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然知道沈言廷的存在,他在試探她。
試探沈言廷和她到了哪一步,試探沈言廷在她心里什么位置,試探她究竟把他陳景然,當作了什么。
“三哥在吃醋嗎”
“姜煙,你過去和誰,做了什么,都和我無關,我也不清究這些陳年往事,但是以后”
陳景然輕輕捏住了姜煙的下頜,男人的目光很深,很冷,卻又在那瞳仁深處蘊著一抹灼燙“你的身子是我的,你的心也得是我的,你若是讓我知道,你心里惦記著別人,想著別人,姜煙,你知道我的手段。”
“三哥你這樣說,我都以為三哥是愛上我了”姜煙不由抿嘴輕笑,更緊偎入陳景然的懷中。
陳景然的指腹摩挲著姜煙的唇,聲線散漫“你就算是只鳥兒,也只能叫給我一個人聽”
“三哥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比我艸你還可怕”
“三哥”
姜煙不依的瞪他,陳景然卻唇角微勾笑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真是一等一的風流卻又誘人,都說這世上的女色惑人,可男色實則更讓人難以抵擋。
姜煙甚至都忍不住想,若她還有來日,若她是個正常人,想必,她也會愛上他的吧。
只是她的心早已是一顆石頭,一顆永遠都焐不熱的石頭了。
姜煙起身,要把鉆戒收起來,陳景然卻握住了她的手腕“不喜歡”
“不是啊三哥,這鉆戒太大太招人眼了,我怕我戴出去落了人的眼,人家萬一見財起意,把我手指頭砍了怎么辦”
“你與其擔心別人見財起意,不如擔心人家會見色起意”
“三哥是覺得我生的漂亮,比幾千萬的珠寶還招眼嗎”
姜煙一臉的歡喜,這世上的女人沒有不喜歡別人夸贊她的美貌的,她自然也不例外。
“嗯,至少在我眼里,是這樣。”
“那是因為三哥根本不差錢好嘛”姜煙到底還是把戒指取了下來,十分珍視的藏在了自己首飾盒里“外面沒錢的人多了,我還是小心點好。”
“之前沒收過戒指”
姜煙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沒有。”
陳景然沒有再說什么,姜煙把戒指收好,陳景然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傷。
“三哥,我沒事兒,早就不疼了,只是,這幾天都委屈三哥了”
“你以為我像種馬一樣,每天就惦記著睡你”
姜煙抿嘴笑“三哥之前可不就是那樣。”
“之前哪樣”
“三哥心里清楚,還讓我說出來啊。”
姜煙乖順如小貓一樣伏在陳景然膝上,低低問了一句“三哥,今天的事,讓你很難做吧,其實,你不用覺得虧欠了我,或者怎樣只要在三哥身邊,我什么名分都可以不要的”
陳景然撫了撫她順滑的頭發“怎么,害怕了”
“沒有,這算什么事啊,比這更難堪的,我不是沒經歷過,我只是不想三哥為難罷了。”
陳景然垂眸望著她,姜煙說這話的時候,眼瞳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沒有躲閃,也沒有不安的心虛,她是真心這樣想的。
陳景然心頭微軟“這些事你不用管,我都會解決。”
“可那是三哥尊敬的長輩”
“安心。”
陳景然輕輕摸了摸姜煙的臉“睡吧,別胡思亂想。”
“三哥陪我嗎”
陳景然輕輕嗯了一聲“我去洗個澡。”
姜煙一直知道,陳景然很愛干凈,但是這樣愛干凈有潔癖的他,卻在她這樣名聲狼藉的女人送上門時,沒用任何安全措施就要了她還真是,讓人有些咂舌。
姜煙伏在枕上,凌亂的想著心事,許是鼻端還殘留著陳景然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和古龍水的清冽氣息,讓她覺得分外安心,竟然就這樣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姜煙又做了那個夢,夢里面又回到了高中時陽光燦爛下的大操場。
沈言廷站在升旗臺上,喊著她的名字。
“姜煙,姜煙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女孩子羨慕的尖叫著望著她,她被班里的女生推到升旗臺前,明明她是喜歡沈言廷的,卻非要別扭的不肯點頭答應。
沈言廷急壞了,直接從升旗臺上跳了下來,她嚇的臉都白了,沖過去抓著他的手臂,連聲問他有沒有事兒,卻被沈言廷直接抱在了懷中 他們是彼此的初戀,他們都曾以為,這輩子誰都不能拆散他們。
那時候外祖父還活著,姜仲遜盡心盡力的扮演著一個慈父,她依舊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只是很快,外祖父病逝,姜仲遜露出他丑陋可惡的嘴臉,白樺母女步步為營,她自小被嬌慣,怎么受得住這樣的變故,她開始叛逆,歇斯底里的與姜仲遜大吵大鬧,但終歸,她就如螳臂當車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樺搬進了沈函君生前住過的房子,看著姜如取代了她在姜仲遜心中的位子,看著沈家的產業全都成為了姜仲遜的囊中物,那一對野雞母女一步登天而她,失去了她曾經擁有的一切,失去了她原本嬌貴的身份,和本就涼薄虛偽的親情 再到最后,連那僅存的溫暖,給她安慰的愛情,也徹底的失去了。
姜煙永遠都忘不了,沈言廷的母親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說出的那些話。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姜煙了,也永遠都忘不了,沈言廷紅著眼抱著她,在她耳邊一聲一聲說的對不起。
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后,站在高高升旗臺上白衣黑褲的颯爽少年,終究還是一去不回了。
姜煙從夢里哭醒了。
她睜開眼,房間里有著淡淡的光線,陳景然靠在床上抽煙,她鼻端都是濃烈的煙味兒。
“夢到什么了”他的聲音很溫柔,姜煙卻莫名的一陣心虛,她飛速的調整好情緒,手臂綿軟纏在他腰上“夢到三哥欺負我了”
“當真”陳景然眼底有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姜煙伏在他胸前,聲音翁翁的“三哥,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一定不要讓我最后一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