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有些失望,這一趟她豈不是算白來?海皇還不知道亓的祖母嫁給了誰。
“海皇陛下,不知可否問一問,十年前亓來尋您所為何事?”溫亭湛彬彬有禮的問。
海皇還是猶豫了片刻,它是真的不想摻合到這件事,如果今天不是因為無疆在,無疆又是個至純之靈,明顯還和夜搖光關系匪淺,它不把夜搖光他們打發,無疆一定不會罷休。無疆的存在它很早就知道,但彼此不是一路,它也從未理會過,按照它算來,無疆至少要五百年才能夠開靈智,卻因為遇上了夜搖光得了機緣,這會兒無疆已經不是它輕易能夠打發。
且無疆也在這一片海域,它可不想天天被這家伙給煩著,否則就算是千機來了,它也不會給面子,這件事由始至終和它無關,亓再掀起多少驚濤駭浪,哪怕是犯了眾怒,所有宗門蜂擁而來,也是怪罪不了它。
“海皇陛下,亓雖然脫離了鮫人族,它依然還是鮫人。你們修煉生靈只看重天道,亓的族母被除族,它犯下任何過錯都不會牽連鮫人族。可我們人類看重血脈,亓它與陛下您有著血緣,它所謀不小,會惹怒我們人族的陛下,您也不希望到時候因此惹得天子一怒,大肆屠殺海中生靈,引起一場人族與海族之間的殺戮。”溫亭湛一字一句的說道。
海皇的眉頭皺了起來,人類的思維方式和修煉生靈自然是有很大的出入,如果亓真的禍害人世,又暴露了本體,只怕人族是會恨上鮫人族,雖然他們陸海互不侵犯,人族和海族并不是沒有過矛盾和廝殺,尤其是涉及到了人類的帝王。
“它是想求我要走它祖母的命牌。”海皇衡量再三還是將原因說了出來。
“命牌?”溫亭湛看向夜搖光。
“舉凡修煉生靈,除了我們這些散修或者個體靈修,都會有個命牌,放在族內或者宗門內,掌管在執法者的手中,命牌可以確定在外游歷弟子是否安然無恙,因為命運命牌就會破碎,也方便約束這些弟子,若是這些弟子犯了大錯,還企圖隱姓埋名躲開宗族,就可以命牌對其懲處。”夜搖光給溫亭湛詳細解釋道,“命牌是由弟子的心尖血和一點神元鑄造,如同海皇這樣的大族,是降生便會有。”
“亓它要它的族母命牌做什么?”溫亭湛不解,按照海皇所說,亓還沒有降生的時候它的祖母已經隕落,按理說亓祖母的命牌應該已經破碎,它在它祖母死了那么久還來尋命牌。
“它的祖母命牌沒有破碎。”夜搖光對溫亭湛道,“它祖母是先被剔除靈根,雖然剔除了靈根,但它還活著,命牌就不會破碎,命牌會因此對它失去感知力,而后就算它死了命牌依然完好無缺,除非……”
說到這里夜搖光看著海皇:“除非海皇將它的靈根粉碎。”
靈根才是決定命牌存在與否的關鍵。
“它剔除靈根,本皇已經將之埋在,便當做它已經死了。”海皇道。
“那命牌……海皇陛下您給它了?”溫亭湛想了想又問。
“是我低估了它……”海皇輕嘆一口氣,“它說這是它祖母臨死前的遺愿,本皇便設了關卡,只想它不過二十多年的修為,卻沒有想到它闖過去了,命牌它已經拿走。”
“這個命牌到底有何用?難道它的祖母未死,它要用這個令它的祖母死而復生?”夜搖光覺得這個想法也不切實際,亓的祖母沒有靈根,和命牌已經脫離了契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可如果是沒有作用,它需要不惜暴露在海皇的面前,千里迢迢的來尋?
當真如它自己所說,只是為了一片孝心?
夜搖光一點也不信!
“在它來取走命牌的第三日,本皇的海之靈不翼而飛。”海皇扔下一個炸彈,“海之靈正如你們人類皇帝的玉璽,是傳達命令和統御海族的信物,且擁有極其強大的法力。”
“所以,它是聲東擊西,盜走了海之靈,它難不成還想做海皇……”夜搖光不可思議。
“海之靈并非它盜走,乃是我族的叛徒,人我已經處決,海之靈就此下落不明。”海皇接著道,“我不愿參與此事,便是因此,它當日能夠闖關成功,便是這叛徒放了水,它們兩互助成事,它知曉海之靈遺失,因而它有恃無恐,便是你們知曉了它的身份,我也不會出面助你們,一旦我出面,它必然將海之靈遺失的消息捅出去,海底有一股妖邪之力,懼怕海之靈才在深淵不敢輕舉妄動,一旦知曉海之靈失蹤,后果不堪設想,此事我早已經與你師叔商議過,亓之事于公于私我都不會參與。”
竟然還有這樣一個緣由在內。
“如果海之靈落入亓的手中會如何?”溫亭湛更關系這個。
“這也是為何我篤定海之靈不在它的手中。”海皇解釋道,“若海之靈落入它手里,我將地位不保,海族萬靈認海之靈不認海皇,這些年它都不曾妄動,足見海之靈不在它手中。”
“海皇陛下與海之靈沒有任何神識契約么?”為什么尋找起來這么艱難。
“海之靈乃是海皇代代相傳,并不屬于某一個的特有法寶,如何契約?”海皇反問。
好吧,似乎皇帝也不能和玉璽黏在一起。
“之前多有冒犯,請海皇陛下見諒。”溫亭湛覺得該知道他們都已經知道,沒有必要再逗留,于是站起身行了個禮。
“你們人類有句話,不知者無罪。”海皇也很大度,“走吧,我送你們出去。”
夜搖光和溫亭湛出去的時候,無疆正趴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而金子手舞足蹈,多半還是在不懈努力的坑肉。
海皇親自將他們送出三重屏障之外,夜搖光看著茫茫海洋,和身下的無疆,心里生出了不舍,他們又要分離了。
似乎是感應到夜搖光所想,大家伙不動,身上的氣流也不散去,大有要把夜搖光他們囚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