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兒家有客人,小黎老夫人立馬不再多說便電話給掛了,黎家是暗中調查黎初海死因,她可不想被人無意知道。
黎夫人掛了電話便沉了臉,“阿源,你想和媽說什么。”
“媽,你可千萬別答應姥姥,二舅可不簡單,我這邊去清算小舅的公司遇到不少麻煩,都是二舅出面替我解決。”
“你別看二舅是個畫畫家的,認識的人真不少,我這邊好幾個難題都被碰壁,最后全是二舅一個電話解釋。”
“姥姥又讓你出面,我可不想你因為姥姥和二舅鬧翻。”
黎夫人聽完,沉下的臉色才漸漸好轉,還以為有什么大事。
“有人給你二舅面子,那是給你姥爺面子,和你二舅沒有關系。”黎夫人說完又馬上起身,“你隨我回黎家一趟,你二舅剛好在,我們去見見他。”
“見二舅做什么?我們才見完面。”黎源不想去,他雖然姓黎,可姥爺、姥姥并沒有把他真當成黎家人,每次去黎家都讓他十分別扭。
黎夫人倒也沒有強迫自己兒子,黎源今年都有二十七了,再強迫也無用。她這邊急急忙忙趕回黎家見黎榮歡,黎榮歡卻在黎老爺子氣到“哼哧哼哧”直喘氣聲里送黎堇年回傅家。
得知黎堇年回傅家,啟動車子的黎榮歡手還微地頓了下,轉瞬又恢復如常,“傅家長大,對傅家果然感情深許多。這黎家……”
他的視線從坐在副駕駛位的黎堇年身前穿過,再穿過車窗玻璃落到還是民國時候建成的黎家老宅,眼里有涼色斂起。
“這黎家,也只有那些雙手骯臟的人才愿意住著,你在哪兒長大還是回哪兒去好,別被這臟地臟了自己。”連聲音都是滿滿的涼薄。
車子啟動,沒有立馬行駛很快,還是慢慢滑行小段最后停到黎家老宅前面一顆有百年樹齡的老槐樹的枝葉下面,拉好手剎,黎榮歡從車門夾板里掏出一盒煙,一個打火根,煙叨到嘴里他才問黎堇年,“給抽不?”
面對黎榮歡種種奇怪舉動,很能沉住氣的黎堇年淡地點頭。
狹小車室里傳來“叮”地打火機聲,純色幽藍火苗串起,接緊著有淡淡煙味飄到,最后到整個車室內都有一股煙味。
連抽向口,黎榮歡手指夾著煙,斜睨了眼自個親侄子,盯了幾秒見對方連眉頭都不曾一動,他不禁笑出聲,“堇年,你小子真能沉住氣。小時候能沉住氣,長大后來更能了。”
“當年你這么小小個……”他在車內比劃了下,“七歲吧,蘿卜丁似的,端著那外室故意絆了老鼠藥的長壽面給老不死的去吃,我可親眼看到你盯著那外室絆好藥,又親眼看到你偷偷翻了垃圾箱看了那包裝,當時我還琢磨著你該不會拿著包裝去揭發,誰料……”
回到往事種種,黎榮歡眼里的冷意愈發深起來,明明已到春未,連最后的寒冷都已經過去,偏偏室內又生讓人心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