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夜搖光就收到了宋山長的回信,表示他把手中的事務安排一番,八月初三就可以趕來夜搖光這里,從信中夜搖光也能夠感覺到宋山長其實也是迫切的想要徹徹底底的成為正常人。
給溫亭湛過了生辰,夜搖光就安安心心的等待著八月初。倒是夜搖光最近發現總是有不少人被遮著白布往他們家里抬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都快了成了義莊。而且溫亭湛也越來越愛悶在他的藥房。
夜搖光這才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她似乎忘記了。
這日晚飯之后,夜搖光就去藥房尋溫亭湛,看著一排排小火爐在王一林和王森的煽動下冒著白煙,彌漫著不好聞的藥味,徑直走向在分辨藥材的溫亭湛:“可是那病魔的事情?”
“嗯。”溫亭湛點頭,“克松的二哥阿爾斯郎還頗有些人脈。這幾個月他愣是將病情隱瞞的死死的,若非我早就給克松打了招呼,只怕都抓不出他發病。”
“他背后有人?”夜搖光望著溫亭湛,“是元奕?”
“搖搖為何會想到是他?”溫亭湛手上的動作一頓,詫異的看著夜搖光。
“這病魔豈是一般的病魔?當年可是把整個古樓蘭城都給侵蝕的病。雖然我為了不想玩死他,下手極輕。但世俗的大夫恐怕沒有這個能耐,所以能夠替他壓制這病氣的一定不是世俗的人。”夜搖光分析道,“在蒙古信奉的是藏傳佛教,藏醫和薩滿法師是他們的首選,這病一般的藏醫結局不了。益西長老才隨同我們自地下城回來,只需一眼就知曉這肯定和我們脫不了關系,他不會手。那么阿爾斯郎要去哪里尋找一個中原修煉者?且這個人會這么輕易的就手進去。”
“財帛動人心,指不定阿爾斯郎有什么好東西被人瞧上。”溫亭湛笑問道。
“我們這一類人,不乏心術不正,也不乏修煉不擇手段者。”夜搖光搖著頭道,“但要么就直接強搶,要么拿錢就一定會給人消災。偏偏對方幫他壓制了病氣,卻沒有替他拔出病氣,這很明顯是有人要搞事情。”說著,夜搖光摩挲著下巴,“要么就是這人想要禍害整個蒙古,要么就是這人要利用這病氣干點別的。總而言之,不會是好事兒。我想不出哪個修煉者會和世俗牽扯這么深,只有元奕。”
“只有元奕。”溫亭湛挑眉。
“沒有人比他更想改朝換代,斷了護國龍脈。”夜搖光翻個白眼,“把他那位老祖父放出來,或者進去將他身上那變態的血咒給解除。現如今蒙古是個好的切入點,尤其是這個時候單久辭被困在江南,而你被遠派到青海……說不定單久辭在江南的事兒,他也了一腳。”
“怎么說?”難得看到自家不喜歡動腦子,不熱衷官場是是非非的妻子說的這么頭頭是道,大發政見,溫亭湛突然就來了興致。
“你會想不到?”夜搖光沖著溫亭湛做了個鬼臉,她能夠想到的這家伙絕對能夠想到,卻非要擺出這副受教的姿態,“陛下派單久辭去江南,肯定很重要的事情,如今單久辭失了蹤跡,陛下定然格外的關注,并且心中焦急。陛下到底年紀大了,精力有限。他盯著江南,就會在旁的地方疏于防患。”
“哈哈哈哈……”等夜搖光說完,溫亭湛忍不住發出響亮愉悅的笑聲,把正在干活的王家兄弟都驚了,他們跟著溫亭湛這么多年,作為近身侍者,比旁人接觸的時間多太多,記憶中能夠讓溫亭湛笑得這么開懷的也就只有夫人。
溫亭湛沒有理會兩人,將夜搖光攬入懷中:“我家搖搖,越來越厲害。”
夜搖光沒好氣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少阿諛奉承,你那藥煉制的怎么樣了?”
“這病還真的需要修煉之人來拔出,我請了陌大哥,他過幾日就來。”溫亭湛收斂神色道,“你莫要看你只給阿爾斯郎驅了一點病氣,但卻險些要了他的命。阿爾斯郎的確和元奕有勾結,元奕的人也確實不愿給他拔出病氣,有搖搖說中的原因,還有另外一則緣由。”
“什么緣由?”
“拔出病氣容易,焚化病氣難。”溫亭湛凝重的對夜搖光道,“這是陌大哥分析出來的因由,這病氣拔出來必須得焚盡,普通的火還不行,只能是修煉者含有靈氣的火,如此就極其消耗修為。但不焚盡,這病氣就會迅速的擴散。”
“難怪,古樓蘭城患病的人幾乎是一夜之間遍及所有子民,也難怪大巫也心有余力不足。”夜搖光總算明白這病氣的可怕。
她想到她用符水控制住的那一團,等陌大哥來了用過之后,她尋個時間做一下實驗,到底需要消耗多少修為。病魔是因著她的緣故逃出去,因果循環,她相信最終碰上它的一定還是自己,還是早做些準備得好。
在八月初二的時候,陌欽比預期要早的登門,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我去了一趟漠北,親自看了患病者的病癥。”陌欽對溫亭湛道,“我倒是配置了一劑藥方,服下之后確有改善之效,我猜想只缺一味藥引,定能夠藥到病除。”
“什么藥引?”夜搖光急忙問道。
“靈血。”
“靈血?”夜搖光蹙眉。
陌欽含笑解釋:“這靈血,便是天地靈物的血,越是純凈,修為越高的靈物,其血的作用只怕越好。”
“靈物?純凈?修為高?”夜搖光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落在啃著桃子的金子身上。
只顧著啃著陌欽帶來的桃子,完全沒有聽到方才他們說了什么的金子,突然被夜搖光這么笑瞇瞇的看著,渾身一個激靈,才剛剛做好要逃跑的姿勢,就被夜搖光一把抓住了尾巴,非常粗魯的倒掛起來。
“這個如何?”夜搖光晃著金子問陌欽。
“允禾這里不是有被送來的病者?試試便知。”陌欽無視金子求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