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要想,倒不至于想不出辦法。
只是柳玉笙真的不想相信,大災剛過,酒坊方興未艾的時候,會有人立即就整出幺蛾子來損害酒坊利益,給酒坊帶來不好的影響。
“福囡囡,這次你可不能心軟,必須得以儆效尤,不然以后酒坊里的人就會有樣學樣,到時候勢必要鬧出一場大動靜。”
柳玉笙抬頭,看到兩人皆皺著眉頭看她,撲哧一聲笑出來,“皺眉做什么,在你們的眼里,我就是那么拎不清的人?”
“我們不是怕你拎不清,我們是怕你難受。”
兩人都知道少女是個重情的人,尤其是對鄉親們,更是存在一種特別的感情。
如果這件事情爆出來,若跟杏花村的人有關,那柳玉笙跟家里老爺子老太太,不知道會到受到多大的傷害。
那種情況,也是他們所有人都不愿意想看到的。
“放心吧,沒什么難受不難受的,犯了錯自然要懲戒。酒坊的規章制度需得賞罰分明才能服人,也才能有規有矩。”柳玉笙頓了下,“而且,我相信這件事情絕對跟杏花村無關。”
村子里在酒坊做工的人,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他們了解她的為人,同樣的,她也了解那些長輩們的為人。
從頭到尾她就沒懷疑杏花村酒坊。
“酒坊里的酒私下里流出市面,也是我們管理上的疏漏,回去以后,勢必要整頓一番,到時候可能會碰上阻滯,這間事情回去以后咱再慢慢商量。”
“等衙門那邊審查清楚了,我們就回去。”
三人各自點頭。
此時,數百里之遙的京城,男子看過手中密信之后,眸色越來越冰冷。
柳家兩老在云州被綁架,他是時隔近十日才從得知消息。
雖然寨匪全部被殺,事情線索中斷,柳知夏心中仍存懷疑,最后將事情報了過來,讓他幫忙一塊查。
最值得懷疑的一點,就是按照寨匪的習性,綁人之后卻沒有向柳家索要錢財好處,也不是直接將人殺掉,再者,從柳慕秋嘴里還得到一個重要的訊息,就是如果事情沒有發生意外,綁人的似而日中午,會有人拿銀子過來交換人質。
那個人是誰?
收買寨匪擄人又是什么目的?
柳知夏那邊無從著手,不代表風青柏做不到。
柳家人行事低調待人隨和,本身并無仇家。
便是當初的京都柳家,也已經敗落,柳淮也于月前砍了頭,他們沒有蹦跶的機會。
除此之外找不出跟柳家結有大怨的人。
生意場上的人更加不可能針對柳家,僅憑如今柳家背后的勢力,那些商家就不敢搞小動作。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柳家終究還是被他牽連。
再次看向手里新傳上來的密信,風青柏冷冷勾起唇角。
左旋。
他沒想到那個被廢了一只腳的人,居然心思還能那么大,將手伸得那么長。
是他疏忽,小看了女人。
“來人,丁府那邊有什么動靜?”
“回主子,暫時沒有什么動靜,左旋月前發現有了身孕,之后一直呆在丁府閉門不出。不過丁文林表妹也跟她同時有孕,只是暫時將事情瞞了下來,沒有外傳。”
風青柏涼涼一笑。
府宅大院里,小妾跟正妻同時有孕,小妾自然是要瞞的,否則,又怎么保得住肚子。
“把消息傳到左旋耳里。”
“是。”
一旦左旋知道小妾有孕,以她的性子絕對不會什么都不做。
丁文林跟他的表妹小妾情深意篤,小妾被害,左旋也絕對好不了。
忍無可忍的時候,再溫吞的男人,也會變得瘋狂。
至于稚子無辜……風青柏看向窗外,杵在這個旋渦里,沒有什么無辜不無辜,皆是命。
“魏紫,待那邊事情落定,把左旋另一只腿也廢了,本王要她日后,連房門都出不了。”
“是,主子。”
魏紫聽令,沒有什么表情。
若非左旋身后還有個左相,此時不宜動,主子下的令,只怕是直接要左旋的命。
不過,讓一個十幾歲的女子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對左旋那樣的人來說,應該比死了更折磨。
再加上,身邊有個被刺激過的丁文林,那日子,嘖。
皇宮,看著姍姍來遲的皇叔,風墨晗立即坐直了歪七扭八的身子,“皇叔,你怎么現在才來。”
“我不來,你不是更多時間偷懶。”
被一語戳破,風墨晗力持鎮定,“我已經完成課業,還批閱了很多奏折。”
走到長案旁,風青柏翻開三五本上面只寫了個“閱”字的奏折,“你說的很多,是指這幾本?”
“……”風墨晗垂眸,低頭,埋到胸口。
“現在開始批閱,我在旁邊看著。”說罷將另一邊堆得高高的卷宗推到少年面前,風青柏往旁閑閑一坐,真就抱起雙手怠工。
風墨晗傻眼,他的拼命十六郎皇叔呢?
“皇叔,我動作很慢,這些東西可能得閱個兩三天。”皇叔,幫幫忙,你不是想去看柳姨嗎?不完成,你可走不了啊!
“無妨,今天完不成,明天繼續,卷宗越疊越多,什么時候能全部批閱完,什么時候讓你睡足四個時辰。”
“批不完呢?”
“那就跟我一樣,只睡一個時辰。”
風墨晗徹底蔫了。
所以他偷懶,等于是在懲罰自己。
皇叔改變套路了,他一時之間應對不來。
人命拿起毛筆,翻開看一眼都會頭疼的卷宗,風墨晗在上面飛快寫上一個個閱字。
“皇叔,清寧宮那邊又鬧了,那個老東西怎么還沒瘋?”
自從京都柳家倒了,柳淮被砍頭以后,清寧宮時不時的就要鬧上一場,只是沒人理會罷了。
但是整天聽著太監來報,聽多了也煩。
風青柏闔上眸子,靠在椅背上養神,“你是皇上,你說她瘋了,她就是瘋了。”
風墨晗眼睛一亮,“為免瘋婦傷人,該打入冷宮著人看守!”
是啊,他是皇上,他要說柳太妃瘋了,誰能說不是?
如今的柳太妃可不是以前的柳太妃,連左相都跟她斷了來往,還有誰會為她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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