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福祿和興華帝都是臉色一變,黑血滴了五六滴之后才變成正常的艷紅色,夜搖光手一收,另一手從懷里掏出傷藥扔給福祿:“給陛下上藥。”
那針尖般一點點傷口,被藥輕輕一抹,就連傷口都沒有。
夜搖光看著杯中的黑血道:“陛下的毒素散在身體各處的皮下,每一處只有極難察覺的一點,太醫也許便是因此才診斷不出。如此廣布,且沒有進入血脈和五臟六腑,絕非是飲食或是呼吸而產生的毒素,而是直接觸碰,而按照陛下身體上毒素的分散來看,最大可能是衣物。”
這一刻,誰跟她說,興華帝中毒和溫亭湛沒有關系,打死她都不信。
夜搖光的話讓福祿和興華帝的臉色都是一沉。
只聽夜搖光道:“陛下近日是否肩背疼?”
興華帝頷首:“前日夜里朕批閱了半宿的折子,肩背便開始疼,朕傳了御醫,御醫只言朕是僵化的緣故,并無大礙。”
“不然,陛下的大椎穴上積累的毒素比其他地方都多,按理說陛下的大椎穴應當有些反應才是,譬如疹子、紅點之類。”夜搖光實話實話道。
“福祿。”興華帝喊了一聲,就站起身,背對著福祿。
福祿連忙親自上前給興華帝寬衣,微微拉開了后衣領,果然看到一個不起眼的小紅點,極小的一點,他立刻去取了鏡子照給興華帝。
豈料興華帝突然情緒失控,一把將鏡子都給拂開,鏡子砸在地面上,碎成一片片。福祿大氣不敢喘的低頭退到一邊。
興華帝轉過身,親自整著衣裳問道:“溫夫人,你可知若是朕所中之毒不能極早察覺,一旦毒發會是怎樣的癥狀?”
夜搖光搖了搖頭:“陛下,臣婦不通醫理,也不知這是什么毒,故而并不知曉。”
興華帝面色鐵青,他的目光落在溫亭湛的身上:“溫允禾,朕問你,你可否根據這毒血,查出是何毒?”
“微臣只能盡力而為。”溫亭湛并不能保證。
“你給朕查,從即日起太醫院聽你使喚,朕要知曉到底是什么毒。”興華帝沉聲命令道。
“微臣遵旨。”溫亭湛躬身道。
“陛下,如今不但要查清您所中之毒,還有陛下如何被陰煞之氣侵蝕。”夜搖光見興華帝肯定是沉浸到了明德太子之死上,不得不提醒道,“這陰煞之氣,若非有人故意驅入陛下體內,就不得不長期接觸含有陰煞之氣的邪器,臣婦推斷宮中定然有邪器。”
“你要如何尋?”興華帝問道。
“陛下是在何處感覺到不合常理的寒涼?”夜搖光問道。
興華帝目光一沉,沒有答話,而是站起身:“隨朕來。”
果然,興華帝帶著溫亭湛和夜搖光去了萬昭儀的寢宮,萬昭儀還有些納悶,但是看著興華帝臉色不善,也不敢開口,只能畢恭畢敬的行禮。
興華帝將萬昭儀給攙扶起來,夜搖光便道:“昭儀娘娘體內陰煞之氣比陛下還要深厚,那邪器想必定然在昭儀娘娘的寢宮。”
“溫夫人的話,本宮聽不懂。”萬昭儀冷聲道。
“你先看一看萬昭儀如何。”興華帝吩咐。
夜搖光展開手掌,隔空在萬昭儀的面前,五根手指如同變魔術一般迅速一收攏,萬昭儀體內的陰煞氣就被她給盡數吸納了出來,萬昭儀頓覺自己的身體一輕,大腦都清醒了不少。
扶著萬昭儀的興華帝也能夠感覺到被他握著的萬昭儀的手腕一下子變得不再那般冰冷:“來人,給朕搜宮。”
“陛下且慢。”夜搖光制止興華帝,“不必如此大費周折,于昭儀娘娘的名聲也不好,且這種東西,常人便是看著了也未必認得出。”
“那就交給你。”興華帝說著,就帶著萬昭儀進入了正殿。
夜搖光取出了羅盤,她相信早在興華帝中了陰煞之氣的事情傳開,萬昭儀身邊那宮女定然就找到了她隱藏的那一把匕首,此刻那宮女不在萬昭儀身邊,定然是拿著東西去藏起來。
掌心運氣,借助羅盤的遮掩,夜搖光不著痕跡的催動紫靈珠,她當初用紫靈珠在匕首上鍍了一層五行之靈,一則是為了掩飾這把匕首,二則就是這把匕首能夠被她的紫靈珠所控,三則就是這把匕首逃出天際,她就能夠將之給追回來。
竟然沒有逃出萬昭儀的寢宮,夜搖光贊賞的看了溫亭湛一眼,絕對有這家伙使壞,轉身就朝著那宮女飛躍而去。
房門被破開,這宮女似乎在焦慮的等著什么人,正在來來回回的走動:“你在等誰呢?”
那宮女看到夜搖光大驚,頓時就想跑,夜搖光都沒有追,她才撲向窗戶,就被一只毛乎乎金燦燦的猴腿給一腳正中心窩,踢倒在地。
夜搖光蘊含著五行之氣的手腕一轉,那一把匕首就飛到了夜搖光的手上,好家伙,上面的陰煞之氣都被這宮女給抹干凈了。不錯,不錯,有些本事,匕首一入夜搖光的手,在夜搖光寬大的水袖遮掩之下,和天麟一碰,又布滿了陰煞之氣。
她才一把抓著那個宮女,帶著匕首去見了興華帝:“回稟陛下,邪器在此。”
福祿伸手去接過,入手的寒涼讓他很明顯的一哆嗦。
興華帝看著福祿手上的匕首,目光陰沉的看著上面的火焰標志。
“陛下,這宮女乃是一個修煉之人。”夜搖光將萬昭儀的宮女推倒在地,對興華帝道。
興華帝的目光一冷,他審視的看著萬昭儀:“愛妃,這不是你的娘家遠房表妹么?”
夜搖光聽了一詫,這才明白溫亭湛的用意,繞了一個圈子,不但不讓萬昭儀成為受害者,還要將萬昭儀拉下水。原本夜搖光只當是元國師的人動用元國師留下的人脈將這個宮女送進來,沒有想到送進來還經過了萬昭儀的口,看興華帝的表情就知曉,這個宮女只怕費了萬昭儀一番心思,越是如此,萬昭儀才越發解釋不清楚。
呵呵,現在這場戲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