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莘的話,讓葉凌月頓住了腳步。
她奇怪地看了眼帝莘,難道帝莘被義母幾句話就影響到了?
這可不像是帝莘平素的作風,可想到這陣子,帝莘的確有些沉默寡言,葉凌月也不免有些擔心。
從天魔廷回來后,帝莘身上,莫名其妙就多了封天令的烙印,他又知道了自己自小開始修煉九命焚天訣的心法的事,這些事,怕是對帝莘都有影響。
也許,她和帝莘應該敞開心扉,講一講了。
帝莘正欲說……可這時,他和葉凌月都覺得心頭一震。
兩人抬頭看向了天空。
漆黑的星空,并無一顆星辰。
可就在葉凌月和帝莘抬眼看天空的一瞬,他們同時看到了一顆星辰,從東邊,徐徐升了起來。
那一顆星辰,燦爛無比,明明只是一顆星辰,卻猶如太陽一樣。
漆黑一片的天罰戈壁,在這顆星辰的作用下,變得猶如白晝一樣。
星辰還在不斷地移動,葉凌月和帝莘都一臉的震驚。
“那是什么星,怎么會突然出現?”
葉凌月脫口而出。
她從未在天空見到那樣的星辰。
“什么星?”
葉凌月的話,引來了啵啵和三小只的注意,他們同時抬頭,看向了廣闊無垠的夜空。
只是四人的臉上,都是一片的茫然。
“沒有星辰啊,老大,你是不是趕路太累,看岔眼了。”
小吱喲嘀咕了一句,它的眼神一向很好,別說是夜空的璀璨星辰,就是一粒塵芥,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就是自東向西移的那一顆。”
葉凌月一聽,更加納悶了,她指了指夜空。
啵啵等人都連連搖頭。
“你們都看不到?”
帝莘也很吃驚,他和葉凌月對視了一眼,他們倆顯然都看到了。
只是為什么,這顆星只有他們倆才看得到。
“今天是十六,按照天罰戈壁的情況,一般而言,一年沒幾天能看到星星,更何況,還是什么移動的星星。”
啵啵狐疑著,再看了眼天空。
天罰戈壁由于位置的特殊性,一年到頭,都是陰霾籠罩。
雖說后來天罰皇朝被凈化,可這里的天空也不見得好多少。
“它還在移動,我和帝莘都看見了,亮如太陽。”
葉凌月一直凝視著那顆星辰。
它就如流星一樣,劃過了天空,拖出了一條迤邐的光。
可有了知道,它絕不是流星。
只因那顆星辰在移動時,光芒并未減弱,而是越來越盛。
“它停止了。”
帝莘眼眸一深。
那顆星辰在越過了大半個天罰戈壁之后,終于在天罰戈壁的最正中的位置頓住了。
天罰戈壁的中間區域,正是異域和神界的交界處。
而那一顆只有帝莘和葉凌月才能看得到的,將整個大地照的猶如白晝一樣明亮的星辰,就這樣,定在了天罰戈壁上。
兩人面面相覷,因為這顆星辰的出現,帝莘本欲告訴葉凌月的話,也一時卡在了喉嚨里。
“是祖星!”
在兩人詫異的同時,兩人的體內,燭照和太陽邪君不約而同喊道。
祖星?
葉凌月和帝莘也是一詫,那又是什么星辰?
“丫頭騙紙(沒見識的小子),連祖星都不知道。這可是好東西,祖星普照,意味著那個地方,已經成了新的天河的孕育地。天河你不是見識過,只有三十三天才有的天河,這意味著,你腳下的這塊地方,已經成為飛升之地。”
燭照和太陽邪君都很是激動。
當初封天令出現,意味著九十九地將有新的勢力飛升。
但具體是什么勢力,還需要看封天令最后的歸屬。
可祖星出現,那就意味著,會有一片新的天域誕生。
“天河……”
葉凌月和帝莘并沒有見過三十三天的所謂天河,可他們腦中,同時出現了他們在陽泉古道看到過的那一場天河傾落的盛況。
那一條,就是天河?
“可是……這顆祖星到底是出現在哪里?”
葉凌月遲疑了下,看了看腳下。
好死不死的,這一顆祖星懸掛的地方,是神界和異域的交界處。
葉凌月困惑的,也正是帝莘不解的。
燭照和太陽邪君也回過神來了。
也對,這顆祖星懸掛的位置,怎么這么怪異。
這塊被選中的天域,到底是哪一塊?
“小月月?”
啵啵見葉凌月和帝莘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似的,再看看天空,看看兩人,也是一臉的擔憂。
這兩孩子,不會是傻了吧。
“帝莘,這顆星辰有些問題,我們先回諸神山,我想,也許爺爺能幫我們。”
葉凌月定了定神。
不管燭照說得是真是假,她回去一問鬼王,想來他會有個說法。
兩人也不再多說,一行人一起趕回諸神山。
而就在祖星出現之時,異域天魔廷內。
星辰殿內,血遲就候在大長老的床榻邊。
大長老自天池劇變那一日后,身體就每況愈下。
他也不讓人醫治,他昏昏醒醒,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至于夜北溟,他也不知所蹤。
天魔廷內,經歷了一陣騷亂,好在血遲一力控制下,已經漸漸恢復平靜。
天池也已經開始重建,只是消失的四大天獸不會再出現了。
血遲派人知會了葉凌月之后,心情也一直很壓抑。
他大多時候都很沉默。
夜間,他命令內侍退下后,自己衣不解帶,照顧著大長老。
夜色降臨,星辰殿內顯得出奇寧靜。
聽到床榻上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血遲沒有半點倦意。
他起身沒走到了星辰殿的地之蒼下。
昨日,他終于下定了決心,和女神徹底決裂。
這一切源于早前夜北溟的那席話。
若非是夜北溟告訴他,血遲不曾想到,大長老一人身上背負了那么多。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大長老唯一的請求,竟是讓夜北溟保住血遲。
他欠了大長老,欠了天魔廷太多了。
血遲一陣苦笑。
“抱歉。”
看著地之蒼上,漫天璀璨的繁星,血遲輕聲說了一句。
這一句抱歉,連血遲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對葉凌月,亦或者是對大長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