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看……我不哭,我不哭。”安嘉欣也深深呼口氣,讓冷冽的風灌進胸腔里,試圖把心里的不安暫時凍結,可不知道為什么又突然間“哇”地大哭起來,“簡兒,你說他是在野戰部隊,那地方是不是很危險很危險啊……”
“沒有,沒有,現在哪里還有什么危險啊,又沒有打仗,就是訓練。沒有危險,沒有危險。”心知T6肯定沒有告訴安嘉欣多少的葉簡違心安慰,好友這般哇哇大哭,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元旦假的城市大雪紛紛,這已經是第二年冬雪了,雪紛紛揚揚下著,不一會兒兩人頭頂上面便覆了一層白色。
一列掃完道邊積雪的大三學員手里拿著掃帚整齊列隊歸回,乍地聽到有女孩的哭泣聲,不由用余光瞅了過來,見到一名穿著羽絨服的女孩站在白茫茫雪里,旁邊還有本校一名學生安慰著,便收回了余光。
哭這種事……一般只發生在大一新學入學一個月里,一個月過后哭聲基本消失,哪怕再有人想哭也會自己找一個地方躲著哭,不好意思露臉出聲。
像安嘉欣這種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器在國科大極少見。
“不會有危險呢,你看他那娃娃臉,眉清目秀的,頂多就是個文職,哪會有什么危險。好了,好了,能別哭不了?大家都看著我們呢。肯定不是什么遺書,肯定是你誤會了!”
葉簡知道雪域大隊的特種兵出執行的時候都會寫下一封遺書,但壓根不會寄出來!因為,他們都不希望遺書會有寄出去的一天。
勸著勸著,葉簡自己心里也平靜下來,不太可能是遺書,T6不可能無視規定寄出這么一封引起親人恐慌的書信出來。
如果不是遺書的話……難道是一封含有“嚇唬”意思的……情書?
想到這里,葉簡的臉色都有些黑了。
以雪域大隊這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兵,寫出一封“嚇唬”意思的情書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T6與安嘉欣兩人之間的關系并未明朗,一直朦朦朧朧看似有聯系,卻又極少聯系,看似在一場,其實又沒有在一起。
可以說兩人一直處于“曖昧”,誰也沒有真正跨出去那一步,把兩人關系給確定下來。
在這樣的關系之下T6真有可能寄出這么一封“情書”給安嘉欣。
遺書并沒有多少字,四百字都不到。
然而就是不到的四百字金戈鐵馬氣息鋪面而來,下筆非常的重,每一字每一字如雕刻,落筆處似刀鋒冽冽,寒氣逼人。
從信的開頭到結尾,葉簡看完之后,心里輕輕松了口氣。
嚴格來說這并不是一封情書,所以,更不可能是一封遺書了,只是一封作戰前心理話,怕自己一去無回,怕自己再也不能開口,怕自己這一次留下最大遺憾,所以有了這一封信。
這封信應該是T6出任務之前寫的,寫在J5犧牲后的一封心理話的信,繼她知道夏隊還在國外作戰后,又知道T6也出任務了,同樣也是很危險的任務。
然而,雪域大隊的特種兵們每一次執行的任務什么時候不危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