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人兒,便戴著個小草帽,滿場子的飛揚。
看到爺奶爹娘二叔哪個暫時停下來了,立即送上一杯清涼甘甜的靈泉水,消暑解乏。
惹得周圍田地里的人家羨慕不已。
田地離得近,往常下地干活的時候彼此之間經常調侃閑聊,感情也頗為親近,有人眼紅了直接喊,“柳老頭,你把囡囡帶過來就是招人恨的啊,太扎心了!回頭把囡囡抱我家去,給我家當孫女兒得了!”
“臭簍子你想得挺美!我家囡囡就認我這一個爺爺!你想要,家里倆小子拿走!”
“誰要你家倆小子了!鬧騰得!哼!囡囡,給大爺爺也來一杯水!”
其實來收稻子的誰家沒帶水?就是看不得柳老頭那嘚瑟樣兒!
也是有心逗逗小囡囡,那娃兒太招人疼了,才多大人啊?就懂得心疼爺奶爹娘辛苦。
那頭,小娃兒脆生生應了一聲,當真跟個小蜜蜂似的跑過來,用干凈竹杯倒上一杯水。
“喲,還真給大爺爺送水呀?那大爺爺也享受一回小囡囡的孝敬,哈哈哈!”嚷得最大聲的老頭開懷大笑,接了水杯一飲而盡。
末了咂咂嘴,奇了。
甘甜清冽,喝下去渾身一股舒爽勁兒,精神頭都好像一下子上來好多,太陽暴曬的炙熱也消散不少。
“好喝啊!來來,再來一杯!”
周邊有喝過柳家水的村民,一聽這話,饞蟲立馬被勾上來了,“柳老哥家的水是真好喝,我喝過一次,回家以后再喝自己家的水,就是找不出那種滋味。囡囡,給叔也來上一杯!”
“好!”柳玉笙笑得甜甜的。
阿修跟在她身后,提著水壺水杯,她往哪里走,他便往那個方向跟。
從頭到尾,眼里都是她燦爛的笑臉。
于是整個田地里便出現了有趣的一幕,兩個半大娃兒滿場飛,給累了渴了的人送上一杯杯甘甜的水。
把柳老爺子氣得直跳腳。
這一個個的,把他家囡囡當小丫頭使喚哪?!
“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啊,累壞我孫女老子抗你們家谷子抵罪!”
“行啊,沒問題!今年又是大豐收,一點谷子咱給得起!”
“哈哈哈哈!”
柳家特地擔過來的兩桶水,轉眼就見了底。
不過放在田邊的水桶一大排,可不止柳家有,柳玉笙也不拘,自家的水沒了,就去裝別人家的。
一起喝,一起樂。
但凡是從柳玉笙手中遞出來的水,不管裝的是誰家的,都一樣甘甜,解渴解乏!
“這真是我家的水?喝著跟自己裝的不一樣啊……”
“是不一樣,不過不奇怪,囡囡可是咱村福娃娃,福娃娃送的水,能一樣么?”
“嘿!還真是這個理!”
村民們笑語,柳玉笙聽在耳里,抿嘴偷笑。
那抹靈動,正正撞入阿修眼底,伸手扶正她歪掉的草帽,“笙笙,累不累,休息一會,誰再要喝水讓他們自己裝吧,我們去你哥那邊捉泥鰍?”
柳家哥倆在河邊水渠里,跟一群半大小娃兒玩瘋了,滿身泥水,連臉上都是曬干的泥巴。
捉泥鰍捉得入了迷。
“好啊!”柳玉笙點頭,兩眼亮晶晶。
牽著娃兒走到水渠邊上,離那群瘋小子稍遠的距離,阿修赤腳下了水,然后才把柳玉笙小心抱下來。
腳踩在水里,腳底是軟滑的淤泥,調皮的從腳趾縫里往上鉆,癢得柳玉笙咯咯直笑。
“阿修哥哥,你會捉泥鰍嗎?”
“不會。”他沒玩過。
“那讓我哥他們捉,我們自己玩!”
“好。”她說什么,他都應著。
便見娃兒眼睛骨碌碌一轉,俯身挖起一團泥巴便糊上了他臉頰。
“哈哈哈哈!”
“……”
“阿修哥哥,我要讓你變成小泥猴,看招!”
小小泥巴一團團飛過來,阿修下意識閃躲,也沒有多大動作,身子微微一偏,泥巴就往身后飛去了,正正砸中后面瘋玩的小子們。
“誰!誰用泥巴砸我!”
“哎喲!誰啊!我眼睛都看不見了!”
“哎喲喂!別砸!別砸!泥都進嘴里了,呸呸!”
“哈哈哈哈!”躲在阿修身后,罪魁禍首捧腹笑。
小子們回頭,氣得喲。
“囡囡,你玩偷襲!等著!”玩泥巴,誰不會!
眼見小子們摩拳擦掌開始團泥巴了,妹妹還在那笑不停,柳知夏柳知秋狠狠抹一把臉,飛身就朝準備動手的幾個撲上去,把人直接撲進水渠。
得,全成泥猴了。
泥巴大戰由柳玉笙開始,演變成團戰。
等到上岸準備回家的時候,沒一個是能看出臉輪敦的。
除了她。
有人罩啊!
直挺挺一個人形盾牌,招呼過來的泥巴,全落阿修身上了。
“阿修哥哥。”女娃兒咯咯笑。
阿修勾起唇角,“淘氣。”
“咯咯咯!”
洗干凈了臉上的泥巴,牽著小娃兒,慢悠悠走在田埂上。
太陽依舊很曬,偶有清風吹來,也拂不去空氣中燥熱。
身上淤泥的味道也很不好聞。
阿修唇角,卻始終噙著淡淡的淺笑。
他喜歡這樣的時光。
有笙笙。
有歡笑。
還有一群能打能鬧,又不會轉過身就算計你的……小伙伴。
收割稻谷,晾曬,入倉,花了整整七天時間。
這天,待一家人終于能歇下來松口氣的時候,柳玉笙揭開了一個大缸的密封油紙。
葡萄果酒釀好了。
“囡囡,這,真的釀好了?怎么這么快?”
“不用等上一年?”
家里人擠在西廂房里,站在柳玉笙身后,有點不敢置信。
可是空氣中彌漫的果酒香,又在在告訴他們,是真的。
柳玉笙抿嘴輕笑,“爺奶,爹娘,二叔二嬸,真的釀好了哦,我每天都進來看的。不信你們嘗嘗!”
自釀葡萄酒,發酵好了一個多月就能喝,她在里面摻入了靈泉,不止能提升果酒的口感,還能縮短果酒成熟的時間。
第一次釀這個的時候,之所以等上一年,不過是為了能找到好時機,提出釀果酒的想法罷了。
“柳大,去拿個勺子,再拿個碗來,咱都嘗嘗!”柳老爺子吩咐,手心里都緊張得冒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