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到公交車站了。
既然答應我留宿,為什么要送我來車站?
“我……”
不知道啊。
先生,咱們有話,能不能直接說,干脆一點!
她素來聰敏,也覺得這件事要深思熟慮,看著他冷漠的側顏,沈千樹心中知曉,這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他猶豫著要像她展示什么東西嗎?
他的袖子,微微挽著,露出了一截手腕,常年不見陽光,皮膚略有些蒼白,卻是玉質的白,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好看,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手。
“你可知道巴黎的老城堡里,總會有一段黑暗的傳說。”
“例如?”沈千樹有些不安地問。
夜陵深呼吸,“童話書里常說,千年城堡里,總會鎖著一頭嗜血的魔鬼,他冷酷,無情,肅殺,六親不認,誰靠近,誰死,這就是城堡的傳說,你敢留下來嗎?”
“先生,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什么惡魔的傳說,都是騙人的。”沈千樹說。
十八歲的小仙女,有些小小的嬰兒肥,五官卻很精致,粉腮如桃,明艷如花,有著少女的輕狂和無所畏懼,她從小就一身反骨,對什么傳說,嗤之以鼻。
“若真的呢?”夜陵問。
沈千樹猶豫三秒鐘,淡淡說,“那我就不留下了,我今年才十八歲,大好年華,沒必要成為惡魔的點心。”
此話一落。
周圍空氣,瞬間爆降。
隆冬突襲,百里冰封。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這一年的夜陵,尚年少,這段時間又在發病期,易怒而暴躁,胸膛薄薄的肌肉,似乎要跳出白色的襯衫包裹,怒火飆升后,卻聽到了日暮的鐘聲。
一聲,一聲,如喪鐘。
他心死的喪鐘。
是啊,他是一個瘋子,誰愿意看瘋子的另外一面,誰又愿意和瘋子捆綁一生,誰又愿意對瘋子伸出一雙手。
夜陵,你太天真。
他一腳踩著油門,把她送到了車站,又一言不發,離去。
似多停留一秒,都是折磨。
沈千樹只看到火紅的跑車,絕塵而去,還有他如困獸似的背影。
“奇怪,明明受傷的是我?”她困惑地撓撓頭,“怎么感覺他被我渣了一樣。”
不講道理哇!
夢境倏然而停。
這段回憶,早就模糊了,就像是她人生中的一段插曲,很少想起來。
如今,在夢境里,一切都那么清晰。
她倏然明白了。
當年,在悲劇發生前,先生曾經猶豫過,是不是把她留在城堡,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她,他明明送她去了車站,卻猶豫著,想給彼此一個機會。
而她,拒絕了!
曾經他想把自己最真摯的一面,剝開給他,他想她看到真實的自己后,選擇去留,可她卻不懂。沈千樹心如刀割,她仿佛看到七年后的自己,站在十八歲的自己面前瘋狂地喊。
你答應他。
你快答應他。
不要讓他走掉!
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十八歲的自己,一瘸一拐地上了車,而夜陵,絕塵而去。
他們踏上了兩條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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