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福安王利用偷龍轉鳳的事情來陷害蕭士睿之后,興華帝不但發落了福安王和廣安王,還把大權又給了蕭士睿不少,基本已經到了蕭士睿監國的地步。而前不久,溫亭湛利用伊迅手中的證據將福安王徹底拉下來,被貶為庶民逐出帝都之后,朝堂之上基本已經沒有對蕭士睿反駁的聲音。
溫亭湛提議水軍至瀾滄江也是毫無爭議的拍板定論,水師的領頭人不是別人,正是洪運,洪運當年在琉球的時候立下了大功,后來興華帝考察了他一段時間,感念洪征的犧牲,最終還是提拔了洪運做了福建水師提督。
不過三年前蕭士睿提出了在海南組建水師,得到了興華帝的批準,水師不好訓練,為著能夠組建出最好的水師,蕭士睿特意將洪運調到了海南協助,他依然是福建水師提督,只不過從旁協助海南水師的挑選和訓練,這三年基本是兩頭跑。
正好,蕭士睿借這個機會,來驗收他的成果,讓他親自帶領海南水師來助陣。海南距離交趾國就實在是太近,一如福建距離琉球一樣,不過三日的功夫,洪運就已經到位。
“現在該急的只怕是交趾國了。”夜搖光看著傳來的消息,不由拍手笑道。
洪運還沒有到瀾滄江,而是直接從海南出發,到了交趾國臨海的邊境,洪運在訓練水師這是三年前的事情,只要沒有越過海境,他想怎么練兵就怎么練兵。
而明明是合起伙來對付天朝的交趾國心里會很不平衡,驃國到現在都沒有遭受到天朝水師的威脅和壓迫,只怕這會兒他們兩國已經有了內部矛盾。所以說不是一條心的螞蚱,就算擰在一條繩索之上,也是極其容易離間。
“我們現在要做什么?”夜搖光湊近溫亭湛詢問。
“等小陽將顏陂帶來。”溫亭湛挑眉一笑。
“你傳信給小陽了?帶顏陂來是為何?”夜搖光蹙眉不解。
“算算時間小乖乖昨夜應當到了,最遲今兒午后,小陽應該將顏陂帶來。”溫亭湛點了點頭,“顏陂活了四百多年,自然不是白活,他通曉數十種語言,我聘他給兩個孩子黨先生,可不僅僅讓他們跟著他學習畫藝。”
顏陂那些年東躲西藏,幾乎走遍了整個中原大地,甚至是比鄰的番邦之國也有他的足跡,在交趾國與驃國甚至暹(xin)羅國泰國都曾經久居過,這三國的言語他都十分精通。
“他懂交趾國和驃國的話,你是要帶著他去談判?”夜搖光似乎覺得自己有點領會溫亭湛的意思,又有點不確定。
“不,不是我帶他去談判,而是他自己去。”溫亭湛沖著夜搖光笑了笑,那一笑明媚了一室,低下頭繼續寫他這三日帶著夜搖光游玩下來的所見所聞。
其實,云南是溫亭湛最想要來治理的地方,可奈何從一開始就有黃堅,弄到了黃堅和南久王之后,云南有大部分在單久辭的手里,他也不好和單久辭公然搶,單久辭也不是無能之人,卻沒有想到單久辭又被福安王絆住了腳步,他因為有功,不能進爵只能加官,云南布政使到底因為偏遠,還不如把他連任青海,未免顯得陛下寡恩,只能把他往富庶之地調任。
加上,陛下日薄西山,他最大的心病,不是云南而是江南,因此他成了江蘇布政使。
盡管在溫亭湛這里,他是個不會再有機會來雕琢云南這塊璞玉,將它打磨得美麗動人的機會,但不妨礙他將自己的見解記錄下來,日后蕭士睿也不會對云南這個距離他太遙遠的地方兩眼一抹黑,單久辭縱然有自己的治理理念,也可多一份參考。
他期待于這片天地,變得絢麗多彩,繁華太平。
“你是想要交趾國和驃國割一塊肉下來?”夜搖光不確定的問。
交趾國和驃國不論為著什么緣由,這么匆忙的公然在邊境練兵,引得朝廷大軍全身戒備,且直接的和溫亭湛作對,都是對朝廷對溫亭湛的挑釁。溫亭湛說現在還不是對他們動手的時候,可不對他們這次行為施以嚴懲,不讓他們明白什么是天朝之威不容輕易冒犯,輕描淡寫的放過了他們,那他們豈不是把這種行為當做兒戲?以后三五不時的來一次?
溫亭湛抬手,沾了沾墨,下筆如行云流水般毫不停滯,卻也不耽擱回復夜搖光的話:“我呢,受夫人教誨,養出了菩薩般的軟心腸,雖然交趾國膽大妄為,可念及初犯,我也想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夜搖光一臉無語的看著溫亭湛,鬼才信他這些話,根本是胡扯:“說吧,你肚子里到底醞釀著什么壞水?”
深深嘆口氣,溫亭湛頗為傷感的說道:“為夫在夫人眼里,就不能是個善美之人么?”
“呵呵呵呵……”夜搖光給她一串冷笑。
溫亭湛擱下筆,也就不和她鬧著玩,而是告訴她:“交趾國也好,驃國也罷,都沒有能力和我們一戰,他們只是在邊境故弄玄虛,如今朝廷卻當了真,兩方軍馬一夾擊,除非是他們的國王腦子被金朱尼洗了,否則都不可能做出這等不智之事。便是他們兩國的國王當真失去了理智,守城的將軍也不會盲從滅令。接下來,他們必然是要立刻撤軍,和朝廷和談賠禮。”
“是啊,這樣有什么不好,這下子不就把這事兒給解決了,何定遠又能夠調回來。”夜搖光覺得水到渠成,都不需要費心思,一切又回到了溫亭湛最初的安排,因此她鬧不懂,溫亭湛千里迢迢的讓小陽將顏陂送來的用意。
“不好。”溫亭湛搖頭,“若是如此,豈不是枉費了金朱尼一番苦心,我素來有成人之美的大度,既然她要把這盤棋擴大,我便順了她的心思。我是讓顏陂去交趾國傳達我的意思,讓他們不撤兵,不但不撤兵還要說服驃國和他們一起撐到我們從苗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