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還有什么?她非但會淪為笑柄,還會跌入骯臟的泥沼中,永世不得翻身。
這是她要的結果嗎?
“大小姐……”
“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來找我,咱們的母女緣分,下輩子再續……”
“大小姐,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你要說就說,吞吞吐吐的浪費我時間!”
“大小姐還記得蔣琬嗎?”
“蔣琬?”虞芳華絞盡腦汁的想著這個名字,她好像有點印象,又好像完全不記得了。
“就是江城那個蔣家,被阮靜微那小賤人害的家破人亡的蔣家,還因為牽累了帝都的趙家,是阮靜微曾經的同學,朋友……”
虞芳華隱隱約約想了起來:“是她啊,她又怎么了?”
田小芬忽然貼近虞芳華,附耳低聲道:“大小姐,那蔣琬……”
虞芳華的面色幾番變化,忽憂忽喜,再到最后,她眸中漸漸又有了亮光:“你說的,都是真的……確定會百無一失?”
“確定,大小姐,您就放心吧,那個賤人把大小姐欺負成這樣,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虞芳華望著田小芬,好一會兒,她到底還是強忍著心底最深處的厭惡,上前一步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如果你真的能幫我得償所愿,這份心意,我會牢牢記在心里的……”
“大小姐……”田小芬激動的熱淚盈眶。
直到虞芳華離開很久,田小芬還翹首立在那里,望著她遠去的方向。
她肚子里爬出來的孩子,終究還是惦記著她的啊,這就是母女天然的血緣在牽絆著,誰都斬不斷的……
付雪嬌母女倉惶趕到總統府時,總統府前已經橫尸遍地,血腥味沖天。
虞嘉言麻木的任由付雪嬌攥著手,疾奔入總統府,她一路四顧都在找尋大公子的身影,可看到的,都是一張一張倉惶的臉。
因為大公子被劫持,帶來的一系列惡果,裴方野大勢已去,此時就算困守在總統府,也不過是用那些無辜戰士的性命給他拖延一點逃亡的時間而已。
裴方野被氣的犯了舊疾,吃了藥心口還在隱隱升騰。
他的心腹下屬正在將一箱一箱的貴重珠寶,無數的現金,金條,往飛機上搬運。
可嘆那些底層的士兵還在為他賣命,可他想的卻已經是怎樣帶著錢財逃跑了。
付雪嬌直看的心驚肉跳,與虞仲謙對視了一眼,夫妻兩人立時都做了決定。
他們做了裴家的走狗,在帝都作威作福,留下來,是絕對別想活命了。
現在,只能跟著裴方野走。
“軍長……”付雪嬌紅著眼圈,攥了虞嘉言的手腕向前:“軍長,大公子還沒有消息嗎?”
裴方野按住心口,眉頭深蹙,搖了搖頭。
付雪嬌低頭垂淚,“我和仲謙死不足惜,只是嘉言,她肚子里有了大公子的孩子了……”
裴方野驀地站起身來:“當真?”
虞嘉言也錯愕的看著付雪嬌:“媽……我,我……”
付雪茄死死掐了一下她的手腕,虞嘉言下意識的閉了嘴。
“剛查出來,嘉言想著等胎相穩了再告訴您老人家的,可現在這樣的時候……”
裴方野腦中急轉,兒子現在被人劫持下落無蹤,他已經這把年紀了,就算是逃亡出去,又能幾年?
自己掙下的這些家底,總歸給親孫子要好過給外人吧?
如果重錦能回來那自然萬事大吉,如果他回不來,那虞嘉言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裴家唯一的血脈了……
“帝都,是不能留了,這樣,你們快些收拾一些貴重物品,馬上搬到我的飛機上去。”
付雪嬌心頭狂喜,慌忙道:“那些身外之物都無所謂,只要嘉言能逃過這一劫,平安的誕下孩子,我們做父母的還希冀什么呢?”
裴方野點點頭:“那你們先送嘉言上飛機吧。”
說著又叫來自己的心腹下屬:“好生照顧著虞小姐。”
付雪嬌強壓下心頭的歡喜,扶了嘉言隨著下屬出了房間。
就知道裴方野絕對會給自己安排后路,如今看來,她猜的果然沒有錯。
裴方野必定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如今,才會這樣有條不紊的搬運財物上飛機,好在有嘉言在,要不然,裴方野未必會帶他們夫婦離開。
虞嘉言一路心事重重的隨著付雪嬌虞仲謙上了飛機,臨上飛機時,她到底還是拉住了裴方野的心腹:“大公子……真的還沒有消息嗎?”
“還沒有。”
虞嘉言的心不停的往下沉去,她如果真的走了,是不是以后永遠都不可能見到大公子了?
“嘉言……上飛機吧。”
“我不要上飛機,我想留在帝都,等大公子的消息。”
虞嘉言忽然停了腳步,倔強開口。
付雪嬌又急又痛,抓了女兒的手壓低聲音氣惱道:“他心里裝著別人,為了那女人連前途大業都不顧了,偏你還死心眼的惦記著他……”
虞嘉言只覺得耳邊如一聲炸雷平地炸響,炸的她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付雪嬌一時失控說出口,也就干脆不再避諱:“你知道他為何會被自己下屬劫持?因為那女人出現,刺激的他犯了頭疾,那幾日都在臥床靜養,所以才會給了他手下人可乘之機……”
“那個女人是誰,大公子,大公子他心里裝著的女人是誰……”
虞嘉言眼圈赤紅,抓著付雪嬌的手,喃喃詢問。
“傻孩子……”付雪嬌疼惜的摸著女兒的鬢發:“你年紀小,并不知道,幾年前大公子曾有過一個訂婚的未婚妻,但那未婚妻后來卷了所有財物跟人跑了……”
“我知道,我聽說過,大公子很喜歡那個未婚妻,消沉了很久才走出來……”
“是走出來了,只是性情也大變了,如今看來,就算是那個女人騙了他,可他心里卻還一直裝著她……”
“嘉言,我可憐的女兒……你這樣癡心的為他,他卻不曾全心全意的回報你……”
虞嘉言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了下來:“媽,我不相信,他是愛我的,他待我那樣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