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終,還是從未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
“真的很希望,他能遇上一個好姑娘,然后好好兒的在一起,他可以過的幸福一點,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好。”
“會的。”厲慎珩也希望如此,最好的結果,就是玄凌能活下去,遇到一個喜歡的姑娘,他們都能得一個圓滿。
“我們明天去領證,然后婚事長輩們正在籌備,不過還是要聽你的意見,看你喜歡什么樣的婚禮……還有婚禮的禮服,珠寶首飾,等等等等都要預備起來了……”
“那……我上學的事情?”
“明年秋日就到大四了,大四功課少,多半都是實習了,再說還有岳父大人,就算你少去幾節課,也不會落下成績。”
“那你告訴我,新聞上說,你放了蔣琬兩次鴿子,第二次甚至是民政局停電了……”
“你覺得總統先生親自來領結婚證,民政局敢停電嗎?”
“所以……你那時候已經覺察到不對勁兒了?”
“嗯,她偽裝的再像,但是也不能面面俱到,失憶可以做擋箭牌,卻也不是萬能的……我和你這般親密的關系,咱們這些年的耳鬢廝磨,我稍稍與她親近一點,就覺得處處古怪不對勁兒,我又怎么能不深想?”
“那……到底是哪一處,讓你起了最大的疑心?”
“說不出來,就是那樣一種感覺吧,她做一些事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的想,如果是從前的微微,她會怎樣去處理這件事?我也常常在想,就算你失去記憶了,也不會性情大變吧……”
“不過……”
厲慎珩輕輕握住了靜微的手:“我終究還是不夠警醒,如果我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兒,立刻就去找你,你就不用受那些罪……”
“都過去了。”靜微偎入厲慎珩懷中:“含璋,人要往前看,前事已逝,就不要再掛懷心間了,我只想我們的現在和將來……”
她不知她的壽數什么時候會終結,而在這之前,她不愿再錯過一分一秒的相守。
“我是多活了一輩子的人,所以,沒有人比我更看得開生死,更珍惜活在這世上的每分每秒。”
“好,都聽你的。”
“宋業成……現在在做什么?”
算著時間,他早已在帝都大學畢業了。
但是今生與前世不同,阮思雨沒能冒名頂替一步登天,宋業成……怕是不會再去惹一身騷了。
“之前并未讓人盯著他,我讓陸遠去打聽吧,微微,你想做什么告訴我就行。”
“他上輩子為了平步青云,什么惡心的齷齪事都能干的出來,可見在他心中,沒有什么比權勢利益更重要的,如果這輩子,他自始至終都是安分守己,努力生活的人,那么也許上輩子的恩怨我就放下了,可他實在太令人惡心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洞察了上輩子的事,但既然我能重生回來,既然慧仁能卜算天機,那么他知道上輩子的軌跡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當年在江城,他轉頭就能去追求阮思雨,可見,他依舊是心術不正之人……”
“這樣的人,一旦抓到機會,就會不擇手段,若是被政敵利用,又是讓人惡心的一個棋子……”
“靜微想如何?”
“如果此生,他不再做傷天害理之事,那么我們當然也不用趕盡殺絕,只是,他的青云路,是必定要徹底斷了,但若是他依舊存著那樣齷齪的心思,那么,這輩子,也不能容下他!”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讓陸遠派人盯著他。”
“嗯,還有一件事……”
“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你來滇南接我回帝都,地下王城毀于一旦,玄凌外逃,我將那時在地下王城照顧我的三個傭人帶到了帝都。”
“我記得,我知道她們對你照顧仔細,也十分忠心,只是她們三人常年在滇南,對帝都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原本我想讓她們依舊貼身照顧你,只是,后來細想,到底不如在帝都土生土長的那些人,對你更有益處,因此,她們三個,一直都在厲家的別苑里,做著一些清閑的活計,日子也是過的很安穩的。”
“我想著,既然如今玄凌重回金三角了,他與你之間,也算是恩怨抵消,不如讓阿月她們還是回去吧,畢竟,她們的家人親朋也都在滇南。”
厲慎珩想了想:“也好,她們來帝都,到底還是有些水土不服。”
“玄凌那個人向來規矩大,阿月她們都怕他怕的厲害,這事兒還要我幫她們說說話,我寫一封信,你讓阿月她們帶回去,如何?”
厲慎珩一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這么多顧慮。”
“畢竟玄凌他……”
“我都知道,微微,我從來沒有對你有過任何懷疑,以后,也依舊如此,所以,你想做的事,不用事事都告訴我,我既愛你,自然會信你。”
靜微不由得微嗔一笑:“天底下找不到第二個如你這般大度的人了。”
厲慎珩只是抬手撫了撫她的鬢發:“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擁有天底下最好的靜微。”
阿月阿彩幾人有些戰戰兢兢的等在宅院里。
宅院的傭人進去通稟了,可卻遲遲沒有少主的音訊傳出來。
靜微小姐的書信也送了進去,她們必定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只是……
不知少主還會不會留她們在這里伺候。
畢竟,她們從家人那里知曉,少主宅院里的女傭,也用的阿月阿彩阿英這三個名字。
她們怕是,不會有立足之地了。
“阿月,少主讓你進來。”
阿月應了一聲,趕緊跟著來人向前走去。
樹影婆娑,在日光里搖曳,長長的小徑上,投下斑斑駁駁的影子。
阿月低聲的詢問:“少主現在可好?我們走了三年,也整日惦念著。”
那傭人沒有應聲,只是輕輕嘆了一聲:“待會兒說話可要小心點,咱們少主,這些日子心情不大好。”
阿月心頭一驚,不敢再多言,低了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