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來。”溫亭湛的語氣萬分的篤定,他漆黑的眼眸格外的深沉,似乎還泛著一點沁雪般的冷光。
“阿湛,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夜搖光覺得溫亭湛眼似乎有戾氣一閃而過,于是反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
“現在還不確定。”溫亭湛很快又恢復了溫潤清雅的模樣,“也許,到了夜間能夠確認。”
既然溫亭湛都這樣說了,那夜搖光也不追問,一切等著晚看結果便是。
由于他們住的是驛站,驛站來來往往的官員其實每天都有,溫亭湛和夜搖光只占了三間房,一間他們夫妻,一間宣開陽,一間宜寧夫妻。這下乾兌來了,夜搖光又不放心宣開陽一個人,于是將宣開陽抱來和他們夫妻同住,將屋子騰給了乾兌。
但是卻遭到了溫亭湛的阻止:“昨夜它們已經來過,此時金蓮子換了屋子,他們恐怕知曉有詐。”
夜搖光覺得也對,于是把他們夫妻的屋子騰出來,兩人搬到宣開陽的房間。
溫亭湛特意吩咐了乾兌要隱藏氣息,其實夜搖光覺得這是多余,那兩只妖物白日里根本不敢靠近她,驛站里每日又有人進出,只要不近距離接觸,它們根本不知道夜搖光這里又多了一個分神期的道尊。
有乾兌在,夜搖光也很安心,連金子一聽說那兩只妖物又要來盜取金蓮子,都不需要夜搖光吩咐,它自告奮勇的去守住金蓮子。所以,不知道妖物何時會趕來的夜搖光,直接放心的摟著兒子睡大覺。
“砰——”
夜搖光睡到半夜,被這震耳發聵的聲音給驚醒,她頓時坐起身,還感覺到地面在搖晃。
“你他娘的!”還不等夜搖光把衣衫穿,聽到了乾兌破口大罵的聲音。她迅速的抓著穿了一半的衣裳,一個閃身飛掠出了屋子,身影已經消失,但是對宣開陽的話卻還在屋內盤旋:“護好你爹爹。”
溫亭湛:……
一出屋子,夜搖光看到了他們隔壁的屋子已經傾塌成為了飛絮,整個院子都是樹藤,將乾兌給緊緊的裹住,金子捧著荷花正在和一抹稍微纖細的身影對陣,夜搖光覺得這身影有些熟悉。
她看到那女妖似乎吃準了金子在意荷花,所以一個勁的朝著荷花攻擊,明明修為不如金子,卻竟然和金子打了個平手,還隱隱有占之勢。
手腕一轉,天麟隨著她手臂一揮,朝著半空之飛去,冷冽的鋒芒劃過黑影的墨空,將束縛住乾兌的樹藤一根根的斬斷,夜搖光看著腳下如同蛇一般蔓延而來的樹藤,一個旋身而起,她手三枚祥符通寶,猶如靈巧的暗器,朝著與金子對陣的女妖飛射而去。
同一時間,她在半空之一個旋身,一把抓住了飛回來的天麟,朝著追來的蔓藤狠狠一劃,那一刀蘊含著她濃厚的五行之氣,直接將擰成了麻花一般散發著厚重妖氣的樹藤給斬斷。
這個時候已經掙脫束縛的乾兌,也許是方才吃了一個暗虧,迅猛的朝著樹妖攻擊而,那樹妖也無暇在對付夜搖光,夜搖光落在了院子的強,一個借力朝著那女妖飛身而去,手訣一變,三枚被女妖躲過的祥符通寶又折身飛射回來,女妖的身手不錯,又被她一個靈巧的翻身躲過去,夜搖光飛擲出去天麟一擋,祥符通寶在刀刃擦出激烈的火花刺目而又耀眼,極快的速度打了一個璇兒,如三道金光一般轉個彎又飛回去。
這時候,金子很有默契的將女妖給纏住,女妖感覺到身后的灼熱之氣已經太晚,那三枚祥符通寶,硬生生的從她的身體里對穿出去。
“琳兒!”有些粗噶的聲音焦慮的響起來,夜搖光頓時身子一震。
這個聲音,她聽到過,當年在芙蓉鎮,孫琳兒家險些被她制服,后來和孫琳兒一道逃逸的那只樹妖。再加那一句琳兒,夜搖光迅速的看過去,將一直背對著她的孫琳兒已經側面砸在了地,面朝著夜搖光這邊,夜搖光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容顏,不是女鬼之時那嬌媚無雙的容顏,而是一張平常可以稱之為清秀的臉,但是眼睛對已經讓夜搖光篤定了她的身份。
樹妖想要來救孫琳兒,可惜它因為擔心孫琳兒而失了分寸,反倒是被乾兌所擒獲,夜搖光一個縱身飄然落在孫琳兒的面前,將孫琳兒要掙扎想反抗,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天麟插入她的身體,將她定在了地面。
“我救了你,倒救出了仇怨?”夜搖光冷聲問道。
她不求孫琳兒感激,但卻沒有想到孫琳兒竟然會恩將仇報。她終于明白了溫亭湛的安排,只怕溫亭湛早想到是孫琳兒,而孫琳兒根本不是沖著金蓮子,昨夜不過是故意設計誤導他們,是為了今日的行動。
想到方才乾兌分神期的修為,都險些遭了道,如果是她或者是金子守著金蓮子來等他們門,只怕不死也要重傷,這兩個妖物修煉得倒是快,不過幾年的功夫,修煉到了相當于人類修煉者練虛期巔峰的修為。
“你少道貌岸然。”孫琳兒目光猶如淬了毒的看著夜搖光,“你在惱怒我,所以殺了我的爹娘一家!”
夜搖光一怔。
“你的爹娘不是搖搖所殺,而是被你害死!”這時候溫亭湛推開了房門,他迎著晚風,步履從容的走到了孫琳兒的面前,“當日你自私放走樹妖,這樹妖指使鬼魅殺了你大哥長子岳家一家人,你娘也已經見過你,我們自然將你的事情如實相告,你爹心懷愧疚,無顏待在芙蓉鎮,不知如何面對姻親。也不想再見到你,不愿你日后回來尋他們,因而才舉家遷徙,卻不曾想在半路遭了橫禍。”
“你胡說!”孫琳兒厲聲反駁。
“你現如今是我們砧板的魚肉,要殺要剮都是我們說了算,有必要去騙你么?搖搖不會再度化你,而你身的罪孽,殺了你對我們沒有任何妨害。”溫亭湛冷漠的看著孫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