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行的身份,對葉凰玉而言是一個沉重的負荷。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洪放,無知無畏的葉凰玉了。
就連身為洪府庶子的洪放,她都會被嫌棄。
又何況是身份地位更高的聶風行。
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她也得為女兒葉凌月想想,一個被貴族侯府休棄的棄婦,又還有什么資格二嫁給聶風行。
見了葉凰玉的模樣,柳皇后打心底同情這位可憐的女子。
“你放心,你和風行的事,本宮也許幫不了忙,但你封將的事,本宮一定會幫忙,你必定是大夏的第一名女將軍。”
葉凰玉卻是苦笑,曾經一心向往的將軍之位,到了夢想成真的那一刻,她卻發現,自己并沒有那么高興。
柳皇后與葉凰玉回到御花園時,夏帝和聶風行都已經不在了。
聽太監說,聶將軍被太后召了過去,說是葉副將如果回來了,就讓她去百鳳宮找他。
“既是如此,本宮就陪你一起去百鳳宮吧。”
柳皇后笑了笑,引著葉凰玉就去了太后那兒。
太后的百鳳宮內,太后正拉著聶風行問長問短。
太后的身側,還坐著一名長得很是清秀的年輕女子,女子面若桃花,一雙含情的眼,時不時就看向了僵坐著的聶風行。
“風行是哀家的外孫,這小子,打小就調皮得很,小時候每次闖了禍,就喜歡躲到哀家這里。氣得冠武老侯爺敢怒不敢言。”太后說得正開心。
“風行啊,這位是如玉縣主,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她今年十八歲,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都很精通,可是夏都有名的才女。你覺得,如玉縣主怎么樣?”
原來,太后今日召了聶風行過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為了撮合聶風行和這位如花似玉的如玉縣主。
聶風行心里叫苦不迭,就知道太后沒安什么好心,每次他回夏都,太后就會塞各種大臣之女、縣主、郡主的給他。
“如玉縣主,你覺得風行怎么樣?”見聶風行木著一張臉,太后只能看了看如玉縣主。
見聶風行相貌偉岸,又是太后的外孫,如玉縣主怎么看怎么滿意,哪里會說半個不字,她很是羞澀地點了點頭。
“風行,那你覺得如玉縣主……”太后很是滿意,再看看聶風行。
“方才太后說,縣主會琴棋書畫?”聶風行被問的不耐煩了,搶過了太后的話。
“略懂一些。”見心上人盯著自己,如玉縣主的小臉紅得跟塊紅布似的。
“那敢問騎馬、射箭、剝獸皮、去獸骨可會?”聶風行再問。
“這些,臣女不會。”如玉縣主被問得,花容微變,也不明白聶風行問這些做什么。
“那縣主可吃得慣五分熟的帶血絲的獸肉,喝的慣污濁的渾水、懂得幫受傷的兵士包扎止血?”聶風行再問。
“臣女,臣女統統不會。”如玉縣主這下子,可是完全變了臉色,光是想起聶風行說的那些場景,她就覺得一陣反胃,更不用說是真面對如此的場景了。
“風行,你說這些做什么,如玉縣主是大家閨秀,雙手不沾陽春水,你說的那些事都是粗鄙的婦人才做的。”太后帶了幾分怒氣。
這個風行,每次一提到替他相親,就拉長著一張臉。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從夏都未婚的女子中找到了一個愿意陪聶風行去西夏平原的,這下可好,如玉縣主被嚇成了這樣子,哪里愿意再去西夏。
“太后娘娘,好好的,您老人家動什么怒。”太后正怒著,就見了柳皇后帶著一名將士走了進來。
“皇后,你也說說風行,多大的人了,說話還這般不知道輕重。”太后被氣得不輕。
柳皇后上前,忙安撫著太后。
聶風行卻是盯著隨著柳皇后一起進來的葉凰玉。
見她柳眉微皺,一雙美目只也不去看他。
粗鄙的婦人……
葉凰玉進來時,恰好就聽到了太后的那番話。
心中的苦澀更濃了,太后說得沒錯,尋常的女人,又怎么會做那些事。
“這位是?”太后見了有外人在,也不好再動怒,看了幾眼葉凰玉,覺得他很是面善,卻一時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名男子。
“太后,這位是將軍麾下的副將,名叫葉皇。這一次,就是她和風行一起在西夏斬殺了一頭九階靈獸,立下了大功。這次,她到夏都來時述職的,不日將會被封為將軍。”柳皇后介紹起了葉凰玉來。
“原來是風行的副將,看這樣子,長得真是眉清目秀,比女子還要清俊。葉副將,哀家正在替你們家將軍物色妻子的人選,你看看這位如玉縣主怎么樣?”太后看著葉皇,覺得很是順眼,隨口就問了一句。
“太后!”聶風行變了臉色,生怕葉凰玉誤會。
“很般配。”葉凰玉垂下了眼,低聲說道。
當真是很般配,那名如玉縣主,年輕貌美,而且出身名門,和聶風行當真很配。
“哀家就說了,哀家的眼光準沒……”太后笑的跟彌勒佛似的,可是忽聽到“啪”的一聲。
聶風行一怒之下,騰的站起了起來,竟把身前的桌子直接給拍碎了。
“你再說一遍!”聶風行吞了葉凰玉的心都有了。
他以為他們經歷了這一次的生死劫,早就該明白彼此在各自心目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可葉凰玉這一句很般配,卻瞬間將聶風行的那份自信給摧的一分不剩。
“風行,你這是怎么了。葉副將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太后和如玉縣主驚詫不已。
尤其是太后,她還未見聶風行這么失常過。
“風行,你不要沖動。”柳皇后也急了,生怕聶風行沖動之下,做出莽撞的行為來。
“將軍,屬下是說,你和如玉縣主很般配,你就應該娶她這種配得上你的女子。”葉凰玉的心口,一陣陣的鈍疼,可還是強忍著,用力說完了這些話。
“唔!”葉凰玉倏然睜大了眼,一雙手伸了過來,幾乎是毫不遲疑,當著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