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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9章:青樓所聞

  “阿湛,雖則此地都不是你和南久王的勢力范圍,可……”夜搖光倒不是信不過溫亭湛手下的人,“可吐蕃早已經有人與南久王勾結,敵眾我寡。”

  “搖搖說的沒錯。”溫亭湛漆黑流轉著珍珠般朦朧之光的眼眸含著笑意看著夜搖光,“可搖搖忘了,此處有我親自坐鎮。”

  夜搖光眨了眨眼:“好好好,算我沒說。”

  “搖搖別擔心。”溫亭湛攔著夜搖光的腰肢,“就算這事兒飛到了南久王的耳里,黃堅沒有回到青海,南久王的手伸不到這般長,沒有證據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陛下現下正盯著他,岳書意也在云南,我有很多有利之勢。”

  既然這些事情溫亭湛都成竹在胸,夜搖光也就不再多言,而是蹙眉想到另外一件事:“阿湛,你說且仁大師,是否有難言之隱?”

  “搖搖為何這般覺著?”

  “今日聽了大師對直貢寺的一番講述,雖則他語氣平平,不以輝煌為傲,也沒有避諱直貢寺曾經的沒落,完全站在一個第三者的立場上,但我還是能夠聽得出他很重視也很熱愛直貢寺的一草一木。”夜搖光分析道,“偶爾他會言及吐蕃的人土風情,我也能夠聽出他的情感,如他這般大智慧的得道高僧,不應該會為了一個承諾而對吐蕃不聞不問。”

  溫亭湛含笑不語。

  夜搖光接著道:“我覺得我們要得到且仁大師的支持,要兵不見血刃的扯斷南久王和黃堅的牽連,就要從且仁大師背后那個令他許諾之人下手。也許且仁大師的退讓并不僅僅是遵守承諾,而是若他不守這個承諾,會令更多無辜者喪生。”

  夜搖光雖然是修道,但是她在的心中佛門弟子地位是非常崇高,不排除佛門也有敗類也有心思不純之人,但那絕對不可能成為佛門的標志性人物。像源恩、益西和且仁這類的大高僧,夜搖光永遠不會用任何不好的心思去揣度,哪怕他們行了極其冷漠之事,夜搖光也堅信這其中必然是有大因果。

  “夫人與我想到一處。”溫亭湛也是如此作想。

  “那這個至關重要的人,應該在云南,要讓岳書意去查?”夜搖光望著溫亭湛,“只怕時間上來不及。”

  “搖搖,何苦舍近求遠?”溫亭湛道,“既然這件事與且仁大師有關,自然是從且仁大師下聽更實際,且牽扯到且仁大師,并且讓且仁大師忌憚之人,絕非世俗之人,讓岳書意在云南打聽,恐將岳書意置于險境。”

  “且仁大師這里只怕不好打聽。”夜搖光自然也是想過,且不說這里是直貢寺,直貢寺的僧人對且仁大師都是供若神明,怎么可能談及且仁大師的私事?就算真的有人愿意說,可且仁大師已經一百多歲,誰知道這份因果源自于何時?寺內的僧人未必知曉。

  “我傳了信給源恩大師。”溫亭湛對夜搖光道,“算算時日,今日應當能夠收到回信。”

  “還不如問益西長老。”夜搖光蹙眉,源恩雖然也過了古稀之年,但和且仁的年紀差遠了,益西長老不但和且仁年歲更近,還都是藏傳佛教,即便他們倆的派不同,但夜搖光覺得益西應該比源恩更清楚且仁的事跡。

  “源恩大師畢竟與你我有廣明的牽扯,以往的情分。先問一問源恩大師,若是源恩大師不知,我們再詢問益西長老也不遲。”溫亭湛低聲笑道。

  “你考慮的周詳,這里的事情那就看著辦,我帶著之南先去將畫中的怨氣超度。”夜搖光已經和古灸約好今日去薩斯伽。

  “嗯,你帶著開陽和之南一道去,我留在寺內。”溫亭湛細長的指尖撥了一下夜搖光額頭散落下來的碎發,輕聲道。

  “我把金子留下來保護你。”

  既然是可以牽制且仁大師的人,雖說在直貢寺內,且仁怎么都要保護溫亭湛的安全,但夜搖光還是有些不放心,縱使溫亭湛在吐蕃的消息沒有傳到云南,但只怕這里已經不少人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安排好了之后,夜搖光就帶著宣開陽和古灸一起去了薩斯伽。

  “之南,我想知道這個孩子昔日父母所在的青樓。”夜搖光想了想對古灸道。

  “弟妹跟我來。”古灸是打聽過這幅畫的由來,自然是把相關的事情地點人物都查了一遍。

  青樓還是青樓,但已經不是當初的模樣,背后的人也已經換了。夜搖光之所以帶著這幅畫走這一遭,是希望能夠讓這孩子明白她爹娘生存的不易,學會寬恕,體諒。能夠放過她的爹娘也放過自己,自然的消融了怨氣,而不是她強制的動手。

  好在夜搖光來了吐蕃都做了男裝打扮,他們三個人,只有宣開陽看著年少,但十二三歲的少年逛青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宣開陽雖則開了年才進入十一歲,但因為個子高,溫亭湛教養的好,看著倒是有十三四歲的模樣。因而,他們三人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一進去,老鴇就熱情的上來招待,老鴇說的是藏語,但夜搖光知道她是個漢人,全程都是古灸在交流,夜搖光不發一言。古灸要了一個包房,交了兩個唱曲,一個跳舞的姑娘,夜搖光將宣開陽交給古灸,她并不覺得將宣開陽帶到這里來有什么不好,宣開陽已經到了有是非觀的年紀,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都懂。

  獨自一個人走在每條路上,看著四處的花紅柳綠,紙醉金迷,她將她所看到的都用神識傳入了畫中,明顯感覺到了在她芥子里那幅畫氣息在波動。

  “有感觸就好。”夜搖光低聲道。

  她相信,就算這孩子的爹娘對她再不好,也絕對從未讓她沾染到這塊不堪的領域,若非現實的逼迫和壓力,這世間這般狠心殘忍的父親恐怕不多。

  夜搖光帶著小家伙走了一圈,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在一個長廊的轉角,聽到了一句藏語,別的話她沒有聽到,但是她聽到了溫亭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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