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老夫人悲痛萬分扒在床邊凄慘哭著,遮住的臉上褪去平素怯弱表情,眼里已有幾分毒戾盤踞,哭出來的聲音卻讓人都不由心有凄然,“老爺,您的安排向來萬無一失,又怎么可能會出錯呢?”
“我也不信那什么碰巧,在您的安排之下怎么可能會有碰巧,不是碰巧,是有人故意要害死我們的海兒啊。“
“老爺,你一定要好好查清楚,不能讓海兒就這能不明不白的死去。您讓大少爺幫忙吧,那日大少爺回家又突然走了,是不是大少爺知道自個弟弟出事了呢?”
黎老爺子的臉色就在此時驀然沉了下來,那日長子有回來?他怎么不知道?家里傭人怎么沒有人向他提起?
扒床悲痛哭著的小黎老夫人似未察覺老爺子變了臉色,又凄涼道:“您現在身體不太好,就讓大少爺去查吧,自己的親弟弟被人害死,哥哥又怎能忍心呢。老爺,您若不方便出便,就讓大少爺出面吧……”
黎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沉,烏云已經積頂,已有了雷霆萬鈞之勢,他低頭,一字一字地問扒在自己身邊的小黎老夫人,“老大那日什么時候回來過?我怎么不知道?”
站在陰影處的人看了眼黎老爺了,又看了眼若有所指的小黎老夫人,嘴微地嚅了嚅,有些到嘴里的話又慢慢咽了下去。
老爺子最疼愛的兒子被軍方解決,熟悉老爺子脾氣的人都知道這事不會那么輕易善終,如果真要有人為黎初海之死負責,那么不如讓老爺子的長子來負責了。
都是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遷怒也不過是一會兒的事,總出不了大事。
面對黎老爺子的質問,小黎老夫人好像受驚了吧,肩膀一縮從自個臂彎里抬頭,額有梳到整齊的發也凌亂了,使讓整個人的神情看上去更加憔悴,她好像還沒有明白過來什么,抽泣道:“這里是大少爺的家,大少爺回來不很正常嗎?平時大少爺回來,我也沒有同老爺您說啊。”
說畢,又抬手擦了擦眼淚,那雙不再年輕,膠原蛋白早流失的手慢慢地握緊,直到指甲都泛白。
老爺子的安排一向萬無一失,海兒都已經逃出了京里,又怎么可能會死船上呢?
晚上得知海兒出了事,次日一向不把自己這個繼母放眼里大少爺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呵,他想害死海兒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今有了機會他怎么放過?
害死海兒,她會讓他一命抵一命!
不,不!
讓他一家人都給她的海兒抵命,一個都休想逃!
能爬姐夫的床,并且把對自己有恩的姐姐一點一點逼死,小黎老夫人怎么可能如表面那么怯弱呢。
年輕時候的小黎老夫人衣不遮體流露街頭連口飽飯都沒有,是當年還未出嫁的黎老夫人心善央求家人收留了小黎老夫人,兩人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姑娘還以姐妹相稱,讓乞丐小黎老夫人一下子成了大戶人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