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恬倒是真的全心全意的投入了搜集證據當中,作為一方督司的嫡長孫,雖然豫州和豫章郡名字相近,隔得很遠,但是不妨礙陸家的人脈,陸永恬是不太擅長,可架不住他可以尋到擅長做這事兒的人。
但是陸永恬注定是白忙活一場,因為溫亭湛的速度遠比他快了太多,第二日吃了晚膳,正在陪著夜搖光消食的溫亭湛,就接到了衛荊送來的信件,他是當著夜搖光的面展開。
夜搖光也隨著溫亭湛看了起來,看完之后夜搖光都不由瞪大了眼睛,從來沒有想到梁成蹊竟然會選擇用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的堂弟還有阮書涵。
原來梁成蹊用了半年的時間布局,害死阮思思的正是他的堂弟,雖然不是梁家二房的人,而是庶出的三房,可若是論資質整個梁家梁成蹊永遠是第一,而他永遠是第二。所以他才會想著打垮梁成蹊。
梁成蹊竟然在半年前尋了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這個女子和他的堂弟偶遇了,他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將這個女子按照他堂弟的喜好來培養,這個女子也是以寡婦的身份接近梁成蹊的堂弟,用了半年的時間這個女子得到了梁成蹊堂弟的信任,就在昨天晚上,這個女子成功的讓梁成蹊的堂弟睡了一個患有花柳病的女人。
接到女子的傳信之后,阮書涵就被她毫無防備的梁成蹊給下了藥,賣進了最低等的妓院……這期間,梁成蹊能夠這么快的弄倒其堂弟,不少地方利用了阮書涵。
看完之后,夜搖光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覺得梁成蹊陰毒,她說不出口,若是誰敢把她的心上人這樣的羞辱殘害,她指不定比梁成蹊更加的陰狠的報復回去,虱子沒有長在自己的身上,自然不痛不癢。
沒有人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評判任何一個人,因為不曾經歷別人的傷痛就沒有資格去評價別人的行為。
“估計是被我們兩刺激了,才下手這么快。”夜搖光想到白天他們才出現,晚上梁成蹊就收網,估摸著是不想節外生枝。
“他布置了半年,也該到收網的時日。”溫亭湛說著,突然一把抓著夜搖光的手,“我們去尋源恩大師。”
“你是說……”被溫亭湛拉著的夜搖光驀然想到了溫亭湛的意思。
溫亭湛對她點了點頭,夜搖光心一沉。
梁成蹊既然都在一個個的報復,最可恨的兩個人他報復完了,對父母這一段時間的裝瘋賣傻也夠了,他總不可能還殺父殺母,所以現在他剩下最后一個人沒有報復,這個人就是他自己。
他很有可能會從阮思思投河的地方跳下去,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距離阮思思近一些,估摸著也有體驗一番阮思思死前的痛苦之意。若是阮思思和那妖怪真的利用佛舍利藏在河中,那么阮思思絕對不會坐視梁成蹊死,她若是救了梁成蹊,未必不會將那妖怪給暴露出來。
源恩老和尚和濟明大師竟然都沒有歇下,而且兩人都在源恩的房間內,似乎早就在等著他們到來,見他們這一副架勢,夜搖光忍不住暗罵一聲:老狐貍。
“大師,恐怕今日佛舍利會出現,還請兩位大師走一趟,”溫亭湛對兩位大師是非常的尊敬。
“今日佛舍利不會出現,小友一人去,足以應付,溫施主無需擔憂,阿彌陀佛。”源恩一如既往的帶著慈和的笑容。
夜搖光忍不住翻白眼:“老和尚,你竟然知曉佛舍利何時能夠出現,還要我干嘛,你再這樣老神在在的,我可走了。”
“走是留,留亦是走,小友走與留皆可。”源恩說的頗有深意。
夜搖光牙槽疼,抖了抖眉,拉著溫亭湛就往外走。
“莫生氣。”出了他們的院子,走上街道溫亭湛才安撫夜搖光。
“我才不生氣呢,我要是這點都生氣,早晚不得被老和尚氣死?”夜搖光心寬,已經習慣了源恩這幅德行,若是她還能生氣,說明她的修為和道行都太淺。側頭見溫亭湛有些不確定的望著自己,“放心,這世間能夠讓我真正生氣的人不多,你算一個,所以你可千萬別惹我生氣,否則后果會很嚴重。”
“搖搖大可放心,讓你開心猶恐不及,哪敢讓你生氣?”溫亭湛連忙保證,上次的教訓過后,他行事就更加小心了,完全不敢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傷,就怕她不理他。
兩人雖然說著話,但是速度一點也沒有減緩,很快就到了石橋邊,石橋現在每日下方都有官兵把守,為的就是防止命案再發生,這樣做的效果就是讓百姓們心里也安穩一些,為了平民心,夜搖光還特意送了幾張鎮妖符,把這里隔絕出來是溫亭湛的建議,其實夜搖光知道不光是為了安定民心,更多的是方便他們再斗法的時候,減少驚擾百姓。
等到夜搖光和溫亭湛趕到的時候,把守的官兵竟然不見了,而橋頭上站著的正是一襲白衣,披散著長發,活像一個鬼魂的梁成蹊。
他已經站到了橋上的欄桿上,展開雙臂,閉上眼睛,身體就往下傾倒,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就那樣的投入了河中。
溫亭湛和夜搖光快速的收斂氣息,在橋下一棵高大的楊樹下隱藏起來。果然,梁成蹊的身體還沒有沾到水面,就有妖氣溢出來,他竟然被定在了水面上,梁成蹊驚愕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動都不能動。
“夫君,回去吧……”
除了梁成蹊和夜搖光沒有人聽到阮思思的聲音從河道之中傳來,梁成蹊的身體就怎么落下去的,怎么被拉了上來,等他站回欄桿上一股風將他吹落,跌在了石橋上,卻一點疼痛感都沒有。
他呆了片刻,頓時激動無比的站在石橋上大喊:“思思——”
卻再也沒有換來一丁點回復,他又站到了欄桿上,準備往下跳,夜搖光讓溫亭湛出去,她不能出去,否則一定會被察覺。
“公子有何事想不開?為何要尋短見?”溫亭湛完全演繹著一個過路的好心人,強硬的將梁成蹊給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