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潮卷潮落,隨著陽光映下,碧藍的海面蕩漾,白云漂浮高空,今日距離豐島主被殺的那一日,已經過去了七天的時間。
然而大海上雖然一片安靜,無風無雨,但伴隨著那日的海盜船長們回到豐島,帶回了豐島主被人殺死的消息以后,整個豐州卻是炸開了鍋!
其中在豐州的豐島上。
這里位于豐州中心,還是消息的第一來源地,更是大街小巷內吵鬧成了一團,話語中都在聊著未曾聽說過的‘先驅者號、與船長江蒼’和‘豐島主被殺’的事情。
而能造成這樣的轟動,也是因為豐州數百里疆土、千里海域,那身為主人的豐島主掌管著這些,不亞于一位古時的君王!
這如今君王被人殺了,怎么能不讓人心驚,驚先驅者號的船長江蒼,不僅有這個實力,還有這樣的膽子!
特別是在今日中午。
在一家位于豐島北鎮的酒館內。
靠在西邊窗口位置,就有幾位消息靈通、在豐島內名聲不小的海盜船長們在聊著‘豐島主被殺’的詳細經過。
他們交談的話語中無不是透漏出這些事情總總,以及江蒼有可能會面臨的情況。
一時間引來了不少酒館內的客人們在旁邊側著耳朵傾聽,還讓這些客人們對自己手中曾經喜歡的酒水熟視無睹、心不在焉,只想從這些海盜們口中知道事情的起落,七日前到底發生了什么。
豐島主是真的死了,還是大街上的亂傳?
這些消息說實話真像是無頭蒼蠅,從早上突然炸開,很多客人們也只是道聽途說,聽別人一直聊著,但時至如今,幾個小時過去,島主府那里一直沒有給出回應。
而傳這些消息的人,一直都是這些海盜船長們,是他們傳出了‘豐州的君王’被人在海上殺了。
尤其要不是他們傳出了是‘先驅者江蒼’殺死了豐島主。
島上的眾人在早上剛得到這個消息時,還以為是其他‘宗師島主’所為。
包括很多在島內的海盜王門都是這樣想的,也只有同樣為島主的其余宗師強者才有這樣的實力,也可能有這樣的膽子。
不然其余先天高手們,哪個不是對豐島主畢恭畢敬?
就算是一些散修宗師強者,不懼怕豐島主,也不會給自己惹麻煩,平白得罪了‘島主議會。’
不為別的,‘島主議會’可是這個世界的‘最高權利!’
里面有大宗師強者不說,世界上將近一半的‘傳奇戰艦’船長,也都是他們組織中的重要議員。
可以這樣說。
只要在這個世界內得罪了島主議會,不管是天上地下海中,就沒有一個地方能藏身,哪里都不安全。
但江蒼就偏偏這么做了。
“這個先驅者號的船長有點厲害..”酒館內的一位海盜船長贊嘆,有敬佩、嘲諷,但話中多是嘆息的意思,“可惜得罪了議會之后,再厲害的人..也只是將來不久的死人..”
“方船長知道江蒼的事情嗎?”酒館內的客人們聽聞這個人名,是相熟的斗膽詢問一句。
其余客人們更是豎起耳朵,想知道這個無法無天的江蒼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哪怕是得到一點消息,也是往后和別人交談的資本。
還是那句話,敢殺島主,敢得罪島主議會的人,近數千百年來,江蒼還真的是頭一個。
“江船長只是先天境界..”
且這時,隨著酒館門外傳來一道話語聲,像是回答了酒館內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高向勇從門外走來,話語中帶有沉著,目光內好似有智慧光芒閃爍,讓所有人非常信服,就像是他說的都是真理。
不過,這倒不是高向勇的賣相與氣質好,而是他那天就在海上,也是在豐島主的邀請名單里面,肯定明確知道事情起因經過。
更莫提他父親是一位海盜王,還曾經在一位‘傳奇戰艦’上做過船員,消息也是靈通,能觸摸到這個世界的‘上層。’
就算是不用親眼見,親耳聽,也會有人給他說明整個詳細經過。
用所有人的話來說,高向勇的關系網不簡單,背后關系很深,在中原內有人,不能輕易得罪,需要千方百計的巴結。
“高船長說說唄..”
而旁邊的客人們看到高船長接話,好似要透漏出來什么,是換了個問話人,又相繼追捧道,
“高船長船上還缺船員嗎?我干什么活都行,不怕吃苦..”
“高船長還有果子賣嗎?我這里需要大量收購,價格您看著給就好了..”
“兄弟們開玩笑了。”高向勇見到眾人這么熱情,是向著四周一抱拳,才走到了那桌海盜旁邊。
“高船長..”這幾位海盜見到高船長過來,是站起身子一禮,話語中帶有欽佩,但沒有什么追捧,算是平等交流。
“坐吧,坐吧,都是老熟人..”高船長哈哈一笑,眾人相繼落座。
不過他們在接下來的話語中,卻沒有在交談什么關于江蒼的事情了,因為他們也僅僅知道江蒼是先天,先驅者號上還有一位女巫,幾位先天高手,僅此而已。
可就算是這樣,當酒館內的眾人聽到一艘船上少說三位先天,一位女巫,再加上能殺死宗師強者的船長。
這樣的勢力放在哪里,都是首屈一指,縱橫那片海域的海盜王!
可惜..
所有人都有些搖頭,這樣的勢力如今殺了豐島主,肯定會得罪了島主議會。
那覆滅只是早晚,不容爭辯。
而同在豐島上,南邊懸崖海邊。
正有一艘小船逐漸靠岸,船上有三人,正是中年劍客和老二老三他們。
也是那日,當老大話落。
他們真的沒有停留,老二也是想都不想,不等老大再罵,雙手就擺著船桿,像是發動機一樣,已比以往更快的速度,回到了豐島這里。
說實話。
他們回來的速度都和那些大船戰艦差不多了。
只是在這高強度的運動過后,老二老三也是累的不行。
等船只一停靠在岸邊,他倆就像是死狗一樣往地上一攤,不動了。
若不是老大見到他二人的肚子胸口還在起伏,真以為兩人突然暴斃。
那這個不是好事,因為在這樣的危險世界內,雖然他的這兩位老弟腦子有問題,不如自己好使,但總歸是個幫手,打打下手,端茶倒水的熟練,還真沒他們不行。
“說說咋辦吧..”老大往附近巖石上一坐,憂愁望向海面的模樣,像是為兩位傻弟弟操碎心的老實大哥。
就差一句不行咱們還是回中原域內種田吧,那個安全,比海邊海盜林立的有保障。
“還是回去吧..”老二真的沒有牌面,上來就說了軟話,是丟盡了三人元能者團隊的臉面,也是真的真的覺得自己三人不如回一開始來的地方。
“回去?”老大與老三聽見,又望了望老二,就這樣回去了?白跑了一趟?
說實話,他們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安全起見嘛。
那還說什么,接著劃船回去吧,再耗時一個月,往中原大陸去。
且隨著時間過去,不說三劍客一路上風塵仆仆,路途艱難,但關于豐島主死亡的消息卻是持續發酵。
當時間過去半個月后。
也就是豐島主死去的第二十二天。
這個消息不僅傳遍了豐州,又伴隨著來往的船只,傳到了其余的海洋州域上。
其中,在河州的一座大島上。
一間類似于客棧的軟木餐館內。
三樓包間中一張紫木低矮案桌擺著,周胖子正席地而坐,如古時宴席,桌子上是琳瑯滿目的糕點,酒水,聽著劉船長等人在旁邊坐著,話語中沒說別的,也是說著今天剛得來的消息。
“你在渡口看船的時候也聽見了吧..一個叫江蒼的人..竟然殺了一個大洲的島主?!”
劉船長等人交談間露出驚訝、迷惑,是想著這位叫做江蒼的強者,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去來這一手?
可實際上。
江蒼?先驅者?
劉船長等人來往這片海域這么多年,也經常去往豐州,這兩個名號他們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不免他們交談間有些疑惑不解,也像是敬佩吧,覺得不管江蒼之前有沒有名聲,都覺得這才是真的‘狠人。’
他們平常攔攔商船可以,但打殺島主這樣的事,是打心眼里的不敢,也自愧不如。
好似這個世界內的島主真如古時君王一樣。
‘弒君?’
別說做了,想都不能想!
但在他們旁邊的周胖子,當聽到了‘先驅者’和‘江蒼’這幾個字眼,卻是心里一緊,暗呼‘江哥果然來了!還搞出了大事!’
隨后,他就在想著這‘邀請競技任務’竟然還要殺島主才能完成,那這個太厲害,幸好自己沒去。
要是去了,再殺了島主,自己可是沒有江哥那樣的本事、氣魄,相信如今換成了自己,怕是要為難死吧,整日擔驚受怕。
‘還是好好練功..島主議會可不是我能想的..能得罪的..’
周胖子下定了決心,不去找事,又一邊喝著純真甘甜的清酒,一邊吃著桌上的糕點,優哉游哉的樣子,倒像是來享受,哪有他剛才所想的練功樣子。
不過在周胖子想來,這練功本就是融入于生活,不拘一格,不限于形式,只要心中有武、有道,有心即可。
這是江哥對他說的,他一直記憶猶新,遵照著這個方法。
所以,還是先享受吧。
今天的功課做完了,自己不能太累,要勞逸結合,這也是江哥說的。
也在周胖子吃吃喝喝,等會再玩點好玩的。
在這個時間,其它島中、大海上,這幾日不外乎也是流傳著先驅者的消息,江船長的威名,或是惡名。
而不少元能者聽聞這事,有的人是猜測‘先驅者’是一個元能者團隊,有的人是猜測這個世界很亂,哪里都不安全,連島主都會死。
更有甚者接了哪里的‘暗花名冊’,還準備去找找先驅者號的麻煩,完全把江蒼等人當成了一種‘賞金任務。’
當然,這些接賞金的元能者們也不傻,沒有獨身而行,反倒是呼朋喚友,叫著這個世界內的引路人,或者是朋友們過來幫襯。
一時間,豐州、乃至于小半個中原海域大陸,都是被這事鬧的沸騰,有想殺江蒼拿聲望的,也有自私自利,想殺了江蒼,去島主議會領獎賞的。
很亂,就像是平靜的熱油鍋內潑上了一瓢子水,轟然炸開,每個人,每滴水都感覺自己有事情做了。
但在第二十四日上午。
飛島中心,一棟大別院內的大廳中。
十九位氣勢雄厚的島主、傳奇船長,卻是相繼而坐,氣氛沉悶,都在聽著為首一位中年島主的概述,說著豐島主前后死因的全部經過。
“關于豐島主的事情,大致如此..”
中年島主這時也說完了豐島主的事,正望向眾人笑道:,“今日,能來的諸位也都到了,其余人就不等了。于此,我們是不是該說說豐島主的事情如何處理?”
“殺了江蒼。”一位獨眼島主首先開聲,“先驅者號的人,全部都要為豐島主陪葬!”
“殺是肯定。”另一位大漢接話,“可是說的輕巧,怎么殺?誰去殺?我是抽時間過來,真沒有功夫。尤其我又聽說江蒼能殺宗師..雖然豐島主才踏入宗師,境界不穩,可也能證明江蒼的功夫不錯..”
大漢說著,掃視一圈在座的眾人,“所以,我們要殺他,想挽回議會的臉面。還不能派出‘弱’的人..”
“有人在這段時間內見過先驅者號。”一位身穿黑紗的女人接話,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少女,又像是老嫗。
“女巫有什么情報?”大漢回了一句,“我這段有些忙,并且你們如今也來飛島了,相信也看到我飛島上來了不少海盜王做客,我倒是沒時間去打聽先驅者。所以你說說,占卜一下,看看他們如今在哪里?”
“我不是神。”女巫哼笑一聲,“也不是預言家。我只會一些魔法。消息是別人告訴我的,先驅者去往的航向好像是南州..”
“那就先請南州的‘腐化號’船長去看一下。”大漢望著眾人詢問,“我的提議怎么樣?一位傳奇船長,和女巫一樣的傳奇船長,應該能拿下他們。”
“欠腐化號一個人情嗎?”女巫搖了搖頭,首先反駁道:“我覺得為了一個小小的先驅者,這明顯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大漢嗤笑,“那你們說怎么辦?”
大漢說到這里,身子靠在了座椅上,“來我飛島開議會,我出主意,你們反駁,讓你們說,你們怎么又不說了?”
“用金錢聘請確實太貴。”有人是明顯同意女巫所說的話,只論事實,“腐化號經常出入大海上的一些險地秘境,如果要聘請他們,讓他們放棄有可能得到的寶藏財富..我感覺以他們的德行,會對我們議會獅子大開口。他們可不是我們議會的人..”
‘可笑..’大漢嗤之以鼻,覺得這人說了半天還是白說,不還是沒有商量出來到底誰去?
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想去的有事,如大漢,也就是飛島主,以及女巫他們,都不想為小事動身。
想去的議員,和豐島主的實力差不多,或者還不如,想去又不敢去,怕自己不一定能壓著那個先驅者號。
說來說去都是面子怕丟了。
但也是在眾人又開始廢話,商量著誰去的時候。
大廳房門被人打開。
一位青衫男子走了進來,直接望向了大漢,“飛島主去吧。這是我師尊劍主的意思。”
“我..”飛島主望著來人,動了動嘴巴,沒說這人為何不懂禮貌,而是沒想到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
可隨著‘劍主’二字,他不反駁了。
因為‘劍主’是一位修道者,境界早已踏入元嬰,也就是類似武者大宗師境界的‘至強者’,‘島主議會長!’
雖然劍主如今仍在閉關,閉關了一百三十七年,沒有再來過議會,但實力與聲望在這放著,就沒有人敢反駁。
而平常,就是他的閉門弟子,青衫男子‘柳平祥’,偶爾來回傳達一些關于他師尊劍主的指示消息,或是來議會內看看。
總得來說,他們一家子人,一門派的人,全部都是甩手掌柜,只掛著議會長的身份。
但沒有人不服。
不服的傳奇船長、或是哪位島主,不參加議會就行了,誰會傻著去嚷嚷自己不服一宗三位宗師、一位至強者的門派?
那不是和找死無疑。
莫提中原人杰地靈,坐擁數萬里大陸面積,人口和資源是他們小島小州能比的?
議會長的身份,合該落在中原,毋庸置疑。
“飛島主去吧。”柳平祥的名字雖然聽著祥和,但話語猶如鋼鐵交擊,不容他人反駁,“飛島主能帶人前去行往。也可以獨身前去,讓手下處理島上事務。等到了南州,南州議會內的人,會有人會幫襯飛島主。”
柳平詳說著,交給了飛島主一個令牌,“如有必要,你也可命令腐化號船長協助與你。他會賣我三分薄面。”
“柳少宗主竟然說了..也是劍主的意思..”飛島主起身一禮,恭敬接過了。
不就是殺個小小船長,手到擒來,相信廢不了多少時間。
也隨著這次會議落,柳平詳與眾人再次商量了一下,不僅讓飛島主動身,也同時傳出‘賞金’,
為‘殺江蒼者,獲選豐島島主的競選資格!’
并且這條消息以風火燎原之勢,在短短幾日內就傳遍了整個中原,附近的所有州域,使得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眼紅了!
可謂是上天下地,大海中都有人在尋找著先驅者號的蹤影!
但在萬里海外。
一片茫茫大海上。
江蒼等人雖然也同樣知道了此事,可隨著此時海風陣陣。
江蒼站在船頭,吹著海風,卻是無憂無慮,正望著閑坐在船邊垂釣的梟與云木。
他們旁邊,滺柔正蹲坐在水簍旁邊,逗著簍中的海魚。
怎么看去,梟等人一點都不緊張,一點也不害怕島主議會,還有他們的追殺消息。
那邊沉默望著手中匕首的影子,以及躺在船帆下好似已經睡著的武弘就更不用說了,兩人都是管殺不管埋的主。
問他們緊張不緊張,他們只會說殺了就沒事了。
還不如直接一句話讓他們殺誰。
那這個和他們都沒什么聊的。
江蒼靠在船舵,還是看滺柔吧,藍天、白云,海風、水景,美人,確實比他們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