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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我聽夫人的話

  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這怎么可能,要下給父親的毒,竟然端到母親的房里,然后自己喝了下去……

  “事情應該是如此……”在溫亭湛的敘述下,幾人漸漸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來死者愛慕上了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就在他們書院不遠的女學,家境比他們家殷實,女子自然是看不上死者。面對死者的一片癡心,她不但不喜,反而倍感厭惡和嫌棄,奈何死者整日在她的眼前晃,卻又只是遠遠的看著她,不靠近不招人麻煩,真是讓她想發泄都不能。有一日,這個女子碰上了麻煩,死者挺身而出幫忙了,女子終于逮到機會可以和他說了兩句,但話都比較難聽,后來更是直言:“你這樣的身份,哪里配得上我?你若是已然繼承了你父親的家業,我倒是能夠多看你兩眼。”

  這些都是溫亭湛在書童的口中問出來的話。當然,就連書童都不知道,這一句無心之言,卻成了死者的執念,這個念頭一日一日的將他纏繞,直到前不久他聽說心愛的女子要和另外一個家境富裕的人議親,并且親眼看到兩人相約游街之后,他特意去打聽了和心愛女子議親的人家,發現那人處處都不如他,唯一比他好的便是家中比他殷實。于是那一句話又縈繞到了心頭,他想他雖然家境不如,可若是他能夠繼承家業,那么他愛慕的女子一入門就可以當家做主,他家也不差,與其去做那處處受制的兒媳婦,不如做他家的主母。

  所以,他形成了殺念,剛好這個時候他的書童一心擔憂著同鄉丫鬟,沒有太留心自己少爺的變化,更是將一個天賜良機遞到了自己少爺的手上,再詳細打聽仔細過后,死者就去藥店買了和丫鬟一樣的毒藥,并且通過了解丫鬟的作息,趁人不備在下毒的當日,將丫鬟的毒藥動過一半,目的就是到時候查起來,將丫鬟作為頂罪羔羊。

  溫亭湛去死者的家中,從他父母的口中得知,其父每日回家有個習慣,那就是一定要喝一大杯涼開水,所以這么多年每日到晌午,其母就會吩咐丫鬟給丈夫備好水。

  所以死者在頭一天,就在其父特用的粉彩白玉壺中抹了毒藥。那一日,發生了太多的巧合,先是死者聽聞愛慕的女子就要和旁人定親,奔到家中鋪子求父親也去提親,其父與他所愛慕的女子的父親原就不合,對方一直看不上他,他如何會將臉伸出去給人打,自然是不允,于是兩人大吵了一頓,滿肚子怒火的死者回到家中,原是想要鼓動母親,怎么也要快點將愛慕的女子的婚事攪亂。

  在等待母親的過程中有丫鬟給他倒了水,他怒急攻心又在琢磨著如果說服母親,就沒有看丫鬟手中的水壺,就是他投了毒的水壺,按照常理這個水壺乃是他父親的寶貝,整個府邸就連他母親都不能用,可是他闖回家中前不久,管事媽媽的女兒才不小心打爛了普通的水壺,還沒有來得及去庫房里取新的,而且管事媽媽并不想自己的女兒被夫人責難,打算私下再去買一套填補上來,為了不讓少爺久等不到茶水,她就私下用了擺在夫人房里的粉彩白玉水壺,并且以防少爺發現,還特意吩咐丫鬟斟了茶水,抱著水壺站遠一點……

  “這是他們的供詞。”溫亭湛將書童、其父母和管事嬤嬤的供詞遞給了趙賄。

  趙賄接過來,雖然過程是溫亭湛的串聯,但每一個供詞都和溫亭湛串聯相同,他心里震驚不已。

  “竟然,真的是自殺案……”章憲看了之后,頓時傻了。

  “可,證據不足,恐怕死者的父母不服。”趙賄也深信了溫亭湛的話,但卻覺得說服力不夠。

  “趙大人可以去尋人證。”溫亭湛淡聲道,“毒乃是粉末,直接投入壺中,自然易被察覺,這是為何死者明明盜取了丫鬟的毒藥,還要去再買一份的緣故,因為他把一整包毒藥投入水壺,再用水就著水壺將毒藥化開,將水倒掉之后,毒已經侵染整個水壺,且水壺格外的干凈,便是在用水過一遍,也不能令毒消去。心思如此縝密,他定然不會自己亦或是尋相熟的人去替他購毒,大人只需要調查一下京中的藥鋪,近期可有人購置相同等量的毒藥記錄在案,將其捉拿即可。”

  “對對對,因著需要毒物是藥物,乃是治病之用,故而朝廷無法禁售,可但凡毒物各藥鋪都謹慎記錄在案。這死者定然以為家中丫鬟已經被查,絕不會查到與他們府中非親非故之人,才會如此明目張膽,所以他不能也不會去對藥鋪的案錄做手腳。”趙賄頓時如蒙大赦,對溫亭湛贊服不已,“允禾的才智,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他愁的頭發都白了,都沒有想到這不是誤殺案,不是謀殺案,而是自殺案。而這個死者也真是應了那一句話,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他恐怕到死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自己給毒死啊!

  “這個案子,這個案子我一定要好生錄案上報刑部,再上報給陛下,也好叫那些有害人之心的人知曉,人在做天在看!”趙賄滿面紅光。

  “雖則案子已破,可趙大人要尋證人,要審案還要破費功夫,我和內子便不打擾趙大人。”溫亭湛含笑站起身道。

  “別別別!”趙賄連忙阻攔,“這些事兒吩咐下人便是,勞動允禾一番,豈能過河拆橋,允禾怎么也得讓我在家中略備薄酒,聊表一番心意。而且,我還有另一樁棘手的案子要厚顏尋允禾討個主意。”

  溫亭湛看向夜搖光。

  夜搖光納悶:“看著我作何?趙大人是要請你。”

  溫亭湛唇角一綻:“我聽夫人的話。”

  夜搖光似笑非笑的睇了溫亭湛一眼,隔間的恐怕是趙賄的內眷,從空氣之中浮動的淡香氣,十有是趙賄的女兒,而且方才溫亭湛一番侃侃而談,明顯感覺到后面的女子氣息不對,某人也知道自己又招桃花了,所以趕緊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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