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烆垂下了眼簾,燈影在他臉上投下了一片暗影,讓他看起來越發的沉郁了幾分。
“戚軍長,您知道我如今的處境,趙家敗落成這般,我肩上擔子重的很,男歡女愛的事,我暫時不打算考慮。”
“九十九朵玫瑰花送美人,又怎么解釋。”
趙承巽狠狠咬了咬牙關:“只是為了回報當日一些恩情。”
“承巽……你這是,在給我解釋?”
趙承巽忍不住心里‘操’了一聲,壓了火氣沒有發作。
戚長烆的心情卻好了幾分:“我過幾日要去帝都公干……我們見一面。”
“戚軍長,您是大忙人,自然是沒工夫和我們這樣的小人物打交道的……”
戚長烆抬起手,將煙送到嘴邊,緩緩抽了一口,他瞇了瞇眼,斜靠在墻上,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承巽,你是不是以為你回了帝都,就可以徹底脫離我的掌控了?”
“戚軍長您是大人物,我知道您手段了得,但我趙承巽,已經落魄到這樣的地步,也不過就剩下一條爛命而已,戚軍長若是想要,那就拿走好了。”
耳邊又是一陣沉默,趙承巽等了幾秒鐘,那邊依舊沒有聲音,他直接把手機掛斷了。
香煙幾乎燃盡,忽然燙到了指尖,戚長烆冷笑一聲,抬手扔了煙蒂,他垂眸望著指上燙出的一片紅,趙承巽,他的骨頭還真是硬,在南疆五年,他軟的硬的手段都用盡了,可趙承巽卻還是不肯低頭。
戚長烆像是入了魔,趙承巽拼了命的要逃離,可他卻愈發的欲罷不能。
回了帝都又如何,他若是依舊這樣不肯從了他,他這一趟帝都之行,就絕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等到他在帝都在無立足之地的時候,他會讓趙承巽明白,這輩子他被他戚長烆給盯上,是插翅都難逃了。
球總早上六點半,準時醒了。
以往宋女士也在國外的時候,這個點,還酣睡不起,而他從四歲開始就養成了這樣的生物鐘。
雖然昨晚有些認床,但睡眠質量還不錯。
球總洗漱完畢,查了一下機票,航班是下午的,那么他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在帝都逗留。
六年以來,他回來過一次,就是去年的除夕,但也只在宋女士的公寓待了三天,沒能出門去看一看。
球總其實挺想去看看干媽的,但干媽和宋女士那樣好,他只要一露面,肯定宋女士很快就知道了。
自從他開始去幼稚園之后,宋女士對他只有一個最嚴格的要求,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無故蹺課,必須要認真讀書,所以球總是絕對不敢挑戰這個底線的。
宋女士若是知道他竟然敢私自請假兩邊瞞著跑回了國內來,她一定會水漫金山哭暈在他面前的。
球總想了想,還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宋女士畢竟演過那么多戲,眼淚是說來就來的那一種。
球總還記得宋女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他講自己的過往,說她當年就是沒有能夠讀大學,才被人嘲笑是個不學無術的花瓶,要是她當年好好去上大學,她現在說不定也是個白領啊科學家啊什么的,也不用在娛樂圈混飯吃了。
球總覺得宋女士這些話說的不對,據他平日里和宋女士的交談中得知,她沒能上大學是因為她實在沒有讀書的天賦,成績爛的一比,唯一的長處就是膚白貌美大長腿,也只能走娛樂圈混口飯吃這條路了。
但球總身為一個高智商又體貼的兒子,是從來都沒有拆穿過宋女士的謊言的。
但宋女士的擔心也完全沒有必要,他挺愛去上學的,尤其是喜歡碾壓那些學渣的感覺。
那這足足一上午的時間用來做什么?
球球正為難不已的時候,房間電話忽然響了。
球球接了電話,聽筒里傳來的聲音是江沉寒的,球總眼底不由得閃過狡黠的一抹笑,送上門來了,那么他不再敲他一筆,就對不起他叫宋熠,也對不起宋女士的委屈!
“吃早餐了沒有?”
“沒有。”
“我帶你去吃早餐?”
“當然可以,不過……”
“我明白,要給你‘出場費’。”
球總滿意的笑了笑:“早飯和午飯的費用是不一樣的。”
江沉寒想了想:“早餐和午餐比起來,費用應該是少一些的吧。”
“錯,你沒聽營養專家說嗎,早餐是一天三餐中最重要的一餐……”
“好了你直說要多少。”
球總咬了咬小奶牙,摁了摁自己有些怦怦亂跳的心臟:“再加一個0。”
江沉寒倒不是在乎這些錢,只是球球畢竟年紀太小,就算再溺愛孩子的家庭,也不會給五六歲的孩子上千萬的零花錢。
球球很聰明很懂事,情商又高,江沉寒不希望他走到一條歪路上去。
“200萬,你看能不能談,不能談,那就算了,酒店也有免費自住早餐。”
“摳門!”
“我的錢也是我一分一分掙來的,不是刮大風吹到我身邊來的,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和我有血緣關系,我才會這樣縱著你胡鬧,要是換做不相干的人,只會笑你是傻子。”
球總聳聳肩:“好吧江先生,請珍惜現在身價只有200萬的宋熠,我覺得用不了太久,我的出場費你就會出不起了。”
“我倒是很想那一日快點到來。”
“那就努力多掙錢吧江先生,畢竟,要砸錢才能讓自己血緣關系上的兒子陪自己吃飯的成功人士,這個世界上還是很少見的。”
江沉寒:“……”
早餐吃完,球總攤著鼓起來的小肚子舒服的嘆了一口氣:“江先生,還要再約個午餐嗎?”
江沉寒抽了一張紙巾丟在他臉上:“我已經安排好了司機,一會兒送你去機場。”
“對了,你說我以后可以隨時回國,這話不是騙無知小孩的吧。”
“不騙。”江沉寒蹙了蹙眉,他怎么有一種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感覺?
“那既然江先生自己毀了約定,那么以后我再回國來,還要勞煩江先生費心招待了……”
江沉寒:“……”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