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我不這樣做,誰也不知道你下次又會怎樣的淘氣。”
她抬手狠狠抹掉了眼淚,抽噎了一聲:“我以后再也不會淘氣了,淘氣一點都不好玩!”
她到底還是拗不過他,宅子里的傭人們就那樣跪了一整夜。
可天亮起來時,眾人卻都感恩戴德,連半個字的怨言都沒有。
本來,他們想的,少主那樣疼惜小姐,他們這一群人怕是都要脫層皮,卻沒想到只是這樣跪了一夜,少主就揭過不提了。
阿月先去伺候玄薇,跪了一夜,兩條腿都快直不起來了,精神卻還抖擻著。
她一見到阿月,慌忙拉了她上上下下的看:“阿月,那個暴君沒有再用其他法子折磨你們吧?”
阿月嚇了一跳,趕緊看了看門口小聲道:“小姐,求您啦,您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啦,少主他這次很寬厚的……他只是罰我們跪了一夜……”
“這還叫寬厚啊?”
她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瞪大了眼睛氣鼓鼓的望著阿月,怒其不爭的訓斥她:“這都什么年代啦?大清都亡了快一百年啦,還有罰跪這樣離譜的事?”
“小姐……少主就是金三角的王,自來都是這樣的規矩,您是不知道,現在好多了……”
“這還是好多了?”
她的眼睛瞪的越來越大,像只氣鼓鼓的小蛤蟆。
“是啊小姐,現在真的好多了,就像是昨日的事,若是在從前,我和阿彩阿英都別想活命了……”
“阿月,我被你這樣一說,我覺得毛骨悚然的……你說,我要是哪天激怒了他,他會不會也把我殺了啊?”
阿月不由得笑起來:“我的好小姐,少主怎么舍得這樣對您呢,再說了,您的身份尊貴,您是老爺子的干女兒,咱們少主的義妹,將來是要做我們少夫人的……少主連一根頭發都舍不得傷您呢。”
“什么老爺子的干女兒啊,繞的我頭暈,反正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還不是一切都隨便你們說……”
“小姐……”
“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今天也不用你們伺候,對了,還有,你把這些藥拿回去,好好擦一擦膝蓋,可千萬不要落下病根了……”
阿月看著她跪在床上,拉開抽屜把那些價值連城的傷藥都一股腦塞給她,阿月只覺得自己眼窩里也一陣的滾燙酸楚。
“小姐……”
“快去吧,本來就是我的錯,還害了你們被罰,我心里可不好受了……”
“小姐,那我代阿英和阿彩謝謝小姐了。”
“謝什么呀,快去吧,去吧。”
阿月捧著藥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她躺在床上,怔怔望著房頂雕飾精美的紋路。
嫁給玄凌……
做少夫人?
她忽然覺得心口里七上八下的跳成了一團。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可身邊所有人都說,她是要嫁給玄凌做妻子的。
可是,嫁人……
她現在,并不想嫁人。
更何況,還是那個暴君。
想到玄凌的模樣,她不由得又氣又惱,拉了被子蒙住臉。
她才不要嫁給那個暴君呢。
可是阿彩說了,女孩子都要嫁人的,她的身份不一般,這全天下的男人盤算過來,也就只有玄凌能配得上她。
難道,真的要嫁給玄凌嗎……
她忽地又拉下被子,看了看身側空落落的床位,那么以后……是不是玄凌就要睡在她旁邊,和她蓋一個被子,和她搶被子了?
她才不要!
抓了一個枕頭扔到了地上去……她才不要,也絕對不會嫁人的!
南方洪災終于得到控制,因為zf救援撫恤等等措施都做的十分到位,給力,因此,將災區人民的損失降到了最低,而且厲慎珩也親自在媒體前承諾,災后,總統府會派人專門負責災區的災后重建,還有災民的安置和救助補貼,都會第一時間解決。
經此一事,厲慎珩的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畢竟老百姓自來最關注的從不是什么王權更迭,而是自己的一日三餐能不能得到保障。
這半個月,厲慎珩為首的救災指揮部,就在災情最兇險的江蘭縣,老百姓們都早早撤離到了安全地帶,可厲慎珩從始至終都堅持在第一線,巡邏大堤,探望災民,親自參與救災物資的發放,慰問官兵,樁樁件件都親力親為……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是來裝腔作勢走過場的,還是真心實意為人民做事的,誰都看的清清楚楚。
因此,當半個月后,災情得到控制,災后的重建也如火如荼的開始進行時,厲慎珩悄無聲息的啟程離開了江蘭縣,預備趕回帝都。
他怕驚動百姓,特意選擇了深夜凌晨悄悄離開。
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不知百姓們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他的車子剛駛出臨時縣委的院子,就被聞訊趕來送行的百姓們團團圍了起來。
深夜的江蘭縣,原本該是安安靜靜空曠無人,沒有幾點燈光的,可此時卻人頭攢動,燈火通明。
送行的百姓們擠滿了長長的街道,老人和女人孩童的哭聲,漸漸響成一片,就連那些鋼鐵軍人都忍不住落下淚來。
“總統先生……您要回來看我們啊……”
“總統先生……我們家的房子都毀了,田地也淹了,我們一家本來都沒有活路了,是您告訴我們,zf不會拋棄我們這些老百姓的……我們還會有新房子住,孩子們也不會餓肚子……”
“總統先生,我們家八個蔬菜大棚,淹毀了七個,俺家里的老爺子急的要上吊,是您把救災款親自發到了俺的手里,也是您告訴縣高官,一定要幫我們把大棚都建起來……不讓我們掏一分錢腰包……”
“總統先生……我們現在什么都沒有,我們給您磕個頭吧……”
“是啊,總統先生……我們給您磕個頭吧……”
百姓們扶老攜幼的跪了下來,厲慎珩慌忙親手去扶,可扶了這個,那個又跪下了,他實在沒辦法,也直接跪在了泥濘的地面上,“我所做的,不過是我應當做的事,我該盡到的責任,你們為這個國家付出了心血和汗水,國家又怎么會忘記你們拋棄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