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澤挑挑眉,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倒也舉杯碰了上去。
“好說。”
葉清秋勾唇,收回酒杯仰頭輕抿了一口。
隨后將手搭在了裴瑤池的輪椅扶手上。
“看來我也得謝謝繁星,給我找了一個簡單又省事兒的掙錢差事。”
裴瑤池仰頭看她,“你很缺錢?”
“當然。”葉清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雙漂亮的眸子在宴會廳周圍掃了一圈兒,“不缺錢這些人都在干什么?”
裴瑤池在經歷了顧澤彥和夏瑤的事情之后,對某些事情似乎也很容易看的通透了。
根本沒有好好咀嚼葉清秋的話,便了解了一個大概。
還真是,每個人都處在一個以錢為中心的漩渦邊緣忙碌著。
宛若行尸走肉。
不管在場的任何人到底有多富有,他們仍舊是在為金錢和權利奔波。
就比如眼前的堂哥也是如此。
她神色有些凝思的狀態,葉清秋伸手在她的后腦上拍了一下。
“想什么呢?別多想,想多了,厭世。”
聽起來像是調侃,但是她的目的完全嚴肅的。
所有的事情,一旦想的深了,到頭來都覺得……都沒什么意思。
裴瑤池頭被葉清秋拍地朝前點了一下,“厭什么世,我好不容易大悟徹悟,好多有趣的事情等著我去做,誰厭世我都厭不了世。”
葉清秋翹著唇角,眉目生動,“嗯,好好活著,你現在的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讓我依仗著你多賺點兒錢,你這么省事兒……”
“你真是掉進了錢眼兒里!愛錢還想省著事兒來錢,干脆找個人包養你算了!”
葉清秋伸手撫了撫滑落在肩頭的發稍兒,很是贊同地點點頭,但眉眼之中還帶著點兒細細的惆悵。
“我倒是也這樣想,不過我又是個顏控,聲控,身材控,高富帥不行,還得我看著順眼,更關鍵的是還得有感覺,這樣的金主,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聞言,裴瑤池在旁邊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別人家找老公也沒你這么多事兒!注孤生!跟我哥一個德行……”
裴瑤池的話突然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仰頭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男人。
葉清秋的話到底還是讓裴云澤多看了她一眼,那雙漆黑如澤的眸子毫不避諱地聽停留在葉清秋的臉上,臉上多了幾分濃稠的興味。
所謂的濃稠,只不過是那張臉淡漠的臉往日里清淡慣了,如今絲絲縷縷的表情,都足以彰顯他對葉清秋極大的興趣。
裴瑤池見狀,抿唇笑了笑,“那你看我這位堂哥如何?能滿足你的顏控,聲控,身材控吧?”
葉清秋掀眸看向裴云澤,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裴總絕代風華,天人之姿,很不錯。”
裴云澤挑眉,對女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審視,和形容措辭,更覺有趣。
“葉小姐,這是想讓我包養你?”
“唔……”葉清秋蹙了蹙眉,手摸著下巴,視線在裴云澤的身上來來回回的掃視,似乎在鄭重思考著什么。
裴瑤池在旁邊翻了一個白眼兒,這個女人,確定不是在故意耍流氓占她堂哥的便宜嗎?
“不是說我哥絕代風華,天人之姿嗎?你還瞅什么?”
“瞅感覺啊!你說我要是對人家不來電,最后吃虧的不得是你哥么。”
裴瑤池愣了一下,不出兩秒似乎懂了葉清秋的話是個什么意思,當即紅透了一整張臉。
“你……真不正經!”
葉清秋的視線從裴云澤的身上收了回來,看了一眼裴瑤池,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總不能昧著良心拿人家錢啊。”
裴云澤勾唇笑了笑,“包養女人這種事情我倒是從沒有做過,既然葉小姐實在經濟困難,我倒是不介意……幫一幫葉小姐。”
裴瑤池張了張嘴巴,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不茍言笑的堂哥會真的參與到她們這個玩笑里。
幫一幫……
這話說的,雖然含蓄,但是傻子也聽得出來,這是在同意包養葉清秋了?
開什么玩笑?
一個超級變態潔癖癥患者,還想著包養女人?
想想,裴瑤池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噗……哥,你能別逗我了嗎?別說你們兩個要在一起滾床單了,怕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你都做不到吧?”
裴云澤的臉色猛然冷了幾個度,漆黑的眸子彌漫著的像是冬夜里的颯颯寒風。
“裴、瑤、池!”
一個名字三個字,從他的嘴里一個一個蹦出來,幾乎每一個拼音都像是冰錐子。
裴瑤池連忙縮了縮肩膀,“我錯了,感覺是慢慢培養的,我覺得你們可以試試!”
葉清秋對裴云澤陡然變得冰冷的臉色有些好奇,忍不住俯下身湊到裴瑤池面前低聲道:
“怎么,你哥有隱疾?”
裴瑤池點點頭,惹得葉清秋嘴角抽了一下。
不會吧,這男人無論怎么看,也都是天之驕子啊,怎么……
裴瑤池看她臉上不太自然的表情,突然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想什么呢!我哥是有很嚴重的潔癖!”
葉清秋當即松了一口氣,“哦,原來是這樣。”
直起身,看向此刻已經化身成冷面閻王的裴云澤,再想想剛剛裴瑤池說什么蓋著棉被純聊天的事情,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那笑容看起來一點多余的成分都沒有,笑的純粹又真實。
宴會廳內的中央有一方水池,水池中央是自動無限循環涌水的設置,造型是一座偌大的水晶珠。
流水的聲音像是山澗里回蕩的溪水流淌聲,靜水流深,卻浸染上了塵世中的紙醉金迷,浮光掠影。
水池的另一邊,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身質地精良的西裝包裹著他修長完美的挺拔身軀,一張臉俊美的奪人心魄,只是單單站在那里,什么表情都沒有,都有太多的女人們的視線黏著在他的身上。
但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卻偏偏透出一種陰鷙和冷厲,就算是有人想上前談說一二,卻也被他身上的氣息逼的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