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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走著

  ‘滴嗒’嘭濺在電線桿上的血液滑落。

  在鄭公子驚訝、驚呼的時候。

  江蒼是沒有任何言語,而是神識觀察著四周無人的街道,找著死去的那人還有沒有同伙,準備來個一網打盡,不留后患。

  順便再看看有沒有誰見到了這一幕,好做章程安排。

  ‘沙沙’旁邊保鏢也是突然回過來神,有些震驚、崇拜,或是害怕的望了江蒼一眼,便趕忙戒備,踩著積雪圍攏在了鄭公子的四周。

  “別讓人出來..”有一位保鏢是前走幾步,回到了迪廳的門口,攔著了房門,怕里面的人走出來,當見到了街對面的死尸以后,把事情鬧大,不好處理,都是麻煩。

  最后上頭一怪罪,出事頂罪的還是他們。

  “我去看看..”

  還有一人拿出了腰側的槍械,‘嗒嗒’跑到了馬路對面的尸體旁邊,眼睛一迷,有些心驚的瞧了瞧這沒了半邊腦袋的尸體,道了句‘這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把人砸成這樣..’,才慌忙彎腰把手槍一收,又把尸體拖到了旁邊的一處垃圾箱后面,先遮攔一下。

  同時,他又檢查著死尸的衣服,想看看能不能確認這個‘殺手’的身份,繼而找到一些線索。

  最起碼得找到一些有用點的東西,不能等回去了,公子一說,老板一問,自己三不知,那就完了。

  “我聯系老板..”領頭的保鏢是打著電話,眾人分工做事一切行云流水,好似經常干這種活計。

  但鄭公子驚呼過后,卻是有些傻傻愣愣的望著他們在飄雪夜色中做事,沒有話說。

  不過,這倒不是鄭公子害怕死人。

  而是他剛才經歷了‘生死一線之隔’的后怕來了,一時他心里越想越慌,更是震驚于江蒼恐怖的勁力,再加上江蒼沒理他,他才有些沉默的像是愣住。

  再想,自己是不是之前說話太狂,得罪了這位‘神秘人物。’

  而江蒼感知到了附近沒有這樣的殺手后,才轉身看了一眼四周不敢望向自己的保鏢,又像平常說話一樣,向著愣愣念叨什么的鄭公子道:“殺你的人,我殺了。這稍后的事,您清吧。我不是這的人,不好插手,也沒門路平事,麻煩。”

  “這位大哥..”鄭公子聽到這位‘神秘的人物’突然問話,是猛一回神,只是神色有些緊張、驚嘆,結結巴巴的還不如之前說話流暢,“江..江蒼大哥!你..我這..殺人真的比槍還快!”

  鄭公子說著,又瞧了瞧四周見到江蒼說話,繼而不敢吭聲的保鏢。

  如今,他也是想明白了,知道這位名為‘江蒼’的陌生朋友,絕對不是一般人!

  因為一般人能扔出一把手槍,把人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砸碎?還能讓身經百戰的幾位殺手不敢吭氣?

  這也是看透不說透。

  這幾位保鏢都知道自己在這位‘可怕的高手’面前可有可無,槍沒用,全是手里的廢鐵,或者還會成為江蒼殺他們的兇器,就像是剛才的死人一樣。

  于是,他們還能說什么,不為了自己,單為了鄭公子的安全,也不能得罪這位大高手。

  并且他們、包括鄭公子,覺得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他們好似隱約記得,是對面街上的那人先開槍,自己等人又聽到槍響,然后江蒼才把鄭公子拉開,又還手的。

  那么這樣想來,這人的反應有多快?

  瞬間、剎那,同時、未卜先知?

  幾位保鏢有些懵,沒見過這樣的人。

  不,是見過,電視上的超人高手就是這樣。

  而鄭公子也是越想越愣住,但卻沒有想過那位殺手是江蒼找來的,因為江蒼有這身手,真沒那必要。

  如今是自己巴結不上人家,不是一個檔次。

  “這都是小事。”江蒼聽到鄭公子的夸贊,卻不以為然,風淡云輕,覺得殺人是小事,躲個早就知道的暗槍,那更是尋常。

  但又在鄭公子看來,這位神秘人物也忽然沒有先前那種去手可殺人的‘凌厲感’,反而像是朋友聊天一樣,手里掂了掂玉盒子,向自己接著道。

  “我拿了您的東西,幫您殺個要殺您的仇人?”江蒼指了指街對面的垃圾箱,“這不錯吧?”

  “沒錯..”鄭公子是第一見江蒼這樣的‘神仙身手’,倒是有些無言,不知道說什么,不像之前那樣話多,恨不得顯擺到天上。

  可他又想和江蒼套近乎,就像是迪廳內的眾人想要巴結他一樣,想了幾息,倒是想出了接話的詞,再道:“江哥..說實話..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爸的仇家..還是專門過來找我的..我仇人好像也不少..”

  “那朋友也不少。”江蒼左右打量一眼,當聽到附近傳來汽車響聲,一位保鏢又拿著電話去接以后,是知道鄭公子叫的人來了,于是也指了指街外道:“鄭公子說晚上帶江蒼去找個好玩的地,我這一直想著,這是玩,還是不玩?”

  江蒼說著,見到鄭公子忽然愣住,則是笑了,“不管咋樣,玩不玩,這白地雪里見紅,不太好。先走著吧?我這段時間沒事,先把您的事清了。這玉,這酒錢、交情,值不少人命,都是欠您的人情,要還。”

  “我..我..”鄭公子見到江蒼這說殺人不眨眼的風淡云輕樣子,又瞧了瞧那邊拖到車上的尸體,是真的相信自己一句話,這位高手就會為了這人情,去尋找‘幕后黑手’,再為自己‘報今日的槍殺之仇!’

  可說實話,他更害怕。

  自己本來就是想來好好的來顯擺一下,再喝個小酒,但誰知道好似認識了一個不得了的人,一個讓自己站在旁邊都害怕的朋友!

  哪怕是保鏢都在自己身旁站著,自己也害怕。

  沒見這些保鏢都不敢抬眼看江蒼,全是在打量附近。

  “好..”鄭公子點頭,跟著江蒼朝著街外走,有些漫無目的。

  四周保鏢見了,為了自家少爺的安全,最后還是一咬牙,跟上。

  但江蒼是沒管多少人跟來,而是瞅了瞅雪花漸大的夜色,又向著旁邊低頭跟著的鄭少道:“給那位賀老板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按照這時間,他送完您玉,才走了半個小時,不算遠。”

  “江哥..你..您是懷疑他?”鄭公子下意識回了一句,不知想到了什么,腦子轉過彎來,心里也明亮著就不多問,拿出了電話,朝著賀老板打去。

  畢竟這前腳賀老板剛走沒一會,后腳那殺手就來了,實在是太巧。

  并且這問問也沒什么,尤其那位賀老板離開沒多大一會,相信也不會那么快回家睡著。

  那么,不接電話,就是八成有問題。

  接了,那正好問問,他要是不知道這事,還真的好約出來,看看一塊在哪喝點酒,見見。

  而隨著鄭公子拿出手機。

  江蒼就在旁邊聽著,等到鄭公子打過去沒幾聲,電話還真的接了。

  “賀老板..”鄭公子聽到電話接通,是停住了腳步,又盡量調整心神,拿出原先有些狂妄的語氣,更像是喝多一樣道:“你在哪?錢還要不要了?我還有點錢,給你結一點,先墊著,欠你一些,你明天別去找我爸要了!”

  “我還明天去取吧..”電話那頭的賀老板陪笑著說了一句,但接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頓了一下,才道:“我今天晚上還有點事,就不過去您那了..”

  賀老板說著,他那邊還傳來了‘隆隆’的響聲,像是在馬路上,車來車往。

  但江蒼側耳一聽,這‘隆隆’的響聲卻更像是火車聲。

  自己經常坐火車,對這個聲音熟悉。

  “賀老板在哪?”鄭公子聽到這火車聲音后,亦是好奇問了一句,心里大致已經有了猜測,覺得賀老板絕對和這個事情有關!

  說不定就是他出賣了自己,把自己半夜出來的消息告訴了仇家,或是另一方和自己不合的買家。

  不然,賀老板也不用連夜來到火車站,像是‘跑路’一樣,拼死拼活的下墓錢都不要了。

  “我要回去了..突然來的急事..”賀老板是話語中沒啥波動,“我訂的是晚上一點的火車票,正好趕上。明天我也不去鄭少爺的父親那里拿錢了..”

  鄭老板說著,還和迪廳里一樣低三下四的,但仔細聽來也有點打趣的語氣,“您要是照顧小弟生意,可以打到我的賬戶上吧..好了,我該驗票上車了,鄭少爺要是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掛了啊..天黑還下雪,您路上慢一點啊..”

  “好你個賀飛!”鄭公子聽到這話,是臉色陰了下來,臉皮動了一下,話語中好似充滿了怒氣,“是你找的人吧?把玉的消息告訴了其他買家?還是專門奔著殺我,把我出來的消息賣給了我爸的仇家?”

  “您說的都對..我正在驗票,不想和您吵。這車站人里的人有點多,咱們吵起來了,您是沒事,我這邊的影響不太好。”

  賀老板說著話的時候,還有工作人員的驗票詢問聲從電話里傳來,估計快要上車了。

  “票訂的挺快。”鄭少爺聽到站臺即將發車的聲音,也是知道人基本跑了,不好追回來,倒是語氣平靜,怒氣好像消了,“賀老板,你是不是驚訝我沒死?”

  “您吉人自有天相!”賀老板笑著恭賀了一句,又壓低聲音道:“您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小弟是先走了。順便再給您帶句話,您就算是有身邊的保鏢攔著,救了您一命,但這事是剛剛開始..”

  話落。

  電話掛斷,傳來了忙音。

  一看就是賀老板逃跑要緊,不想和鄭公子多說,或者說賀老板剛才接通電話,就是逗著鄭公子玩的,想多聽聽鄭公子氣急敗壞的聲音。

  ‘操他媽的狗東西..’鄭公子握著手機,聽著忙音,是心里氣急,這感覺是難受的夠嗆,又無處發泄,他很少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而江蒼手里把玩著盒子,又當聽到電話打完以后,則是望向咬牙切齒的鄭公子道:“雖然咱們就認識了一杯酒的時間。但我這人不喜歡欠別人什么。”

  江蒼說到這里,手中把玩的玉盒子一停,“我也聽了,約莫差不多,那我列個章程。我想算兩筆賬,兩場事。其一是賀老板,我幫您追殺,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的人頭提來。其二,是您的仇家,剛才開槍的那家人,我幫您尋。”

  江蒼說到這里,才把剛才殺死人時,還一直拿在手里的盒子,最終裝到了自己口袋里,“等這兩場賬算完,我就還了鄭公子的酒玉恩情。”

  “江哥..”鄭公子抬頭望向江蒼,想到江蒼的身手,或許還有自己接觸不到的某些勢力,則是心里感激,表情愁笑帶有希翼道:“您要真是我哥..這該多好..”

  “您讓我想起一位朋友,所以也才幫您。”江蒼笑了,望著夜色中的落雪,“他也是一位大少爺,玩的比您多點。但你們性格差不多,或許見面了,能成為不錯的朋友。”

  江蒼話落,一擺手走了,早點清事‘開鋒’,把這任務、恩情都結了。

  這么冷的天,合該在暖和的家里練拳,吃著熱乎乎的包子,品一口靈酒,不該多跑。

  而鄭公子見到江蒼慢步離去,則是大聲報了自己的電話號,沒有選擇跟上,因為他覺得以這位高手的傲氣,或許自己和他是一樣的人,不喜歡再糾纏不清的辯狡。

  ‘剎’

  一輛車子停在街邊。

  鄭公子跟著保鏢上車走了,又回頭望了望夜色,也許是雪花漸大,已經看不清江蒼的身影。

  但在三百米外的街口。

  江蒼一路行過,手心出現了睚眥必報,朝盒子上一挨,五里外的車站,賀老板也剛剛出發,距離不遠,能跟上。

  可與此同。

  江蒼卻又發現十里外的地方,隱隱傳來了一些敵意,對準了自己這里,像是‘精準’鎖定了自己?

  感知到這些。

  江蒼想了想,有些奇怪,沒有去追賀老板,讓他跑吧,被睚眥必報鎖著,天涯海角任他跑。

  同時。

  再打量四周。

  江蒼瞅準了五百米外,一家亮著燈光的餛飩小吃店,先吃點東西,看看十里外的人,為什么也能鎖著自己?

  ‘沙沙’

  半里踩著積雪走過。

  江蒼來到小吃店前,這家店鋪不大,屋內的老板正在招待,里面還有三位夜客,一男一女像是情侶,一位附近加班的上班族。

  “一大碗餛飩。”江蒼走至門邊,一抖身上積雪,鞋底在門口腳下的紙板上蹭蹭,走了進來。

  一時間。

  挺香。

  不是那女孩身上的香水,是他們桌上的這餛飩味道。

  江蒼坐在靠著門邊,隨手從汽水架上取來報紙,聽著老板‘好嘞’應聲,開始忙活。

  ‘滴嗒’墻壁上的老舊鐘表,被油煙醺黃。

  嗅著香味,報紙翻一頁又一頁。

  當三位夜客也走了幾分鐘過后。

  ‘嗒嗒’腳步廚房傳來,老板把一大碗餛飩端在了桌子上,又有一碗面湯,隨后端來。

  “該下班了,剩了點面,給您下了幾片面皮湯。暖和暖和。”

  “謝謝老板。”江蒼把報紙放下,嗅了嗅,挺香,面湯還有小磨油點的油花,片些香葉。

  “您慢吃..”老板和氣笑著,又拐回了廚房,收拾碗筷。

  而江蒼一邊吃著飯,一邊覺察到那些人不偏不倚的越來越近后,約莫一會,倒是有了一些猜測。

  就是這些人或許真有點‘門道。’

  他們應該不是算清了情報,而是跟著這玉的‘煞氣’指引來的?

  不然,他們都跨越了大半個城市,自己一路上又沒攝像頭,還是沿著屋檐下走的,他們怎么能這么精準?

  若是不用玄學的煞氣解釋,還真的不好說明。

  江蒼思索著,當覺察這些人到了三百米外的街上,又當最后一個餛飩下肚,再喝幾口湯,這味道唇齒留香,要不是等會有事,還得讓老板再上一碗。

  ‘嗒’

  一百塊錢掖在飯碗下面。

  江蒼沒和正在廚房里刷碗的老板打招呼,便側身一行,一步出了店面。

  同時,三十米外斜對面街上的一輛轎車剛停下,后車門剛一拉開,一把手槍探出,對準店面里面。

  但瞬間。

  出了店面的江蒼前走幾步,如雪夜鬼影,一步踏至車前,手腕一挽槍械,卸下,手掌搭在這人頸前,另一手一接落下的槍械,頭也沒回,可槍口卻對準貼在了前面回頭的司機額前。

  “跟了我半夜,也累了。這水不喝,飯不吃,哪有力氣開槍。”

  江蒼手掌一用力,卡著后座上的人脖子,按在坐上,又偏頭,望向了駕駛位上不敢動的司機,用槍械點了點他的額頭,“頭扭回去吧,看著前面。哪里來的,哪里去。開車、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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