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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4章:榮尋拜師

  黑眸里蕩起一圈淺光,溫亭湛蹲下身,與榮尋齊平:“為何想拜我為師?”

  “我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榮尋挺起小胸脯,很自信的與溫亭湛對視。

  六歲的孩子,站在他認為大元朝最睿智的人面前,如此鏗鏘有力的說他想拜師的理由,是因為他想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這份信心,這份膽氣,這份勇氣,都讓人震撼。

  溫亭湛低低的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榮尋的頭:“可我對弟子極為苛刻和嚴厲。”

  “嚴師出高徒。”榮尋一點也不怕,反而躍躍欲試。

  站起身,溫亭湛看著榮朔南:“景閱,你的兒子可放心交給我雕琢?”

  溫亭湛和榮朔南這一來二去,也算是極其熟悉,雖然榮朔南比溫亭湛大了六歲,但每每暢聊都是頗為志趣相投,因此私下都已經以表字相稱。

  榮尋是個機靈鬼,一聽溫亭湛這話,就知道溫亭湛是愿意收下他,生怕他爹不同意,小手揪著父親的衣袖,輕輕的搖晃著,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爹爹……”

  無奈的笑了笑,榮尋對溫亭湛道:“這是他的福澤。”

  “老師!”榮尋生怕溫亭湛反悔,連忙就端端正正的跪下。

  正要叩首的時候,溫亭湛抬手將他扶起來:“拜師豈能這般草率,改明兒讓你師娘算個好日子,老師再請些人做見證。你放心,老師既然答應了,斷沒有反悔之理。”

  榮尋這才笑顏逐開,歡歡喜喜的跟著爹娘回去。

  溫亭湛目送著他們上了馬車,一轉頭看著小妻子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搖搖?”

  “阿湛,我怎么覺得如此似曾相識呢?”夜搖光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相識?”就連溫亭湛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要對付黃家,你收了黃彥柏為她。現在你要對付榮家,你又收了榮尋。你可真喜歡受敵人的兒孫為徒。”夜搖光掰著手指頭道。

  “巧合罷了。”溫亭湛牽著夜搖光的手往里走,“收彥柏是因為伽羅,收榮尋,是為你。”

  “為我?”夜搖光眼睛睜大。

  “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孩子,你我都是重情之人,莫要說你,便是我自己在看到他的模樣,和聰明機靈之后,都會時常恍然。既然上一次他們已經選擇了榮尋下手,只怕下一次未必不會,不如將他留在你我的眼皮底下,也免了他受苦。”溫亭湛解釋道。

  也許榮尋有個三長兩短,溫亭湛可以狠下心,但溫亭湛知道夜搖光是狠不下心。只要能夠救得了他,哪怕再艱難,夜搖光都會拼勁全力。

  畢竟明光不是死在他的懷里,他能夠想到明光生命消逝的時候,夜搖光明明就在身側,卻束手無策的無力和絕望,這樣的事情她無論如何都不希望在榮尋的身上發生。

  “其實,搖搖你把榮尋當做了明光的轉世在看。”溫亭湛戳破了夜搖光的想法。

  在郭媛媛出現之前,溫亭湛其實是不太相信什么輪回轉世,但溫亭湛相信源恩大師絕不會說謊,既然郭媛媛能夠是郭媛,那么榮尋為何不能是明光的轉世呢?

  榮尋六歲是虛歲,明光死于五年前。

  “我只是心里對明光的一份寄托。”夜搖光也不得不承認。

  人都是移情動物,當一份純真的感情成為了執念,再遇上這個人性格相似也好,容顏相似也罷,都會情不自禁的產生感情,因為這些相似會在一個不經意間勾起太多美好的記憶。

  “那就把他留在身側吧。”

  這一刻,溫亭湛下定決心,不論日后榮家和他會鬧到哪一步,他都會將榮尋護在羽翼之下。

  因此溫亭湛給榮尋舉辦的拜師禮很隆重,將蘇州府的大小官員都請了來,榮家那邊榮國公親自帶著榮朔南夫妻來參加,榮尋這個六歲孩子拜師溫亭湛的事情很轟動。

  很多人其實都知道溫亭湛來江南是為什么,但溫亭湛卻如此高調的收榮尋為徒,不免都在揣測溫亭湛的用意,到底是也打算和榮家你好我好大家好,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畢竟像夜搖光所言,黃堅的前車之鑒還在呢。

  不過也有人艷羨,盡管黃堅被溫亭湛逼死了,可溫亭湛為了黃彥柏給了黃堅一個風光大葬,做盡了壞事還能夠落得一個好下場,且黃家沒有這樣倒下去,盡管黃仞上書分權,黃家的勢力大不如前,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能夠保住這樣的家業,那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按照溫亭湛這樣賢明在外的人行事作風,不論他對不對榮家下手,榮家都不會被打落到塵埃里。一下子,開始對榮家保持距離的一些人,又活泛起來。

  “侯爺,養虎為患。”

  等到宴會結束,所有人都已經離開,包括榮家的人,可許久沒有露面,來參加宴席的單久辭卻遲遲沒走。

  站在石橋之上的單久辭,完全不避諱夜搖光在場。

  “多謝三公子提醒。”溫亭湛語氣聽著很謙遜,可字眼卻極其猖狂,“但溫某還是有些許自信,我既能令其狂,便能令其亡。”

  “榮家,我做了一年多的姑爺,也沒有看清楚過,每一個人都仿佛極其神秘,又好似每一個都是極其普通之人。”單久辭眸光倒映著碧湖,散開一片深綠色,與他一襲墨綠色長袍交相呼應,“就連榮尋這個小孩子都是讓人捉摸不透,溫夫人可莫要被純真所蒙蔽。”

  這是讓她提防榮尋?

  “三公子費心,我會當心。”事實上榮尋扯上了血咒,夜搖光一如既往的疼惜還是疼惜,但她也沒有心軟到這個地步,就算榮尋是無辜,可難保榮尋不會不知情下成了棋子。

  單久辭便不再多言,而是從寬大的袖袍之中取出了一份艷紅色緞面鎏金的喜帖:“綰綰和黃家的婚事,定在今年臘月,我正好去了一趟青海,就順手替溫大人將喜帖送來。”

  “有勞三公子。”溫亭湛將之接過。

  單久辭目光在夜搖光高挺的小腹上頓了頓,終究什么都沒有問就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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