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過,蝎子滿臉笑意的在城主府內先待著了,準備看看這位蘇醒的強者,到底有多厲害。
幾十年來,他見過不少,也因為矛盾,殺了不少這樣的人了。
也隨著時間過去。
日落西邊,夜時,傍晚昏暗的天色更加陰暗、詭異,似有寒風吐息,城外荒野上傳來‘嗚嗚’的鳴叫。
在巖城外的一條土路上。
一列車隊映著夜色行駛,未開燈光。
中列的吉普車上,收藏家坐在副駕駛位上,正裹著一層風衣,一邊命人收攏車頂,一邊也拿起一件新風衣,遞向了后座的江蒼道:“江先生,災變后的世界就是這么奇怪。白天有可能會烈陽高照,沒有塵云,溫度事宜。但晚上絕對會這么冷。”
他說著,雖然天色陰暗,沒有月亮,已經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但還是沒有讓人打開車燈,“夜晚是荊棘獸類的活躍時期,仿佛這天氣就是為它們打造,它們的行駛汽油?而我們在野外行駛,最好不要打開燈光,不然我們就成為了上個世紀里的燈塔,它們是海上漫無目的的巨輪。正加滿了機油,在尋找我們這樣快‘凍結’的海岸,撞碎我們的冰層。”
“收藏家先生形容的很恰當。”江蒼一邊接過新風衣,一邊望著關上的車頂,目光朝著窗外看去,看到薄薄的霧云籠罩天空,四周空氣中的溫度確實在急速下降。
約莫八點左右,溫度就在零下十五度左右,并且空氣中還摻著一股‘寒氣。’
要是沒有S級、宗師級別的實力,可以用靈氣抵御寒冷與這股‘不正常的寒氣’,還真的會多多少少影響實力發揮,不是所謂荊棘獸類的對手。
這個世界還是真夠奇怪的,或者很公平。
人類有附魔武器,能用荊棘獲得更多戰力加成。
那只有荊棘與肉體作為力量本源的荊棘獸,能在寒冷中生存,好似就沒有什么意外。
物種進化嘛,它們抵御了百年寒冷,如今能活下來的荊棘獸,肯定適應了這‘嚴寒。’
反觀人類,也有,可那是S級的強者,體魄足夠強大。
或者一些感染較深的荊棘人類,也能抵御、同化寒冷,但感染的夠深,那和獸類無疑,還算是人類嗎?
人類在這樣的不正常嚴寒中,沒有‘進化’,或者進化的鑰匙已經給出,就是‘荊棘’,一把雙刃劍。
可是這百年過去,人類的智慧強大,哪怕是不需要普通人沾染荊棘,也研發出了一件件抵御寒冷的‘附魔衣物’,用來保暖,也讓荊棘獸的優勢蕩然無存。
收藏家等人,與他剛才遞來的風衣,就是‘比較稀有荊棘附魔物品’,不怕這寒風。
但這天,這行程,就算是能抵御寒冷,可誰會開著燈的找事?
江蒼思索著,隨著時間過去,當聽到駕駛員說離巖城近了,也夜視瞭望遠方三里外的雄偉巖城。
并且自己一路上聽收藏家說,巖城有多繁華、繁華,擔著小包的商人絡繹不絕,車流不息,穿梭于城門前。
但如今看去,夜時將近九點。
城門口已經沒有了多少行人,偶爾幾人走過,也是急匆匆的神色,披著外套與陳舊的棉襖。
他們說話、呼吸,有一團團白霧,外度溫度已經在零度二十度,地面一片霜冷,陰暗角落里的水潭、水漬正在霜結龜裂。
這鬼天氣,還有普通人不穿附魔衣服出來,確實是夠繁華了。
收藏家沒有騙自己。
也難怪之前城市內,很多人要夜晚前回到內城‘避寒’,哪怕是花費重金臨時居住。
單論這樣的天氣,就算是荊棘獸沒來,估計也會凍死人。
而內城的房屋外都有‘隔溫屏障’,雖然沒有附魔衣服這么保暖,但也能讓人忍著寒冷睡個好覺。
再聽那些人所向往的‘高級大城市、荊棘城市’,那里有荊棘魔法覆蓋,里面四季如春,怎么不讓人向往?
江蒼是明白了,一切都是特權,在荊棘城市以外的所有人都是苦力,一群人拼死向上爬,一個人就可以隨意壓榨。
真的很直接。
且‘嗡嗡’汽車響聲,當車隊行駛到了城門前,也引來了城門前的眾人注目,暗嘆誰這么大的膽子,晚上還敢行車?
他們心中想著,沒有駐足,接著該干什么干什么,真要來人,也不是他們能巴結與得罪起的,還不如少一眼,少一事。
這么冷的天,還是早點回屋休息吧。
‘咔嚓’
平靜的城門前,特殊制作的車玻璃搖下。
收藏家探出一頭棕色頭發,是望向了城門上巡邏的護衛,他們穿著一些泛著灰色的衣服,“我是收藏家,我申請開車進城,麻煩把大門開啟。”
“收藏家大人!”護衛行禮,‘咯吱咯吱’放開了大城門。
又有一位護衛兩步躍下了四丈高的城墻,一卸力,一邊向著收藏家車子走去,一邊拿出了一張卡片,彎腰站在了車窗旁邊,恭敬雙手遞出道:“我們城主大人吩咐過了,您可以在城內自由出入。”
“替我謝謝巖城主。”收藏家點頭,拿起了卡片,又忽然笑了,“我再過幾分鐘的時間就要見到他了,會親自感謝。”
“大人您客氣了..”護衛點頭哈腰,站在車窗前不知道怎么表達自己的追捧才好。
同時,他還無意間看了看坐在后座的江蒼,心里更是一奇,這位是誰,竟然讓收藏家大人坐前座,他像是老板一樣坐在后座上?
‘咔嚓’車窗搖上。
車子開走了。
護衛站在原地,望著車隊的背影,這下好了,就是這么一奇怪,連追捧的機會都耽擱了。
而車隊進了城內。
江蒼看到寬闊的過道上無多少行人,只有昏暗的燈光閃爍,被身后厚重的城門與薄霧格擋光亮,在外還真的看不出來城內有燈。
若是有夜色的天色,那更是看不出來。
皆因這燈光的源點,燈泡,是一種比較普通的礦石,類似于夜明珠,沒有那么閃。
可照清路況還是足夠了。
一路直行。
偶爾壓著地面上的薄冰,發出‘嗤嗤’響聲。
等來到了中段內城。
這里的燈光稍微明亮了一點,還能聽到里面傳來久違的發電機‘嗡嗡’響聲。
并且江蒼神識掃過,從進了城內,到中心,發現城市內有不少類似于狙擊手的護衛,拿著附魔槍械,時刻瞄準著上空,是為了防備空中的荊棘生物。
從天望去,光亮稍微有點明顯。
或者說,開不開燈都一樣,這個世界內能飛的荊棘獸,除了本就是鳥類以外,誰沒有一點智慧,咋能不知道這里有座城?
只是低于S級別的荊棘獸,不會選擇來這里。
哪怕是S級別的荊棘獸,也不會主動攻擊一個低級城市。
這里已經有完善的配備,很容易折戟沉沙。
“放門..”內城內傳來護衛聲音,打斷了江蒼的思緒。
車子繼續向內開,路過了整齊的房子,最終停在了一家城府前。
‘嘩啦啦’
眾人相繼下車。
門前的管家笑著迎上,接著眾人進去。
剛一進門,城主趕急出來了,相伴而行。
收藏家與他聊著,是寒讒。
江蒼聽他們說著沒用的客套話,又當過了兩個院落,來到了一個大院內,正府大殿前。
一位青年,沒穿御寒衣服的蝎子,正在殿前站著,他身后是燈火通明的殿內,一陣陣香味從里面飄來,讓人食指大動。
是一頓在片區域內罕見的豐盛晚餐,雞鴨魚肉都有。
不少護衛、這位管家,當路過殿前,都在用眼角余光望著殿內的一桌子飯菜,暗自咽了咽口水。
“你就是江蒼?”蝎子望著江蒼,表情帶有審視,好奇,以及躍躍欲試的戰意。
江蒼看著蝎子,又望著旁邊看似聊天,目光撇來,但卻未攔的眾人,是明白了。
感情能不能進去殿內,再坐著一起吃飯,順便看看荊棘,最后還是要和這位‘剛踏入宗師境界的強者’練練?
那這個可以,自己是有求于人,那就聽主家的安排吧,給規規矩矩著,自己好說話。
“我這人痛快。”江蒼抱拳,攤手望向了接近三十米外的蝎子,“請。”
“好!”蝎子見到江蒼這么利索,也是大笑一聲,心中戰意被激發,沒報自己名號,就一拳朝著江蒼打了過去!
打完,他還活著再說!
呼啦—
蝎子拳未到,一陣拳風先向著江蒼席卷,院中四周的城墻閃耀灰色,是刻錄在墻壁上的御寒荊棘魔法,被蝎子體內帶動的荊棘魔力呼應。
威勢無量!
四周的眾人被勁風吹襲,下意識瞇起眼睛,只聽‘咔嚓’的磚塊破裂聲炸響。
下一刻蝎子就越過了三十米的距離,灰色的拳頭快打在江蒼的身上。
江蒼左手橫在額頭前格擋,‘啪嗒’似金屬的鏗鏘聲回蕩附近,灰色靈氣在蝎子拳頭與江蒼的手臂交擊處迸濺。
江蒼右手探出,成掌,所有人都沒有看清,但手掌已經停在了蝎子的雙目上,破開了蝎子的護身灰色靈氣,鎮壓了四周的荊棘魔法波動!
要是再進一寸,怕是蝎子的腦袋,就如剛才被他踩壞的磚瓦一樣,崩開四濺。
‘沙沙’又收招。
江蒼稍退幾步,抱拳望向呆住的蝎子道:“承讓。”
院中安靜。
一時間四周觀戰的眾人也是愣住,本以為是勢均力敵的戰斗,但卻沒想到蝎子竟然被這位江先生一招打敗了?
看上去還是那種毫無還手之力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張牙舞爪,卻被大人一下子給摁著一樣?
眾人震驚,呆呆的望著江蒼,不知道說什么。
蝎子也是望著江蒼,本來打之前想說,‘打贏再看荊棘,荊棘就在自己隊員那里放著,隊員還都在城內待著,東西是跑不了,這點誠信還是有的。并且你沒死,也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這是來自于S級強者的自信!
可惜誰知道這位名為江蒼的人這么厲害?
蝎子今天還是真的傻了,只想說一句‘天外有天!’
“你有S級的實力..?”蝎子抖了抖發麻的拳頭,筋骨‘嘎吱嘎吱’作響,是軟組織受傷了,最少得三天時間去養。
自己確實不是江蒼的對手,被人格擋都還能受傷,那人家想殺自己,剛才自己就已經死了。
“你武藝也不錯。”江蒼點頭肯定,才入宗師的強者,能接自己三成的格擋力道,那確實是不錯。
比上個海洋世界的豐島主要厲害,少次于那位靈武世界的卓師兄。
看來荊棘確實有點門道,好像是著重于‘強化筋骨。’
魔法只是附帶,或者是蝎子同化的不夠徹底,沒法發揮荊棘魔法的妙用。
但不管怎么說。
這以武會友,還是測試自己的事情完了,是不是該吃飯了?
江蒼把目光望向了巖城主,他是這里的主家,這該您主家發話。
且隨著巖城主等人的態度大變,盛情邀請江蒼吃飯。
沒過多久。
在五千里外,一片荒山地下,‘休羅德公司’內部。
這里是巖城主所效忠的勢力。
其中,在地下五層。
一件充滿現代感氣息的會議室內,鋼化玻璃會議桌,十五個筆筒,三十支保存完好的簽字筆。
十五把椅子分列周圍,坐著年齡不同的十五名男女。
為首處,公司總裁,是一位老者。
他如今正指著巖城剛傳來的資料,向著四周的各個部門經理問道:“結果出來了。收藏家所帶去巖城的那個人,最少是S級強者!就算是沒有評定,可是能輕而易舉的擊敗蝎子,我想問在座的諸位,世界上有多少A級的強者可以辦到?”
老者說到這里,把手中的資料,分發給了正在思索的眾人,“雖然蝎子是才進入S級,但哪怕是S級的強者,只要不是踏入S級以后在三年以上的老人,也很難做到江蒼這樣吧?所以,我覺得你們該給我出一個主意了。這樣的強者,潛力無窮的‘沉睡者’,我不想讓他去收藏家的公司效力。”
“尊敬的‘羅德主管’,您說的很對。”一位部門經理發話,“那我們是不是要給巖城主下達命令,讓他試著拉攏這名叫做江蒼的S級強者?我的意思和您一樣,我覺得收藏家的公司,不配擁有這樣的強者。而我們公司只要有這名S級強者的幫助,加上蝎子與我們公司本就有的三位S級別的成員,足夠擠進中級公司,試著在廢土上掌握更大的領土,掌握中等級別的城市!”
“杰特經理。”旁邊一位女人好似有些反駁,正在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你是想挑起這片土地上已經平靜五年的戰爭嗎?”
“女士,我想你應該理解錯了。”杰特經理露出微笑,站起身子望著四周的各個部門經理,仿佛在說著某種歷史,又引用經典語句,讓人無法反駁,“我記得百年前的中原有句古話,‘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現在,你們就是太安靜了,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帶著我們的公司,偉大的羅德主管,走向漆黑的深淵..”
“對!”杰特經理這邊的人支持,“要不是羅德主管與杰特經理,我們現在應該是像那些平民一樣,在地面上吹著冷風,挨凍。而不是坐在這個溫暖的會議室內,泡上一杯讓人回味無窮的咖啡!”
“我覺得..”主和派女士那邊的人也在盡力反對,舉出讓人信服的觀點。
公司能強盛,除了戰爭,其實也有左右聯合縱橫。
‘嗒嗒’羅德主管是用枯萎的手掌敲了敲桌子,“杰特經理先坐下。”
話落。
會議室內突然漸漸壓低了聲音,又是一片安靜。
羅德主管掃視周圍,眼神渾濁,瞳孔灰色居多,看似生機正在緩緩消逝,但與會議室內其對視的人,不管是主和派的女士一圈人,還是敢于拼殺的杰特經理等人,全部低下了頭,是敬畏。
羅德主管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也仿佛勝利者一樣,用毋庸置疑的語氣,下達了一個命令,可也圓滑,讓所有人的心思都被照顧到了。
“S級的強者江蒼。我們公司可以試著拉攏。”
他說著,望向剛才主戰的杰特經理,“這件事由杰特經理去做。”
“他..”主和的女士有些疑問,想說杰特真要過去了,萬一他拉攏到了江蒼,又說打,那這些荊棘生物真沒多少性格正常的人,還真的會打。
只是她又換個角度想來,主戰派的‘頭’杰特出去了,那她留在了公司,豈不是可以用二把手的地位,卡著了主戰派一系的嘴,這不是兩兩權衡,杰特也會小心?
不由得,正在激動的杰特,與反應過來的女士,都望向了羅德主管,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只老狐貍。
所有人都不傻,都能看明白,這是權衡之術。
把權利分配的很均勻,最后都是在羅德主管的手上。
但身為下屬,他們又不得不做。
別人不明白的人,還會覺得羅德主管為人重情重義,兩邊的人都得罪了,逼不得已,為了公司,才下了如此決斷。
所有經理望著羅德主管,是敬畏,但也唾棄,羅德主管真是一條老奸巨猾的狐貍,帶著他們休羅德公司走上了強盛,走向了這個人吃人的世界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