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一直乖巧地坐在車上,像是一尊白皙的瓷娃娃,看著唐恩家的兩位男子,老太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不能在現場熬太久,被唐恩送了回去,只留下唐恩一個人在現場。杰克和夜庭昀在不遠處談著什么,沒人注意到夜初下了車。
唐恩是抓心撓肺地急著,兩具尸體了,小飛機失事一共三個人,死了兩個人,僅剩下艾莉絲,看著似是兇多吉少。從下午一直到傍晚,太陽馬上就要落山,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一名保鏢遞給他一瓶水,唐恩接過來卻發現夜初不聲不響地站在他身后,嚇了一跳,她像是一個幽靈似的出現,保鏢們見她手無縛雞之力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里,小女孩像是電影里的紙片人似的。只有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是一雙血債血償的眼睛。
唐恩心里一跳,知道是夜庭昀的女朋友,“你找我?”
夜初沉默,微微歪著頭,夕陽在她身上落下一點點余暉,點綴了她烏黑的眼眸,像是多了一股活力,又像是墜落少許悲涼,“你……為什么要燒死我?”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這句話作為一個紳士,不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可她看起來精神像是不正常的,特別是面無表情歪著頭時,有點神經質。
夜初說,“虎毒不食子,你為什么要燒死自己的女兒?”
“這位姑娘……”唐恩心里一跳,一頭霧水,“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是壞人。”
夜初那天迷糊中聽到他艾莉絲和夜庭昀的對話,當年她出事盛傳就是唐恩殺妻滅女,一箭雙雕,殺了讓他蒙羞的妻子,又殺了讓家族陷入烏云慘淡的女兒,非常完美的計劃。
唐恩一口灌下半瓶水,不理會夜初,并覺得她精神有問題,夜初看著他,迷迷糊糊想起一句話,“我媽說,你是一個變態,專門吸人血的。”
“夠了!”唐恩皺眉,厲喝一聲,“你到底是誰?”
夜庭昀和杰克正說一件要緊事,回頭看不到夜初嚇了一跳,見到夜初站在唐恩身邊,變了臉色慌忙走過去,剛一靠近就聽到夜初的聲音,“你喜歡用鏈子栓著她的頭,她不聽話,你就打她,你是虐待狂,也有受虐傾向,你……”
“阿初!”夜庭昀過去抱著她,溫熱的懷抱趕走了山林間余暉的冰冷,暖意融入四肢百骸里,瞬間把她從冰冷的記憶里拉回來,夜初一個恍惚,她剛剛說了什么?
她一頭霧水地看著唐恩和夜庭昀,無辜地閃著她的大眼睛,一片茫然,夜庭昀帶著歉意地和唐恩道歉,畢竟是未來岳父,基本的禮儀要保持。
“抱歉,唐恩先生,如果她說了什么冒犯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唐恩先生的臉色十分難看,法國紳士的外表崩裂,手背上青筋都跳起來了,目光如要吃了她似的。他深呼吸,強忍住崩盤的情緒,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夜二少還是把自己的女朋友看得牢一點,別讓她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