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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6章 傻的吧

  他穿著月牙白錦袍,瞧著三十左右的樣子。

  男人面如冠玉,他有著一雙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

  直挺的鼻梁,溫潤的臉龐,菱角分明的五官,彰顯出男性的剛美之氣。

  面對這個人,蘇培盛立馬裝不認識,低垂著頭。

  這一次的會試和殿式,皇上分別安排張廷玉跟五格監考的文科和武科。

  所以,失憶后的皇上,還沒見過溫千墨。

  但他知道溫千墨這個人,溫千墨也認識皇上和他啊。

  果然,溫千墨在看到四爺的一瞬間,稍微愣了幾秒。

  但很快,他就恢復正常,“臣叩見皇上。”

  四爺閱人無數,那雙眼睛是何等的犀利敏銳。

  他一下就看出溫千墨眼里一閃而過的神色。

  那神色里有震驚、疑惑、訝異。

  四爺微微瞇眸,低頭看了眼溫千墨的登記薄。

  上面詳細寫著溫千墨的家室、背景、以及這次科考的成績。

  然后,他身子微微前傾,俯視著下手的溫千墨,淡淡道:“你的父親是侯爵,又是蘇州的地方官,你本可以等你父親百年之后襲爵,為何要參加科舉,苦讀詩書,苦練武學?”

  溫千墨:“回皇上的話,父親的爵位,是父親打拼得來的,臣雖然可以襲爵,但臣認為,不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不能夠要。即便能夠獲得榮耀,卻也不是屬于自己的。”

  “既然你這般有遠見,又為何三十了才考取功名?”四爺繼續犀利地問。

  聽得一旁的蘇培盛都察覺到了侵略性,替溫千墨捏了一把冷汗。

  按理來說,很多人七老八十,都未必能考取上。

  更何況溫千墨還是文武雙項狀元。

  三十歲能有此功名,已經是年輕有為了。

  皇上卻提出這么犀利的問題,該不會是看出什么來了吧?

  畢竟之前那幾位,皇上也沒問幾句話啊。

  對于四爺的問話,溫千墨淡定地回:“臣幾年前就參加了科舉,只是,因家中母親去世,守孝錯過了科舉。”

  聞言,四爺微微頜首,表示了解了,“是個孝子。”

  隔了一會,他再次發問:“那朕問你,天底下什么最大?”

  溫千墨長眉微微一挑,他沒有說什么“皇帝最大”之類的馬屁。

  而是認真地道:“回皇上的話,臣以為天底下道理最大。”

  四爺點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你可以退下了。”

“!蔽慮α撕螅統雋搜牡睢  只是轉身的時候,他的長眉不解地蹙了蹙。

  天知道他進門的一剎那,有多震驚!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去年同他在蘇州拍賣會上搶拍項鏈的人,居然是皇上。

  確切地說,跟他一起搶女人的,居然是皇上。

  那就不難理解,為何對方的財力那么大,十幾萬兩銀子買一條銀質項鏈,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現在看來,當時皇上身邊的貼身丫鬟,很有可能是某位妃嬪。

  那么,便不是皇上和他搶女人。

  而是他同皇上搶女人了。

  可是為何,剛剛在養心殿的時候,皇上看他時,就跟看陌生人一樣。

  之前他聽傳聞說皇上失憶了,難道真的失憶了?

  因為皇上眼里對他的陌生感,是裝不出來的。

  只是,即便彼此是陌生人,可皇上眼里的侵略性卻從未變過,甚至更加的強烈了。

  溫千墨前腳剛出養心殿,四爺就冷冷地道:“蘇培盛!”

  “奴才在。”一直躲在后面慌慌張張的蘇培盛,立馬跪在了四爺面前。

  “你可認真這位文武狀元?”

  “認,認識。”

  “說說,他與朕有何淵源。”男人看似隨意的問。

  “......”蘇培盛也不知道如何說才好。

  什么淵源,當然是和您一起搶皇后的淵源啊。

  可蘇培盛多年來的職場經驗告訴他,千萬不能這么說!

  于是,他沉思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道:“您和他,也是在蘇州認識的。”

  他想隨便說一下忽悠過去,可四爺卻追問:“繼續說下去。”

  蘇培盛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那時您讓皇后娘娘扮成您的貼身丫鬟,這個溫千墨吧,他不知道皇后是您人。所以就,就看上娘娘了,不過您放心好了,皇后娘娘一直恪守咱們大清傳統女性美德,忠貞的很,一絲出格的舉動都沒有。”

  在皇上黑臉的時候,他幾乎是連換氣的機會都沒給自個,就立馬說出了這句話。

  溫千墨保不保得住另說,皇后娘娘一定要保住。

  然后,他才喘了兩口氣,道:“皇上還記得皇后娘娘戴的那個一鹿有你項鏈嗎?”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蘇培盛:“那條項鏈,就是您和這溫千墨在蘇州的拍賣行搶下來的。”

  什么?當真有這事?!

  四爺面上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當時在耿安倩家中時,皇后說他曾經花十五萬兩銀子買了她脖子上的項鏈送給她。

  當時他在想,就這破玩意居然有人花十五萬兩銀子去買,傻的吧!

  原來真有這么一回事,真的有人會傻到這個地步,而且那個人還是他。

  與他爭搶的那個人,還是今年的文武雙科狀元。

  看來,他得好好琢磨這官職分配的問題了。

  蘇培盛見四爺面上表情不太對,小心翼翼地勸道:“皇上,自那場拍賣會后,溫千墨就很識趣,消失在了您和皇后的視線里。其實吧,溫千墨他是個本分的人,主要就是他當時不知道您和皇后之間的關系,知道后不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瞧著溫千墨文武兼得,站在皇上身為帝王的角度,他還是想溫千墨能在朝中為官的。

  “這么說,倒是朕和皇后的不是了?”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要他說,最主要還是皇上的不是,是皇上非要皇后娘娘扮成貼身丫鬟的。

  皇上要是早點宣誓主權,讓人知道皇后娘娘是他的人,人家溫千墨也不會有啥心思的。

  畢竟,怎么也是侯爵府出來的世子,又受過教育,怎會喜歡有夫之婦。

  四爺冷哼了一聲,抬頭看了眼外面,天色漸暗,已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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