有三具僵硬的尸體,是周幫主帶來的人。

  同時,在入口處站著的周幫主與剩下戒備黑煙的五名山匪,當看到江蒼等人一同進來后,就向著陳二喊道:“這鬼不怕尋常兵器!”

  ‘唰!’

  陳二沒有搭話,反而從口袋內拿出了一張黃色血字的符咒,口中念了幾聲咒語,符咒頓時化為了一道流光,朝著那黑影激射而去!

  尤其那‘厲鬼’也許是剛殺完了人,正在吸**血、恢復妖力,或是被符咒給定著了。

  反正江蒼見到那黑影不閃不避的被符咒給貼個正著,伴隨著一聲不可聞的尖叫,就化為一股徐徐青煙飄散。

  一時間。

  江蒼見到這一幕,心下第一反應就是陳道長能這么快的解決這鬼物,也正應了他那句話。除鬼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就怕周幫主等人不同意自己進來。

  因為他這道行,除鬼是可以,但對付人,有點懸。

  周幫主要是不讓陳二進來,陳二還真沒辦法。

  而隨后。

  江蒼見到了這青煙全部消散,卻發現腦海里有個隱隱感知,是要讓自己取石棺內的一樣東西!

  也是這時。

  江蒼又瞧見了這鬼剛死,周幫主與鄭師傅就迫不及待、或貪婪的朝著石棺走去,便知道這‘除鬼探墓’一行,八成只是個‘開門紅的任務引子!’

  因為單看他們二人‘貪圖寶物的模樣’,還有剩下那五位山匪把入口一圍的架勢,就知道自己要取這‘元物’,定然是需要過了他們這關,才能順利帶出去。

  但這樣一來,自己定然是要和山寨與武行盤盤章程。

  而也是鬼物剛剛消散的時候,身后的通道內亦是傳來了‘噗通’兩聲人體倒地的聲音,估計是那兩名青年擔心自己師父的安全,又朝里面趕了。

  結果煞氣入體太深,就倒在了路上,生死不知。

  且也是這個時候。

  鄭師傅聽到聲音,又走近幾步望了望石棺里面的一具骸骨,四周陪葬的金銀寶物、最終沒有拐回頭救自己的徒弟,反而準備先取上一些,再回去來路救人。

  但周幫主卻在這時突然一攔,站在了石棺前面,又向著陳二突然詢問一句道:“陳道長,我接觸過不少高人道長,可是知道你這符咒只能除鬼,不能傷人。可對?”

  周幫主說著,看到陳二頓了一下又點頭,才接著笑道:“陳道長,你今日來這里,是專程來除鬼的吧?”

  ‘是要說分成了?’陳二心神一動,雖然知道這鬼除了,就要說最后的寶物劃分,但念著不想得罪這些人,加上自己也不缺錢,符咒更對付不了這些山匪,便應道:“對。”

  “那好。”周幫主點頭,都無視了從頭到尾沒說過話的江蒼,單單向著陳二道:“如今這鬼除了,你是不是該走了?再說下去,這就是我們地頭上的自家事了,你們道家的還準備摻和分寶物?”

  “這..”陳二見到周幫主這么不客氣的過河拆橋,也不知道怎么搭話了。

  而江蒼見到這一幕,剛準備說些公道話,順便取提示中的元物。

  但這時,另一邊的鄭師傅看到周幫主卡著入口和寶物,知道不順著他的話,就沒法拿上東西,再回去救自己徒弟,便幫忙搭腔道:“周幫主這話沒錯!陳道長的心意盡了,我們都知道。您要是下次再來林省,我們武行招待。而這事,您就別摻和了。”

  “鄭師傅這話錯了!”周幫主聽到鄭師傅幫腔,卻搖頭,“這是我們山寨的地頭,鬼是我山寨地頭的鬼。要招待,應該是我們山寨招待陳道長。而鄭師傅和這寶物沒關系,也該走了。”

  “你!”

  鄭師傅看到周幫主要獨吞,又還不領自己好意,便心里一氣,語氣加重,“但這鬼可不是你的人,而是殺了你的人!”

  鄭師傅說到這里,又笑了,像是暗諷周幫主,“而周幫主沖的這么快,其實也是早些想殺了鬼,沾著所有的功勞,再有理由獨吞寶物吧?可惜這鬼道行高,讓周幫主著了道。”

  “鄭師傅你這話不對了。”周幫主望著鄭師傅,火光下的臉忽明忽暗,“都是除鬼,誰說的先后之分?是你?是陳道長?”

  他說到這里,才望向了江蒼,“還是這位江師傅?”

  “都沒說。”鄭師傅環視一圈。

  “那不就結了?”周幫主反問一句,又罵道:“媽的!老子為了除鬼,帶著人沖到前面,現在死傷了這么多,怎么到了你的嘴里成了貪圖寶物?這分明就是我們山寨的東西!你瞅瞅,就連除鬼的陳道長都不說話了,而你們武行就今日跑了一趟,還有臉摻和什么勁?”

  “對!”活著的五位山匪也把手中刀劍對準了鄭師傅,從入口位置慢慢圍了上來,“寨主說的是!這本來就是我們林山的東西!你武行的要取了,今天就甭想出了這墓!”

  “周幫主是不講規矩了?”鄭師傅見到這一幕,倒不覺得他們敢動手,就又把目光望向了周幫主,“咱們路上可是說好的,等除了鬼..”

  “路上說了?”周幫主疑惑一句,“我分明記得這事沒落章程吧?不過你既然說了,那現在定了,東西歸我,你走吧。別時間長了,讓你徒弟死外面,這傳出去了,你鄭師傅為了寶物,把自家徒弟熬死了,是不是不太好聽?林北手還會管你?”

  “您是在這等我?落我話柄?”鄭師傅長劍對著周幫主,“周幫主您可是想好了,您山寨金銀珠寶成山,別為了這些珠寶,把事給弄僵了。”

  “那都是拿命換的。”周幫主言辭肯定,“和這里的寶物一樣,我們山寨死了人,都不能讓。”

  兩人說著,刀兵相互指著,僵持在了這。

  而江蒼見到這財帛動人心的一幕,又見到陳道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樣子,倒是知道自己要敢開口說‘取墓里的東西’,八成是要惹了山寨和武行的兩幫人馬!

  單看如今他們胡攪蠻纏不講理的樣子。

  自己別說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就算是自己如陳二一樣,一個人把鬼除了,估計也是被兩人一句話趕出去!

  于是江蒼也不想和他們講什么道義,直接前走兩步,敞亮的指了指墓里一個銅杯子道:“江蒼也不說什么了。只取墓里的一個銅杯子,您二位看看,可行?”

  “這不規矩。”周幫主想都不想的搖頭道:“剛不是說清楚了,東西一個都不能拿走!”

  “我只要個杯子。”江蒼抱拳,“這里金的銀的都有,那杯子可是銅的,最不值錢。您和鄭師傅高抬貴手?”

  “對啊,是不值錢。”周幫主笑了,“所以江師傅你想想。你為了一個巴掌大的銅杯子,就和我們山寨百十人作對,是不是有點虧了?”

  “您說的是。”江蒼點頭,向著旁邊想勸自己的陳二抱拳道:“您先走吧陳師傅。我得周幫主和鄭師傅說會話,商量商量,不耽誤您時間了。”

  “是想整事?”周幫主聽出了江蒼的話外音,但沒有一點在意,反而笑著道:“江師傅你可想清楚了。這是我山寨的地頭,而鄭師傅的師父是林省武行總頭林北手。我們才能站在這談事,不傷和氣。而你..”

  周幫主嗤笑,“要不是陳道長今個把你帶來,我都不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

  “好。”江蒼笑了,“看您這架勢,江蒼無名無姓,要是不見真章,東西是拿不了吧?”

  “見本事?好!”鄭師傅見到江蒼壞自己和周幫主的談話,亦是操心自己的徒弟與那墓里的寶物,臉色不太好看道:“江師傅,這是生、是死,可是讓你選的。周幫主話都說了。江師傅別后悔了。”

  “路是我選的。”江蒼分別向著鄭師傅與周幫主抱拳,“話說明白了。江蒼請教幾位師傅。”

  鏘——

  隨著江蒼話落。

  鄭師傅是第一個動手的,長劍刺向了江蒼的后心,形意六合劍的探刺招式沒有任何留手!

  就像是江蒼說的,話已經明白,就沒有任何情誼之分,只有手下高低。

  更別說在鄭師傅想來,江蒼對于同為林省人的周幫主來說,還是外人,這不管是為什么,都是先殺插手的江蒼,才能接著和周幫主說事。

  但隨著‘刺啦’幾聲血肉割開的微響,江蒼好似背后長眼一樣,從右側一避,躲開了探刺一劍,身形踏著六方步子,瞬息殺了周幫主與四周的五名山匪,又回身長刀一架,短刀平橫在了鄭師傅的脖頸前!

  “鄭師傅,您功夫沒有學精。而既然動手了,就沒情分了。江蒼得罪了。”

  ‘噗呲’刀刃割斷氣管,伴隨著幾人的尸體先后倒地。

  江蒼雙刀入鞘,走前幾步,把那墓內的杯子揣到了口袋里。

  而旁邊的陳二見到這電光火石之間,自己還沒開口阻攔,這位江師傅就把眾人全部殺了以后,倒是心中震了一下,是沒想到這位江師傅的身手如此高超!

  就如自己除鬼一樣,這些對于其他人來說實力高強的山匪、拳師,到了江蒼手里,真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但想歸想,陳二又走出了入口幾步,蹲在了通道地上,把了一下那兩位青年的脈搏。

  因為這兩人是無辜的,能救則救,可之前有山匪攔著,陳二不想惹什么麻煩,就放之任之了。

  而這時。

  陳二把脈了二人幾息,看了看他們有些白青的臉色,倒是站起了身子,望向了走出墓穴的江蒼,搖頭道:“死了....連個見證的人都沒..”

  陳二說到這里,又忽然一嘆道:“好..這鬼除了,人也死了,天給的東西也拿了..江師傅,咱們是該走了吧?武行和山寨的人都得罪了,摸著了林省的天邊!這事大了!”

  “是該走了。”江蒼還禮,又言,“但出了墓,等路過了城邊,江蒼會書信一封委托驛站,找人傳達武行和山寨,讓他們把鄭師傅與周幫主的尸體帶回去,這墓里不干凈,不能讓人落葉歸不了根。而江蒼行事一生,落得坦蕩,人是我殺的,和陳師傅無關。我會在委托書信內,留名、留姓。

  殺武行與山寨人者,

  江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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