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嚴重了嗎?”
“有一些。”
穆遠心如刀割,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這種病對一個軍人而言,是非常嚴重的,有一些重創后的軍人會得這種病,嚴重時無端發脾氣,幻覺,失眠,多夢,自殘,偏頭疼,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會壓垮了病人,他也接觸過幾個因此退伍的大兵。
杰克如何換上的,不言而喻。
他心里壓了一塊石頭,沉悶得厲害,“怎么都不肯和我說?”
“你在養傷,狀態也不好,我不希望你分心。”杰克輕聲說,穆遠的并發癥多,他并不希望穆遠在養傷期間還要操心他的事情,“你放心,我會痊愈的。”
“約了醫生?”
杰克點頭,“約了,一個禮拜后過來,會治療一段時間。”
越是心智堅定的人,越是不容易得這種病,除非是孩童時不夠強大,患上了病,成年后,如杰克這樣的,患上了這種病,會非常難以治愈。
“那你要配合醫生,好好治療,你要是病倒了,誰來照顧我。”
“嗯。”
“睡吧。”
杰克還是看著他,穆遠伸手過去,捂住他的眼睛,“睡覺,你若不睡覺,我也不睡覺,你還想不想讓我好好養傷了。”
杰克閉上了眼睛,心臟卻是一陣陣規律地跳動著,在穆遠手腕上親了一下,穆遠想罵人,想了想又作罷了。
杰克也不容易!
果然啊,成年人的世界,除了長體重,一切都不容易。
穆遠一時想了許多事情,思緒飄遠了,漸漸的放下手,主動握住了杰克,這一次養傷后,他和杰克何去何從呢?
他的身體,還能恢復如初嗎?
有那么一瞬間,他在想,如果不能恢復了,他……是不是要退役了,退役了,是不是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想愛誰,就愛誰,想要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毫無顧忌了呢?
算了!
那樣的話,努力了二十多年,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的人生,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
杰克也是如此!
不想了,想多了,平白折磨自己而已。
杰克一直都沒睡著,能聽到穆遠的呼吸聲,可閉上眼睛,穆遠在身邊,睡在一個被窩里,感覺好多了,沒有漫無邊際的恐慌,也不怕睜開眼睛就看到他消失。
他不想重復,這半年的日子。
杰克緩緩地睜開眼睛,穆遠睡著了。
就算穆遠想要看著杰克一整夜,他也有心無力,受了重傷,身體重創下,他沒那么多的精力,也承受不住熬夜。
他看了穆遠一整夜。
夜陵和沈千樹是行動派,說走就走,飛機第二天就落地了,和謝靜桓隔了一個小時,索性就在機場等謝靜桓。
夜陵帶著女兒去買小玩意了,沈千樹的出口處等謝靜桓。
謝靜桓是一米九二的大高個子,頭發染成了栗色,襯得他格外精神,深眼高鼻薄唇,英俊硬凈,夜陵這幾位兄弟長相都很英俊,氣質卻大不相同,夜陵冷漠,蘇南城風華,穆遠陽光,謝靜桓孤傲。總是微微上挑的唇角,若是尋常人,應該是一張微笑和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