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游自然對夜搖光深信不疑,立刻親自給溫亭湛他們安排屋子落腳,然后他去忙公務。畢竟他也是馬上要交接的人,身邊又沒有葉輔沿這樣的得力助手,自然是沒有溫亭湛清閑。
“她就是個瘋子。”夜搖光將薰弋的話原原本本告訴溫亭湛,然后冷聲道,“真是可笑又可悲。”
由始至終,他們想到亓對他們的種種針對,和做出的那一步步大棋,都以為這背后很快掩蓋著一個驚天大陰謀,不是動搖國本,就是干系天下蒼生。
可事實這樣揭開,不過是一個女人瘋狂自以為是的愛情,荒唐可笑卻又那樣的合情合理。
這個女人的偏執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并且她完全沒有講道理的可能,只能用強硬的手段,才能夠把她弄出來,若是羅沛菡沒有懷孕還好,大不了就是傷了肉身,她在尋法子給她補回來便是,可如今羅沛菡懷了身孕,這也許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這個孩子肩負著兩個家族的傳承,承載著聞游和羅沛菡九年的辛酸苦辣。
若是這個孩子沒有了,羅沛菡就算救回來,只怕也會生無可戀。
“海皇陛下,可有良策?”溫亭湛看向海皇。
所謂無欲則剛,現在也可以用在薰弋的身上,她唯一的執念就是聞游了,連親孫兒都可以從小下詛咒洗腦,當做利用的工具,那些曾經受過她恩惠的靈修也是被她利用了個遍,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什么可以顧忌,也沒有什么能夠打動她,威脅她或者和她談條件的人和事。
“法子不是沒有,可要保住這個孩子,就太難。”海皇不是沒有法子對付薰弋,可偏偏羅沛菡腹中的胎兒太過于脆弱。
“可有法子,將胎兒保護起來?”夜搖光覺得孩子的隱患不解決,他們都得受制于薰弋。
正如她自己所說,她現在把孩子當做了免死金牌。若不是擔心死的不是她,她只怕根本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也只能護得住她一世,她如此聰明不可能會想不到這一點。”溫亭湛的指尖輕輕的在桌面上無聲的敲著,“我們若不及早將她給抽離出來,只怕她還會想出其他法子來牽制我們,告訴蚊子真相吧。”
“不行。”夜搖光反對,“她說的到做到,惹怒了她,她看到會拿孩子出氣。”
不說她和羅沛菡之間的情分,夜搖光自己是做母親的人,她很清楚孩子之于母親是怎樣的存在。尤其是羅沛菡和聞游這個孩子來之不易,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了,那羅沛菡根本不用救了,她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哪怕她再愛聞游,她都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生在這個時代,她一個名門之女嫁給了高門嫡子,門當戶對的婚姻背后,是無盡的壓力。尤其是子嗣方面,她原本都已經絕望,不再奢求自己能夠有個孩子,可現在卻意外來了。如果最后這個孩子沒有平安生下來,那種期望之后的絕望,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得起。
如此一來,聞游的家也就散了。
“容我再想想。”海皇陛下斂眉道。
不僅海皇開始琢磨著將這個孩子保全,就連夜搖光也是將偃疏啊、陌荻啊、冥祭啊、甚至是長延和瑯霄真君都聯系了一遍,最后把剛剛回去的秦臻臻都問了,都沒有法子。
病急亂投醫,夜搖光甚至尋了阿桑,聽完夜搖光的話桑·姬朽哭笑不得:“姐姐,我們的蠱蟲只能控制身體,便是要控制神魂,抑制氣力和修為,那也是由身體為根本。那不是她的身軀啊,雖然她用了法子融合進去,但到底還是兩個不同的單獨個體,蠱蟲對她無效。”
“溫夫人,不妨尋一尋修絕。”倒是耀星聽了夜搖光的話之后,在夜搖光氣餒之際建議。
“修絕有法子?”夜搖光目光一亮,“他閉關出來了?”
“前幾日正好出關,至于行不行,溫夫人問了才知。”這件事有些復雜,耀星也不能保證,只能夜搖光自己去詢問。
夜搖光自然是片刻不耽擱的聯絡了修絕,修絕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你這個女人,真是不讓魔有片刻安寧,我這才出關。”
修絕相信,若非夜搖光遇上棘手的事情是不會聯絡它,別看他們合作多次,互相救來救去也不止一會,但他們還真沒有什么交情。說沒有交情吧,若是彼此求上門,只要在不損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他們都會不會推諉,修絕都不知道它堂堂一個魔皇,這么就和一個正統修煉者,保持起如此斬不斷理還亂的情分。
“我這里遇上個事,我已經尋了所有人,但都沒有法子,你且聽一聽,看一看你能否幫我。”夜搖光懶得和修絕廢話和客氣,反正后面肯定要談條件,修絕可不是會吃虧的主,所以就沒必要浪費口舌,耽擱時間,將薰弋的情形說了一遍。
“這就是那背后給你捅刀子的靈修吧?”聽完之后,修絕詢問。
在魔之域他知曉了一些,但不多,不過他醒來之后,鼗和貅已經把它們去世俗幫夜搖光忙的事情詳細報上來,基本關于夜搖光和那位靈修的恩怨,它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你有沒有法子幫我。”夜搖光只想知道這個。
“你常常說做人要知足方能常樂,可你這次為何這般貪心,又要保全大的,又舍不得小的。”修絕慢悠悠的道。
畢竟打過這么多次交道,夜搖光對于修絕還是有所了解:“開價吧,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否則你不會這么多廢話,你直接告知我,要如何你才出手幫忙,我要大小都安然無事。”
“哈哈哈哈,溫夫人快人快語,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修絕等的就是這句話,“我知道你去過魔宮,你肯定知曉魔宮的一切,我要去魔宮取魔杖,只要溫夫人肯帶路,我保證這對母子均安,并且助你抓住這個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