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哥哥!你、你不解風情!”門口女子跺跺腳,煞紅著臉轉身飛奔。
柳知秋在門里一個踉蹌。
我去!
他還不解風情?
抱得心跳都加快了還抱?
想什么呢?
胸腔里心跳在作亂,柳知秋垂頭看了眼,舉起拳頭用力捶了下。
砰,悶響。
媽的,完全沒用。
接下來的一整天,小白蓮走路都是旋轉的,嘴里還哼曲兒。
柳玉笙跟石纖柔鑒定,這是喝上湯了。
家里關于康子瑜帶來的風波是徹底過去了,第二日用過午膳,風青柏便啟程往云州,從云州乘船返京。
石纖柔跟錢萬金也需要回京一次,離開太久,那邊的事情也需要打理。
且云州洪災,讓家里人擔心了,也得回去露個臉,不然顯得太沒良心。
兩人是跟著風青柏一道走的。
柳玉笙沒有去云州送行。
相比第一次跟風青柏分別時候的難舍難離,現在她已經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
就當男子是去出一趟差,事情辦完了,人就回來了。
至于錢萬金跟石纖柔,那就更沒什么好傷感的了,出不了三個月,人準得回來。
生意在這呢。
反而是老太太來得比她傷感。
“人一走走仨,院子都顯得冷清了。”老婆子嘆道。
人老了總是更加喜歡熱鬧些,看著子孫后輩的在身邊轉,心里就高興。
“別嘆了,不多久人就來回來了,想那么多干啥,孩子們有事情要干呢。”老爺子勸,就算家里孩子都出去忙活了,不還有他陪著老婆子么。
“奶,你要喜歡熱鬧,我管保一整天咱大院都鬧哄哄的,有我在,一個頂仨。”柳知秋笑嘻嘻調侃。
柳慕秋人還沒走過來,聞言立即應聲,“我一個頂倆!”
柳玉笙搖晃小腦袋,“這算啥,我一個頂你們兩個。”
老婆子被三只逗得悶聲失笑,“你們貧嘴的功夫最強。”
重新坐回堂屋,看看閑著沒事干的一家子,老爺子哼笑,“要是擱往常,這個時候都得出門看水了,今年田地遭殃,稻谷顆粒無收,村子里人大多閑下來了。晚點太陽下去了,村口全部是閑嘮嗑的人。”
“是啊,顆粒無收。”老婆子也嘆,“好在咱家存糧當時讓囡囡收起來了,保存得好好的,別家可沒這樣的光景,昨天聽村里回來的人說,外面米鋪里的米賣得越來越貴。”
“都是發大難財的。”柳大道,臉色不太好看,“無商不奸,趁著這時候百姓缺米糧,那些米商一天一個價,再過兩月,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能買得起。”
柳玉笙撓撓下巴,不知道怎么的話題就扯到這來了,看一家子為米糧發愁的模樣,“爺,奶,爹,娘,不用那么愁,不是有風青柏跟小風兒么,他們肯定會針對這種現象采取措施,不會讓百姓無糧可吃。”
“對,還有阿修跟小風兒呢,他們肯定會有辦法整治。”一家子齊齊點頭。
風青柏跟小風兒,在他們眼里都是做明君的料。
肯定不能做出昏庸無道,不掛你百姓疾苦的事情來。
這個話題暫且放下,一家子的生活依舊低調平靜。
八月初,秦嘯大將軍班師回朝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南陵。
大軍所經的州城,百姓們紛紛夾道相迎,歡呼吶喊。
大師回朝,要么是凱旋歸來,要么是無仗可打,皆說明邊關能得到短暫的平靜。
只要不打仗,對百姓來說就是好事。
皇宮設宴,盛情招待回朝的功臣,當今對身懷戰功的武將進行了嘉獎,在整個京中傳為美談。
八月中,北倉使臣團也抵達京城,風青柏親自往驛站迎接。
在使臣團里,出現了讓他意外的人。
一襲白衣飄逸出塵,卻也將人襯得更為蒼白。
長眉鳳眸俊美無儔,卻因病態多了孱弱氣質。
他坐在輪椅上。
風青柏眼瞼微縮,“段廷?”
男子朝他看過來,微微一笑,“南陵王,風青柏?”
“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段廷,北倉十四皇子,封號廷王,文韜武略,驚才絕艷,然,年少不良于行。
身為攝政王,需對周邊各國皇室了如指掌。
段廷,是風青柏忌憚的其中之一。
使臣團來到,皇宮設宴接風洗塵。
風墨晗在看到段廷的時候,眼底的也閃過訝異,好在跟得皇叔久了,面部表情控制得當,不然他這個皇帝得鬧出笑話來。
這次北倉來使個個身份都響當當,除了十四皇子,還有北倉大將軍駱北川,北倉出名口才了得的文臣舒一賢,以及其他文武官若干,并兩個侍候段廷的宮婢。
接風宴上,氣氛尚算和樂。
秦嘯跟左相分坐列席兩端之首,與貴客言笑晏晏,當間誰也沒有談起這次北倉出使的目的。
好似對方真個是來觀光一游般。
兩個國家在邊境打了十幾年,雙方大將軍陣前交戰次數數都數不清,喝起酒來,如同兩個多年未見的好友,痛飲大笑。
每一個,都胸有城府。
風青柏跟段廷地位相當,同坐一席。
舉起酒杯,“本王對廷王聞名已久,這杯酒,本王敬你。”
“南陵王之名如雷貫耳,本王同樣神往已久,聞名不如見面,請。”段廷亦舉杯,一飲而盡。
身邊侍候的小廝見他這般飲酒,似乎想要阻止,被他眼角淡淡一掃,遂不敢言。
風青柏將一切看在眼里,揚唇,“此乃我南陵風靡的養生酒,與尋常酒不同,便是多喝上一兩杯,應該也無妨。不會醉人。”
“養生酒?我在北倉有所耳聞,南陵的杏花村養生酒口感醇香,能讓人欲罷不能,今日一品,確實如此。”將酒杯執在眼前,慢慢捻轉,段廷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杏花村酒,出自杏花村,聽說那里,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抬眸,“不知本王可有幸,去往一觀?”
風青柏頓下斟酒的動作,將酒壺慢慢放下,長眸微抬,直視段廷,眸色深沉難辨。
“南陵王不肯?”
“本王不知,廷王原是愛酒之人?”