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夫人,未用‘無恥’二字。
溫亭湛也是無聲的對夜搖光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他心里明白,既然蒼珺玥留在這里,夜搖光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肉身留在這里,哪怕她已經留下乾陽,甚至其他門派也有人留下互相監視,蒼珺玥想要做手腳的可能性極低。可再低也不是沒有,蒼珺玥現如今瘋癲半魔,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小心些總是沒有錯,且溫亭湛看得出來,夜搖光其實從一開始他說了那個法子之后,就沒有打算元神出竅通過五行鎖靈陣。只不過這個法子算是他們想出來,夜搖光自己不用,豈不是不太好。這才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如今她布陣耗盡了修為,元神出竅實在是不妥。
“諸位無需顧慮,我自有儲存五行之氣的法器,待到過了五行鎖靈陣,便能夠迅速恢復修為。”夜搖光也不好得了便宜還賣乖,于是把話說出來。
果然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聽懂夜搖光的意思,不過還是很欣賞夜搖光的坦誠和品行。
“若是諸位再無他事,我們便就此出發。”畢竟都是元神出竅,修為再高也是有時間限制,不能一輩子元神離體,時間能夠少耽擱一點算一點,禎清環視了所有人一圈。
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禎清和禎源便打頭陣朝著藏珍閣的樓閣閃身而去,其他人紛紛緊隨其后,以往都是夜搖光帶著溫亭湛,可夜搖光如今體內有五行之氣被壓制,溫亭湛長臂伸出,環住她的腰身,一躍而起,足尖在山巒間點枝踏葉朝著山峰之上飛掠而去。
自然是趕不上那些合體期修為以上的人,越是如此,他們夫妻遠遠落在后面,一路越過每一寸風光,溫亭湛迎風一個旋身落下,在柔軟的松枝上一點,尤其是一個縱身而起,在她的耳邊低聲道:“搖搖你知道么,從第一次你帶著我飛掠山川起,我便在想有朝一日,由我這般帶著你,翱翔于天際。”
緊緊的圈住溫亭湛的腰身,夜搖光偏頭靠在他的胸膛:“阿湛,你一直是那個為我遮風擋雨之人,也只有你能夠成為這樣一個人。”
這世間只有一個溫亭湛,能夠這樣的深愛著夜搖光,以她的喜為樂,以她的悲為傷。
藍天碧空之下,浮云繚繞之間,溫亭湛回首對著她無聲淺笑,那一抹笑容從陽光之中綻放,璀璨明媚的宛如能夠將天與地照得更加亮。
“咦,阿湛等等。”就在溫亭湛帶著夜搖光飄然旋身落在一處,準備提氣再次飛掠而上時,夜搖光一把抓住了他,這是一片空曠的地方,四周罕見的沒有任何植物,夜搖光感覺到一股滯留之氣,落在平坦的地面上,才驚覺這一塊約莫兩畝地的空地竟然沒有任何活物。
“怎么了搖搖?”溫亭湛倒沒有看出有何不妥,這種空曠的土地很山脈也是隨處可見,四周沒有動植物,極有可能這土質有問題,不宜生靈靠近并且生長。
“這座浮山在九星之中,靈氣充沛,便是地質再有問題,積年累月也應該已經改善,此處竟然是連靈氣都滋養不到……”夜搖光說著,目光閃了閃,“也許九嬰就被鎮壓在這之下。”
夜搖光的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此充沛的靈氣都改變不了的地質,只能說它的下方必然有一股力量和靈氣相沖,讓靈氣完全無法融合到其中。
驀地,溫亭湛的手一緊。
夜搖光笑著安撫性的拍了拍:“莫要緊張,它就算真的在這之下,也是感應不到我們。便是感應到你我,它尚且掙脫不了封印,也傷不了你我。阿湛,你帶我盡可能到上空,我想看一看這里四周到底又何不同。”
二話不說,溫亭湛便運氣,摟著夜搖光旋身而上,飛躍到高空。夜搖光的視線隨著溫亭湛凌空一個飛旋迅速的掃了一圈。溫亭湛到底不是修煉者,他的一口氣能夠支撐的時間有限,很快就飄落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忌諱九嬰,他沒有再落在空地之上。
“可要再看一次?”落地之后,溫亭湛出聲相問。
“不用了阿湛,我們現在就去藏珍閣,莫要讓他們久等。”夜搖光拉住溫亭湛,輕輕搖了搖頭。
該看的她都已經看清楚,她方才還是猜測,這會兒她已經是確定,凌空而起之后,夜搖光看到了這座浮山四周圍繞在這里這塊空地的全部樣貌,這四周有六個尖銳的山峰,每一個山峰都是猙獰獸形,形成了一個極強的煞陣,沒有想到御風上仙竟然是用煞氣來封住鎮壓九嬰的地方,妖煞相沖,倒也合情合理,尤其是九嬰本就是獸類,這里六座山峰的獸都是比九嬰更兇暴之物,以暴制暴大抵就是如此。
只是這個陣法,雖然能夠最長久的鎮壓九嬰,但也可以磨礪九嬰的意志,若是九嬰在這其中得到了淬煉,突破封印的那一日,其兇暴程度必然是凌駕在這六頭兇獸之上。
“想來當年御風上仙也是迫于無奈,才出此下策。”那時候御風上仙考慮更多的應該是拖死九嬰,能夠多給蜀山派爭取一點休養生息的時間才是首選。
“御風上仙這是最明智之選。”若是換了溫亭湛,他在那樣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也會做這樣的選擇。
夫妻兩是最后趕到藏珍閣門前,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們,讓夜搖光有些不好意思。
“溫夫人不妨先恢復修為。”云非離善意的開口,“我們也是剛剛才道,正好歇息片刻。”
云非離和陌欽等人故意放慢腳步,別看云非離年雖小,在群人里修為也不是最高,但他是縹邈仙宗的宗主,他都開口了,就算是禎清也得給他幾分顏面。
這樣的好意,夜搖光也不好推辭,對云非離感激的笑了笑,轉而先一步走到禎清的面前:“真君,我方才與夫君似乎發現了九嬰的鎮壓之地,因而耽擱了些許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