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尋根究底，探求真理的科學家來說這種想法并不合適，但不可否認的是，很多技術上的突破與成功都是通過這種方法實現的。
對于菊岡這種更重視結果的自然更是如此。他的目的始終都是殺人AI，UnderWorld到底是烏托邦還是人間地獄反而是次要的，那只是達成結果的過程。
“桐谷和人君，你愿意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嗎？”
菊岡誠二郎一如既往地對著桐人伸出手，就像之前數次做過的那樣。
我拒絕——桐人很想這么說。
但他辦不到。
當然不是因為他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而是怕拒絕了就不能再通過正常的方式進入那個世界。
之前已經提過，桐人是兼具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風格的集合體。
他的浪漫留給了UnderWorld，現實主義留給了菊岡誠二郎。
“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
“你剛才說帶到你們的面前？怎么帶？”
“UnderWorld中有和外界取得聯系的特殊地點，把人帶到那里我們就會知道，有事情找我們的話也可以通過那里進行聯系。”
“也就是說，在把人帶到那里之前，我需要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這也選擇你的重要原因。那個世界的設定類似于你經常玩的ALO，你在里面能發揮出的力量比我們強得多。”
“我所擁有的只是虛擬世界的經驗，屬性上不去，想發揮也發揮不出來。”
記憶的復蘇也讓桐人意識到了一件事，帶走愛麗絲的那個整合騎士很強。
哪怕他是帶著記憶進去的，十歲孩子孱弱的身板也不會是那人的對手。
“這個容易，我們可以提供超級賬號。”
菊岡透露出的信息引起了桐人的好奇。
“超級賬號？”
“就是擁有特殊權限的特殊賬號，是最初創建世界時使用的賬號，你可以理解成神話中的神明。”
“明白了。”
不用理解，UnderWorld之中就有神話和信仰，估計就是指以“創世之神絲提西亞”為首的那幾位。
雖然不知道具體能力是什么樣的，但既然是神明，肯定比整合騎士厲害多了。
有了這個，再加上自身的技術，在UnderWorld里面應該可以橫著走……
等等，UnderWorld中的信仰好像都是女神信仰——那幾尊大神全是女神啊喂！難不成我要開女號？
一想到這里，桐人就有點抵觸。
本來他長得就有點中性，沒少被人說過娘。
以前玩GGO的時候，形象不知道怎地變得極為女性化，雖然性別還是男性，但也因此吃（得）了（到）不（很）少（多）苦（福）頭（利），如果有的選，他真不想用女號啊。
“能讓我看一下具體的數據嗎？”
“可以，比嘉君。”
菊岡對比嘉健使個眼色，后者以超高手速敲擊鍵盤，調出一份資料。
桐人定睛一看，一共有四個超級賬號。
分別是“創世之神絲提西亞”，“太陽神索爾斯”，“地神泰拉利亞”以及“暗黑皇帝貝庫塔”。
前三個都是女性，后者倒是男性了，但這是人間界敵人，黑暗領域的最高信仰。
開這個號進去，恐怕會成為世界公敵。
而且——
“神和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神突然出現在人間的影響也需要考慮，也不知道神明和禁忌目錄的優先級……能不能對登入賬號進行修改？”
“這個比較困難。為了保證世界的真實性，這方面的底層代碼非常嚴格，每個改動都需要遵循世界運行的邏輯，我又不是專門的游戲開發人員，所以不能做太復雜的調整。”
比嘉健回答得直截了當，桐人也知道游戲數據不能亂改的道理，不然很容易引起游戲的崩潰，點頭道。
“我有游戲開發方面的經驗，會在框架內進行調整的。”
“哦哦，那真是太好了，過后我們好好研究一下。”
比嘉健喜形于色，技術員的他比菊岡率真的多，想到什么說什么。
菊岡則是試探性地問道：“桐谷君，你答應了？”
“都到這里了，不答應也不行了吧。”
桐人的拳頭收緊又放松，最后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除非我現在撕破臉，搞武力鎮壓。
“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三個條件。”
“什么條件？”
“第一，我要帶著記憶進去。”
“這個當然，如果沒有記憶，要怎么發揮出‘黑衣劍士’的力量？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你，不能耽誤太長時間，太長時間會與現實產生脫節，這一點你應該最清楚。”
“這個不用你操心。”
我在游戲里待了兩年，之后還接觸了更多超常的玩意。
“第二，里面的事情該怎么做，我說了算，你不能干涉。”
“如果你能保證把我要的東西帶出來。”菊岡沒有把話說死。
桐人也是一樣：“我只能保證盡力。”
“如果你在里面耽誤得時間太久，我會采取強行登出的措施。”
“可以。”
“第三，關于目的達成后，UnderWorld的處置——我不希望它廢棄，可以繼續運轉下去。”
“這個……”
菊岡猶豫了，沒有第一時間作答。
認真托著下巴想了幾十秒，才開口道。
“老實說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我只能保證盡力爭取。不過就算拿到原型，后續調整開發也需要很長時間，不會那么快廢棄的。我會在這個期間努力，你也可以想想辦法，如果你有足夠的功績或者資本，不管是政府還是軍方都會考慮的。”
這個答案不是桐人想要聽到的，但也是最符合常識與邏輯的，這意味著菊岡沒有騙他，而是真的有認真想過這方面的事情，這讓桐人心中積累的惡感消減不少。
他哼了一聲：“其中一個前提，是我成為完成計劃的功臣是嗎？”
“沒錯。”
“我知道了，那就盡快開始吧。”
桐人像是累了似的合上雙目，事務所中的袁滿卻是倍感欣慰。
少年的表現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血性而不失理智，懂得迂回和隱忍。
在已經得知了大半真相，又擁有更多權限的現在，袁滿很期待他的表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