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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 北,回來了

  海拔四千多米的雪域高原。

  有人還在駐守邊關。

  巡邏者的左臂都會系一根紅布條。

  一來便于辨認,二來在心理上是一個寓意平安的信號。

  漫天風雪中,穿過無人區,能看到一輛奔馳在越野車。

  “這信號還真的是弱。”飛鷹拍了拍手上的定位儀。

  聽風凝眉:“還沒鎖定?”

  “這地下是不是有磁石,失靈了。”飛鷹冷的不行,披了棉大衣在身上:“快想辦法,一會兒被追上了。”

  聽風開車很猛,一個加速:“被追上,你就服毒,別暴露身份,謝謝。”

  “好不容易回來的,你讓我服毒?”飛鷹凍的哆哆嗦嗦的,還不忘回頭看后座:“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聽風丟了個爆破裝置在路上:“研究核裂變的,算是我的同行?”

  飛鷹:……你們算雞毛同行,這個比你危險三千萬倍!

“這老頭看上去就是個小區遛鳥的大爺。”飛鷹說著,又確認了一眼  某著名學者,臉上還帶著灰跡,為了搞研究,穿的也是棉質衣服,第一次被稱為小區遛鳥大爺,他也是頓了頓。

  他并不清楚這兩個人的相貌。

  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就蒙著臉。

  直到現在,他還是有點不太信任對方,一路上并沒有說話。

  “方向不對。”追風驟然停了下來,能聽到身后發動器的響動。

  飛鷹一開始不明白,為什么對方這么窮追不舍,現在清楚了,就這老頭兒,放到哪里,都是個香餑餑。

  “再堅持一會,我避開磁影響試試。”

  追風知道就快要到國防線了。

  只要到了國防線內,對方就不會繼續追。

  可這個地方,看哪個方向都一樣。

  他們的車不是開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了。

  跨越了前一個無人區,渴都渴的要命,聽風還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回來,油箱都快要見底了。

  “怎么回事?”飛鷹察覺到車的速度慢了。

  追風看了眼:“油表。”

  “天要亡我。”飛鷹哀嚎了一聲。

  那邊已經都能看到追擊車的影子了。

  眼看著那些人就要追上。

  學者攥緊了手上的儲蓄卡,正在猶豫要不要摧毀的時候。

  只聽轟隆隆一聲響。

  就在他們的車后,突的竄出了一輛重型戰斧!

  車身的線條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極為流暢。

  車上的人,將車頭一甩,就那么直直的擋住了那輛追擊車。

  幾乎是同一時間。

  追風戴著的指環,閃了一下。

  “得救了!”

  他說著,就開始加速。

  戰斧的出現不僅僅是擋住了他們身后的追擊。

  更關鍵的是,間接告訴了他國防線的方向。

  追風不清楚具體的距離,油門踩到了底。

  被擋了一下的追擊車,上面的人抬起手來,就想一炮將戰斧轟掉。

  可偏偏那人一甩車尾,就變換了方向,讓他們鎖定目標都難。

  “減速,聽風,減速,要撞……”

  還沒等飛鷹把話說完,嘭的一聲,越野車車頭撞到了石牌上。

  地平線沒有了之后,那一邊就是萬丈懸崖。

  這一撞,撞的學者的頭都是暈的。

  但同時,也意味著他們進入了華夏的邊防線。

  追擊車上的帶頭人,狠狠的錘了一下車門,抬眸看著不遠處的重型機車。

  他的眸是并不常見的碧綠色,眼底的光絕對陳不上友善。

  遠遠的,他朝著那個方向比了個開槍的動作。

  戰斧車身上的人,眸光淡淡一掠,并沒有多做停留。

  這樣的表現讓帶頭人,雙眸都瞇了起來,扔出來一個“撤”字。

  “頭兒,不追了?”

  “再往前就是華夏的地盤了,我們不能違反國際法。”

  “那儲蓄卡?”

  “不是還有一個人?想辦法讓他做出來。”

  “他不會同意的,你知道,華人有的時候很頑固。”

  “他會,當地還有很多華商,他總不能看著他們的同伴死。”

  “那我們回去?”

  “回去,快點把這個事解決掉,我的傭金還在等著我拿。”

  飛鷹并不知道追擊他們的雇傭兵已經撤了。

  剛才那個沖勁兒,讓他一時半會兒很難緩過來。

  學者想要趁機走,誰知道剛一推開車門。

  那邊的地平線上就走來了一道修長的人影。

  她單手夾著頭盔,黑色的發隨風而動,雙眸深的沒有一絲雜質,膚色是冰一般的瓷白,就像她身后的雪山的顏色。

  她走到他面前立定,站姿挺拔,一張臉年輕的很。

  學者自認見過的人不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氣質的,超越了性別的矜貴禁欲。

  “張教授。”她將手伸了過來。

  張教授已經有很多天沒有聽到華語了,心里一暖:“是我。”

  “您現在站著的地方是我國最西側的國防線。”少年語氣很平穩,聽到耳里有一種安定人心的作用:“您已經回家了,不用太緊張。”

  張教授一頓,朝著四周看了看,最終視線停留在了石碑上,當他看到華夏倆字時,緊繃了將近一個多月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了,手都跟著有些發顫,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還能重回國土。

  “老鄭還在他們手里。”

  等找到聲音之后,張教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的喉嚨都有些沙,更別說嘴唇,干的都裂皮了。

  “孩子你們一定要把他也接回來,就算那地方危險,你們也得去,他手上的資料太寶貴,不,是他這個人太寶貴,我們不能失去他。”

  大概是長時間的不安全,張教授在表達的時候,都有些思緒混亂。

  一激動加上環境,連呼吸都跟不上來。

  少年將他扶住,俊臉微側,只說了一句:“我們會去。”

  張教授安心了,平穩了思緒之后,抬眸:“我需要見你們領導,把手里的東西交給他。”

  如果說之前的那兩個人,還讓他不確定。

  那少年的出現,就是那份確定。

  沒有誰在面對那樣的追擊時,冷靜自若。

  沒有誰會在這樣貧瘠危險的地方,只為駐守。

  也沒有誰會聽到同胞有危險,不加猶豫,就答應營救。

  除了……

  華夏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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